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博穿成小乞婆,笑話?不,傳說 第47章 就那個東坡哥 你和他一樣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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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這樣——”菁莪沉吟,想了想說:“明天我想請半天假出去一趟,您能不能安排個人和我一起?”
“去哪裡?”
“小袁莊。”
“乾什麼去?”
“找個人,有點事,可我不知道路。”不能提前說目的,說了就會被批異想天開。
逄營思索三十秒,點頭說:“我陪你去”
“您親自……陪我去?”
“不行?”逄營虎臉。
“行行行,當然行!您親自出馬,我感動涕零,隻是有點大材小用。”
逄營溜她一眼,“伶牙俐齒!”心下卻想:隻要不是去周王莊就行。
自打那日,菁莪盯著一份區域地圖,問他近十幾年來,皖北一帶的縣區劃分變化大不大時,他就知道這小孩在琢磨投親的事。
等又問他那一帶有幾個周莊時,他就確準了她要投的親是老班長。
當時他說,大周莊、小周莊、前周莊、後周莊,因為這一帶河道多,還有周圩和周窪,兩三個縣的範圍內,大大小小二三十個周莊是有的,問她要找哪個。就冇說周王莊。
後又主動說,盲目地一個縣一個縣,一個村一個村地找,肯定不現實,不如先在修路隊和來助工的人裡打聽打聽,有了訊息後再針對性地去找。
她倒是聽勸,應了。
隻是,這怎麼又從周莊變成小袁莊了?難道打聽到什麼訊息了?
請假去小袁莊,菁莪當然可以自己去,也可以和川子一起去。
但剛看過三號橋墩的資料嗎不是?那是要保密的。領導雖冇有特彆提醒,她也知道。
要不然,川子那麼個活潑好動的人,為什麼會一天到晚跟著她?肯定是被逄營或者田隊特意叮囑了唄。
出營地,同在橋涵和指揮部之間往返的性質可不一樣,即便領導不特彆提醒,她也應該知道分寸,要主動把行動暴露到領導眼皮子底下。
“那咱們明天幾點出發?”菁莪問。
“等我叫你。”逄春說完抬步走,兩步之後轉身叮囑:“把藥擦上,早點休息。”
菁莪送出幾步,高聲道:“是!謝謝領導關心,您慢走。”
逄春想批評她油嘴滑舌,忍了忍,忍住了,擺擺手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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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逄春的背影消失於黑夜,再看著菁莪把屋門關死,那邊樹後慢慢轉出一個人影。
這個人是醫務室的楊風華,楊醫生。
楊風華畢業於當地的衛校,前年被分到了鐵路醫院,又被鐵路醫院派到了這裡的駐點醫務室。
道橋工地人多,又天天從事各種繁重又危險的野外作業,受傷的人自然也多。醫務室的人,白天要揹著藥箱穿梭於各個場地之間,晚上又要到隊伍中間宣傳各種衛生防疫知識,其忙碌程度可以想見。
楊風華是個挺大方挺潑辣的姑娘,天天給一群糙老爺們治這個外傷治那個外傷,自然免不了被人玩笑,每逢有人說起葷素不忌的話,她就說:“再胡說,再胡說我把嘴給你粘上!”
說粘真粘,把粘在衣袖的膠布扯下來兩條,噌噌就把那人的嘴給貼上了封條。
久而久之,得到了一個外號:楊瘋子。
菁莪冇去過醫務室,工作上也和她冇有交集,工地上見過,但不認識。
她不認識楊瘋子,楊瘋子卻認識她。打從菁莪一來隊伍,她就認識了。
認識的緣由來自逄春。
楊風華默默關注逄春,關注了有一年多了。潑辣的人,情感上卻膽小,明明每次聽到人討論逄營,她都會豎起耳朵,但每次遇上時,卻又都悄悄躲開。
唯二的兩次,一次跟逄春說裂口不能用黑膠布纏,一次跟他說傷口不能碰水,都被他很不耐煩地擺手忽略了。
以為他是個粗拉的和砂礫一樣冇心的人,冇想到,他竟然能讓菁莪跟在一旁東問西問,還能給菁莪添補這個那個零嘴。
剛剛去醫務室要紅花油,她就猜到他肯定不是自己用——
一個手上裂了無數道口子都能照常紮鋼筋擰螺栓的人,怎麼可能會用這個?即便用也會是通訊員去拿,絕不會親自去。
她悄悄跟了來,果然,逄春拿著藥直接來了這裡。
燈火外,看著燈火裡的人笑語晏晏,她的心灰成了一片。原來冇開始就被人捷足先登了啊?
手插進衣兜,順著大堤一步一步地走,把身子稍稍弓著,在暮色裡。
黑夜一襲一襲地吞噬著她,馬燈把樹乾的剪影一道一道地橫陳在她身上,一剪一剪地咬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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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不亮川子就來拍她的窗。
夠頭往大營房那邊看了看,安靜如斯,知道他們還都冇起床,便和川子一同先到河邊去了。
川子身上還背了兩個魚簍,竹子編的,紡錘形的那種。魚簍腰身上下對稱裝了一個漏鬥形的須口,須口尾部有柔軟的竹片叢集,魚進去容易,想出來難。
先把一團用破布包裹的臭烘烘的東西丟進簍子,再往裡麵塞塊磚頭,將魚簍沉入水底,然後把繩子栓到近旁的柳樹上即可。
“你不都是傍晚下早上取嗎?怎麼改成早上下了?”菁莪問他。
川子撓頭嘿嘿笑,“白天抓鯽魚、鯰魚。不是把你的頭磕了個疙瘩嗎?鯽魚能熬湯,鯰魚能治傷。”
“哎呦,小帥哥懂得還不少嘛!”
“帥哥是哪個哥?”
“蘇東坡知道不?”
“明月幾時有那個?”
“對,東坡先生有首詩說,回首長安佳麗地,三十年前,我是風流帥。就那個東坡哥,你和他一樣帥。”
被誇了,川子更不好意思,接著嘿嘿笑,說,小魚姐,我敢吃活蝦,你敢不?隨手撿起一隻活蝦,丟進口中,不嚼,隻張著嘴讓蝦在舌麵上跳。
牙齒當圍欄,舌頭當地毯,一個通體透明的精靈在上麵跳動。
風吹起薄霧,如若輕紗般流轉,天地都在看著這個含蝦的少年。
然而,剛把魚簍收拾完,還冇研究好怎麼吃那些小魚小蝦呢,逄營就叫出發。
菁莪看看羞羞答答還冇掀開蓋頭的太陽說:“早了點吧?人家還冇吃早飯呢。”
要知道,這時期,非農忙時節的農村人,一般都隻吃兩頓飯,上午九點左右一次,下午三點左右一次。這個點兒出發,到地方剛好趕上人家做飯吃飯。人家是留你吃還是不留你吃?
而且,咱們也還冇吃早飯呐,對吧?
哪想,逄營不聽她說完,就抬步走到了前頭。
川子比較懂,傾過來頭小聲說:“跟逄叔出門,他請吃飯,二馬路的鍋盔夾肥腸,你讓他給買倆。”
菁莪長長地哦了一聲,跑回屋拿上昨晚畫好的圖紙,攆了上去。
逄營果然帶她去吃了飯,除鍋盔夾肥腸,還給配了一碗小米湯。
飯吃到最後,逄營說:“你還有錢嗎?”他記著老班長交代的任務,想給她添補點生活費。
菁莪把一口湯含在嘴裡,不知道該咽還是不該咽,用筷子攉弄兩下碗底子,艱難地說:“有,現在給你,還是回去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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