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女有空間，荒年種出萬擔糧 第4章
-林薇要在王員外家的壽宴上掌勺的訊息，像一陣風，不出半日就吹遍了整個小山村。
村民們的反應出奇地一致：先是震驚，然後是全然的不信，最後變成了夾雜著嫉妒和幸災樂禍的竊竊私語。
“聽說了嗎？林家那個大丫頭，要去給王老夫人做壽菜！”
“真的假的？她不是瘋了嗎？前幾天還拿刀砍她二叔呢。王員外家也敢用？”
“誰知道呢，八成是劉師傅昏了頭。一個黃毛丫頭，會做什麼菜？彆把老夫人的壽宴給攪黃了！”
“就是，等著瞧吧，到時候丟人現眼，看她怎麼收場！”
這些議論，林薇或多或少也聽到了一些，但她毫不在意。外界的噪音，從來都無法影響一個項目經理對既定目標的執行。她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那兩道菜的每一個細節。
壽宴前一天，劉師傅親自趕著一輛牛車，將林薇需要的食材送到了她家門口，引來了半個村子的人圍觀。
車上的東西不多，但樣樣都是精品。一塊肥瘦相間、層次分明的五花肉，一條還在活蹦亂跳的尺長大青魚，還有一包上好的白米和一些蔥蒜等常用配料。
劉師傅跳下車，對林薇的態度比上次更加恭敬：“林姑娘，你要的東西都備齊了，你看還有什麼缺的？”
林薇上前，仔細查驗了食材。豬肉新鮮，魚也生猛，她滿意地點了點頭：“足夠了。有勞劉師傅。”
“不勞煩，不勞煩。”劉師傅搓著手，有些不放心地問，“林姑娘，你……你真的有把握嗎？明天來的可有不少鎮上的大人物。”
“劉師傅隻管放心。”林薇的語氣平靜而有力，“你明日隻需按我說的時辰，將菜端上去即可。”
她的鎮定自若，莫名地安撫了劉師傅焦躁的心。他咬了咬牙，決定把寶全壓在這個看起來深不可測的少女身上。
送走劉師傅，林薇關上院門，開始了她的準備工作。
她先將那塊五花肉仔細清洗，放入鍋中，加上幾片野薑，煮至七八分熟。撈出後，趁熱在肉皮上抹上一層蜂蜜水，然後放入熱油中，將肉皮炸至金黃起泡。這個過程油星四濺，極為考驗火候，但林薇做得有條不紊。
炸好的肉塊被她放入冷水中浸泡，讓肉皮起皺，形成漂亮的“虎皮”。之後，她纔將肉塊切成厚薄均勻的大片。
另一邊，她將精心挑選、已經曬得半乾的牛肝菌和雞樅菌用溫水泡發。菌子吸飽了水分，重新變得飽滿起來，散發出比新鮮時更加濃鬱的香氣。她將泡發好的菌子也切成厚片，與肉片一起，用她祕製的、由野薑末、少許鹽和一點點從空間裡兌換出來的醬油混合的調料，仔細地醃製起來。
所有的準備工作，她都做得一絲不苟，彷彿不是在準備一道菜，而是在執行一個精密的工程項目。林小安在一旁安靜地看著，他覺得姐姐的每一個動作都那麼好看，那麼讓人安心。
第二天，王家大院張燈結綵，賓客盈門，熱鬨非凡。
林薇冇有去前院，而是按照約定，直接從後門進了廚房。王家的廚房寬敞明亮，比她家整個屋子還大。劉師傅早已為她準備好了一個獨立的灶台，並派了兩個手腳麻利的小丫鬟聽她差遣。
廚房裡人來人往，其他廚子都在忙著自己的菜肴，看到林薇這個陌生而年輕的麵孔，都投來好奇和審視的目光。林薇視若無睹，隻專注於自己的事情。
她將醃製好的肉片和菌子，肉皮朝下，一片肉一片菌，整整齊齊地碼在一個大碗裡，然後上鍋猛火蒸。
另一道菜是魚湯。她將那條大青魚處理乾淨，用豬油和野薑將魚身兩麵煎至微黃。這一步的關鍵在於火候，既要讓魚皮酥香，又不能讓魚肉變老。煎好後，她衝入滾燙的開水，蓋上鍋蓋，轉小火慢燉。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前院的宴席已經開始。一道道精美的菜肴流水般地被端了上去。
劉師傅在廚房和前廳之間來回奔走，滿頭大汗。他時不時地跑到林薇的灶台邊，緊張地看著那兩隻冒著熱氣的鍋。
“林姑娘，怎麼樣了？”
“快了。”林薇的回答永遠是這兩個字。
終於，吉時已到，壽宴的主菜要上場了。
劉師傅親自過來，小心翼翼地將那碗蒸得軟糯通透的肉從鍋裡端出來。林薇取來一個大圓盤，蓋在碗上，然後雙手一翻，動作乾脆利落。拿開大碗，一道色澤紅亮、香氣撲鼻的菜肴便完美地呈現在盤中。
隻見那五花肉片片分明，肉皮皺起，如同虎紋，閃爍著誘人的油光。而在肉片之下，鋪著一層深褐色的菌子，它們吸飽了肉汁，變得豐腴油潤，散發著一股獨特的山野之香。
“此菜名為，山珍扣肉。”林薇輕聲說道。
兩個丫鬟看得眼睛都直了，她們從未見過這樣做扣肉的。
緊接著，林薇揭開了燉魚湯的鍋蓋。一股乳白色的、帶著極致鮮香的熱氣撲麵而來。鍋裡的魚湯，已經燉成了牛奶般的顏色，濃稠而不油膩。整條魚形態完整，靜靜地臥在湯中，幾片鮮嫩的菜心和幾粒紅色的枸杞點綴其間，煞是好看。
“此湯名為，魚躍龍門湯。”
劉師傅深吸一口氣，隻覺得五臟六腑都被這股鮮氣熨帖了一遍。他不敢耽擱，連忙親自指揮著丫鬟，將這兩道菜鄭重地送往前廳。
此時，前廳的酒席已經過半。賓客們雖然對劉師傅的手藝讚不絕口，但吃的都是些常見的酒樓菜式，不免有些意興闌珊。
當那道“山珍扣肉”被端上主桌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
“咦？這是什麼做法的扣肉？下麵墊的不是梅乾菜，也不是筍乾啊。”一位來自鎮上的富商好奇地問道。
王員外也有些疑惑，但他還是熱情地招呼道：“諸位嚐嚐，這是我家新請的大廚做的創新菜。”
離得最近的張鄉紳夾起一塊。肉片顫巍巍的，肥肉部分晶瑩剔透，入口即化，瘦肉部分則酥爛入味，絲毫不柴。這已經足夠驚豔了，但更讓他拍案叫絕的，是下麵那片不起眼的“配菜”。
那菌子咬下去，口感肥厚爽滑，帶著一絲獨特的嚼勁。它完美地吸收了五花肉的油脂和鹹香，同時又貢獻出自己那股源自山林的、無可比擬的鮮美味道。菌子的鮮，中和了肉的膩，而肉的香，又昇華了菌子的味。兩者相得益彰，簡直是天作之合！
“妙！實在是妙啊！”張鄉紳忍不住大聲讚歎，“這……這墊底的究竟是何物？竟比這肉還要好吃！”
一句話點燃了所有人的好奇心。眾人紛紛下筷，一時間，讚歎聲此起彼伏。
“從未吃過如此鮮美的‘乾菜’！”
“不油不膩，香糯可口，老夫也能吃得！”
就在眾人對這道扣肉讚不絕口時，那道乳白色的魚湯也被端了上來。
一開蓋，那股清澈而霸道的鮮香瞬間籠罩了整個宴客廳，甚至壓過了之前所有菜肴的味道。
王老夫人本來年紀大了，胃口不佳，對那些油膩的菜肴更是敬而遠之。但聞到這股味道，她竟覺得食指大動。丫鬟為她盛了一小碗，她先是淺淺地抿了一口。
下一秒，老夫人那雙略顯渾濁的眼睛，瞬間就亮了。
這湯，鮮！鮮得純粹，鮮得徹底！魚肉的精華完全融入了湯中，卻冇有一絲一毫的土腥味。湯汁入口，溫潤順滑，彷彿一股暖流，從舌尖一直暖到胃裡。那股淡淡的辛辣回甘，更是點睛之筆，讓人通體舒泰。
“好湯！好湯啊！”王老夫人連喝了好幾口，臉上露出了久違的舒心笑容，“老婆子我好久冇喝過這麼舒坦的魚湯了！這湯，暖心暖胃！”
老壽星一開口，分量自然不同。王員外見母親如此高興，頓時喜上眉梢，對這兩道菜的製作者好奇到了極點。
“劉師傅！”他高聲喊道，“這兩道絕品佳肴，是哪位高人所做？快快請出來，本員外要重重有賞！”
所有賓客的目光，都齊刷刷地望向了廚房的方向。他們都想看看，究竟是何方神聖，能化腐朽為神奇，做出如此驚為天人的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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