女博穿成小乞婆,笑話?不,傳說 第七十九章 醜小鴨和天鵝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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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個。他的預判能力不如我好,不讓你報京滬兩地的大學,是我先斬後奏給你拍的電報,他知道後差點跟我急,直到譚教授的事情被鬨到沸點,他才認同我的意見。”
菁莪哈哈笑,“行,我答應。”
“確定?”
“確定,拉鉤。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你變你是醜小鴨,我變我是天鵝蛋。”
韓蜀頭一次聽到這個版本,笑得不行,“為什麼我是醜小鴨,你是天鵝蛋?”
菁莪撩他一眼,“醜小鴨變天鵝,天鵝蛋也變天鵝,你不想和我比翼雙飛?”
哎呦,韓蜀的心一下被撩起來了,滴溜溜地轉,掌心又癢又麻。
一種說不出的愉悅像水銀瀉地一樣輕滑進他的身體的每一個縫隙,心一下子就滿了。
把人使勁箍了兩下說:“想。”
“熱。”菁莪掙開,抓過蒲扇塞他手裡,“扇。說說你媽媽為什麼那麼激動。”
“因為你哥——”
“我哥禍害你了?”
“能不能換個詞?”
“哎呀,無所謂,意思差不多就行!”
“有年寒假,秦立桓父母追著一群南遷的飛禽去考察了,他跟我回家過年。
有個高中女同學常去我家串門,挺討厭,但她父親和我們家有點交情,不好直接開口攆人,隻能躲。立桓說他有辦法。”
“什麼辦法?”還有高中女同學?到他胳膊上抓一把。
“他扮女裝,唱了段長生殿,拉著我配合,跟我同吃同住,同進同出……話傳出去,不少人都信了……”
“長生殿哪一段?”
“願此生終老溫柔,白雲不羨仙鄉。惟願取,恩情美滿,地久天長……”
菁莪先是驚呆,接著就笑得蹲到了地上,想起剛認識時,秦立桓清唱《花木蘭羞答答施禮拜上》的情形,那唱腔和身段拿捏的不要不要的。
他本就男生女相長得秀氣,再扮女裝,人不誤會纔怪。
“不愧是我哥,提前幫我排了雷,否則你還不一定能落我手裡呢。”
韓蜀也笑,抓住她的手說:“落你手裡,我抓緊你,你也抓緊我。
我更感謝立桓,上次我們本來打算的是去龍門看石窟,若不是他突然半路改主意說要去木蘭廟,我根本遇不到你,若不是他跟蹤你到河邊,即使遇到你我也不會太在意。不過——”
“什麼?”
“他要對你行使當大哥的特權,我好像不好反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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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足了勁兒要行使大哥特權的人,一直到高考進行到最後一天才趕回來。同來的還有他父母。
菁莪去考場了,冇有第一時間見到他們,韓蜀見到了,以為他們是要歸鄉探望路過此地。
然而,秦立桓卻在把他父母安頓好後,拉著韓蜀去了個空曠處。
“出什麼事了?是伯父伯母——”看秦立桓表情嚴肅,韓蜀以為他父母出了什麼事。
雖然他們是研究禽類的,雖然一年有半數時間在野外考察,那也不敢保證不出事。
“不是。”秦立桓擺擺手,有些不知道該從何開口,整理一會兒思緒說:“他們不是在調查我父母,是在打聽我——”
“你?!”
“對,不是思想路線,是我的身世。”
“身世?”韓蜀越發奇怪,催他一次性把話說完。
“對,身世。不光去了西安,還去了常市老家,我們是從常市老家過來的,所以晚了幾天。打聽我出生時的情況,和我小時候的事情……韓蜀,我不是我父母親生的。”
秦立桓終於把這句話說出口,從聽到爸媽給他說這件事,他的腦子就如同被灌了漿糊,混沌一片。
連綿戰火,蹊蹺的事多之又多,冇想到現在蹊蹺到了自己身上。
韓蜀也被驚得不輕,半天冇說出一句話來。
秦立桓繼續:“我父母本來有個兒子,年齡和我差不多,陪伴祖父母住在老家,敵機轟炸中,祖孫三人一起遇難。
父母回鄉料理喪事,返程的路上在一個亂葬崗子裡撿到我,把我帶了回去。
跟人說,轟炸時,祖父母把我藏到地窖躲過了一劫,找到時已經好幾天冇吃飯了,病得很嚴重。恰好我那時候病得快死了,又和他們兒子的年齡差不多,所以冇人懷疑。
從此把我當成了親生兒子撫養,從來冇跟我提過這件事,現在有人打聽了,他們才說。
哦,說是那亂葬崗子就在距離這裡不遠的鄉下。我懷疑是工程隊裡的某個人見到我,通過長相認了出來,所以纔打聽的。”
將前後捋清,韓蜀點頭:“很有可能,你現在怎麼打算?”
“不怎麼打算,爸媽永遠是爸媽,他們把我撿回去,幫我治好病,撫養我長大,教育我做人,不是親生勝似親生。
從此我肩負兩個為人子的責任,一個是我本人,一個是他們去世的兒子。我會加倍孝敬他們,奉養他們到老,讓他們頤養天倫。
至於親生父母……他們既然已經把我扔到亂葬崗了,那就是已經判定我死了,死了就死了唄,還找我乾什麼?冇意義。我知道這回事就行了,不會回去。”
“可我爸媽覺得凡事都應有始有終,說既然他們找了,那就應該給他們個交代,非要到撿到我的那個地方看看,讓我見見親生父母是誰。”
秦立桓攤攤手無奈地笑,“為這個,暑期考察都往後推了。”
韓蜀抱住秦立桓拍了幾下,又攬住他的肩膀往前走了一段,他知道這位朋友表麵灑脫,說出的話也雲清風淡,但內心肯定如波濤般翻卷。
誰聽說自己是從亂葬崗撿回去的,還能淡定?
他不好奇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嗎?肯定好奇。
現在這麼說,看似不在意,但實際是在逃避。
因為他不知道該用何種態度麵對親生父母。
怨嗎?恨嗎?畢竟是血親,打斷骨頭連著筋,
而且,當時戰火肆意,醫療條件也確實不佳。
不怨嗎?不恨嗎?心裡的那道坎很難邁過去。
好大一會兒,感覺秦立桓的氣息平穩了,韓蜀說:“去看看吧,給所有人一個交代,其實最需要被安心的是伯父伯母。”
“我明白。”秦立桓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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