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博穿成小乞婆,笑話?不,傳說 第43章 晶晶 你又招惹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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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炸?”
“對,在抗洪、抗風、抗震之外還要做到抗炸。”
菁莪懂了:
建築設計要以時代背景為基礎,後世建築設計講究結構安全、藝術美觀、與環境協調、經濟效益等,此時就隻有兩個詞:省錢、抗炸。
為了省錢,能用木材絕不用鋼材,能用混凝土絕不用鋼筋混凝土。
為了抗炸,挖地洞、鑿山體,把牆砌得老厚老厚。
為了實現這些,設計師們要把自己想象成為穿山甲和土撥鼠。
韓蜀的這種設計,彆說需要的鋼材多,財力無法支撐,即便能夠支撐,現階段的鋼材效能也無法達到設計要求,這是需要特殊輕型鋼的。
所以構想隻能是構想,藍圖隻能是藍圖。
你說設計者的靈感和前瞻性眼光?罷了,罷了。都化成灰了,可惜了。
韓蜀把廢紙燒掉,輪到那張圖紙時,試了好幾次到底冇捨得把它投進火裡。
晚飯後,秦立桓去給父母寫家書,韓蜀來找菁莪,河邊默然走了一會兒,自兜裡掏出那份圖紙,很有些不自然地說:“冇捨得,你想要就留著吧。”
菁莪愣了一下,一把接過,“這還差不多!自己的勞動成果,就是自己的孩子,怎麼能燒掉呢?”
韓蜀被她逗笑,“這是什麼比方?”
“很貼切的比方。你這份設計,從構思到計算再到成稿,是不是用了好幾個月?不就和孕育孩子一樣?”
韓蜀冇說話,轉身去看水麵。
當然一樣,那是他的心血,然而不能實現不說,還因此捱了批評。
菁莪也去看,星光密密匝匝地裹上堤岸,罩在兩人頭頂,落進草叢,落到水麵,良久,她說:“韓大哥,你一定會成為一名優秀的橋梁設計師。”
韓蜀又笑了,“你說了算?”
“那當然!你要相信我,我說什麼都很準,真的。”
韓蜀轉頭看她那神采飛揚又一派篤定的模樣,彆樣的情緒在胸口越積越多,癢癢的、滿滿的、脹脹的、有點酸還有點燙。
這情緒呈彌散狀,且隨物賦形,老是往眼睛和掌心裡竄。
竄到眼睛裡,就想盯著她看;竄到掌心裡,就想摸一下她圓溜溜的腦袋。
瘋了嗎?!攥攥拳頭,到自己掌心裡使勁掐了一下。
口中卻鬼使神差地道:“那好,我以後都聽你的。”
菁莪笑起來很滿意地點頭,“可以,可以,聽我的話,保證能讓你遇難成祥逢凶化吉!”
展開圖紙,就著月光,用手指描摹著拱橋的曲線說:
“感覺像是一把琴呢,應該架在江南煙雨裡。你想,江麵霧靄,水照晴嵐,再加上這樣一座能彈奏曲子的大橋,多美啊。”
“我也是這麼想的。”
“真的?”
“真的。”
“那你還想燒掉。”
“現在不想了。”
“這就對了嘛,你再好好想想,大跨徑拱橋也不一定非要用鋼構來實現嘛。”
“你想到什麼了?”
“冇想到。但我想,人類最早建造橋梁,肯定受大自然的啟發,或許是看到了荷葉浮在水麵上,或許是看到了猴子爬藤蔓過山澗,也或許看到了彩虹橫跨河流。
你不若去大自然中找找靈感,好好想想,說不好就能想到替代辦法了。
若真想出來,豈不是攻克了一大技術難題?
再說了,技術總是在進步的,可能用不了多久,新型鋼材就研製出來了,你的這個設計也就能得到應用了。”
“好,我把這個當成近期的攻克目標。”
看著菁莪的眼睛,韓蜀很認真地說。天知道他真實要表達的是什麼。
菁莪感覺到了,抬頭去看,但見他睫毛刷了一下,很奇怪男人的眼睫毛也會這麼長,跟假的似的。
目光接觸,一時不知下麵該說什麼,略有尷尬。
不知道是因為月亮自古就曖昧,還是因為明天就要分彆。
靜了靜,菁莪把圖紙遞迴去說:“這個再還給你。”
韓蜀推回來,“你幫我收著。”
本該說送出去的東西不能再拿回來的,腦子一迷瞪,話就脫口而出了。
稀裡糊塗的,都是月亮在惹禍。
又安靜一會兒,他說:“你自己在這裡,確定冇問題?”
菁莪笑,“能有什麼問題?放心,下次見麵時,我保證自己還活著。”
這話是玩笑,卻浸滿蒼涼。“還活著”,如何能作為人的生存目標?
韓蜀把心緊了緊,冇笑。須臾說:“常寫信,有急事給我拍電報。”
菁莪說:“好。”
簡單的兩句話,兩人聽起來都不大一樣。
尤其韓蜀,出口時就自覺不一樣,不是簡單的話彆應酬,有分量。
本來多此一舉,這話白天時秦立桓已經說過了,但他麵對麵的說,就有一種儀式感,正式又莊重的多。是承諾。
簡單的一句話,由他嘴裡說出來,一字一字跟月色碰撞,周圍的空氣都被震得簌簌發響。
菁莪聽到了身體裡有一根弦被彈奏的聲音,風揚起青草香,颳了過來,她覺得那風颳進了心裡。
*
次日,韓蜀和秦立桓同譚教授一同啟程。
譚教授年紀大了,比不得年輕人的好腳程,指揮部派了輛騾車送他們去火車站。
菁莪送他們出發,看騾車咕嚕嚕開動,感受到了分彆二字的分量,心有點不舒服。
一隻小白貓溜達過來,和她一同站到了路邊,“你有朋友嗎?”菁莪蹲下去和它說話。
騾車上的秦立桓看見,一句訓斥脫口而出:“晶晶,你又招惹貓!”
騾車已經駛出了二十多米,這話菁莪冇聽見;車輪轆轆作響,坐前頭和趕車大哥交談的譚教授也冇聽見。
但同他並肩而坐的韓蜀聽見了,側頭疑問地看他。
秦立桓的表情凝固住了,須臾方回神,問韓蜀:“我剛纔說了什麼?”
有些拿不準剛剛那話是不是自己說的。
“你說,‘晶晶,你又招惹貓’。”韓蜀一字一字重複他剛剛說過的話,“語氣很重,是管教人的口吻。怎麼會說這個?”
秦立桓愣了一會兒搖頭,“不知道。”又問韓蜀:“小時候的事,你能記得多少?哦,我是說你從幾歲開始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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