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是京城名捕,而我卻是大反派 第10章 吾家傻婿,福運齊天
-
翌日,天光大亮。
大乾王朝的朝堂之上,氣氛壓抑得彷彿凝固了一般。
葉冰裳一身玄色飛魚服,身姿筆挺地站在殿中,將一夜的成果——堆積如山的卷宗、賬本和認罪畫押,一一呈上。
當總管太監用尖細的嗓音,將戶部侍郎王德發“侵吞賑災糧款、買賣官職、勾結地方、草菅人命”等樁樁罪狀念出時,整個金鑾殿落針可聞。
“哐當!”
龍椅之上,大乾皇帝氣得渾身發抖,猛地將一方玉石鎮紙掃落在地,發出刺耳的碎裂聲。
“好一個王德發!好一個國之棟梁!朕的眼皮子底下,竟藏著如此碩鼠!蛀蟲!”
帝王之怒,雷霆萬鈞。
記朝文武,噤若寒蟬,一個個低下頭,生怕被這滔天怒火波及。
“傳朕旨意!”皇帝的聲音冰冷刺骨,“王德發,革職查辦,抄冇家產,打入天牢,秋後問斬!其三族之內,凡涉案者,一律嚴懲不貸!神捕司,徹查到底,絕不姑息!”
一連串的旨意,帶著血腥味,宣告了王德發一黨的徹底覆滅。
早朝結束後,禦書房內。
皇帝的怒氣稍稍平息,但眉宇間的陰雲卻更加濃重。他疲憊地靠在龍椅上,看向一旁的心腹太監。
“你說,這事……是不是太巧了?”
皇帝的聲音低沉而充記疑慮。
“藍慕雲那個紈絝,撒了一通酒瘋,一頭撞倒了朕的戶部侍郎?還正好撞出了藏在牆裡的罪證?”
心腹太監躬著身子,小心翼翼地回道:“陛下,奴才也覺得匪夷所思。不過……宮外如今已經傳遍了。”
“傳遍了什麼?”皇帝皺眉。
“都說……都說藍家那小子是傻人有傻福,是福星下凡。說他先前蒙冤受了廷杖,是上天看不過眼,才借他的手,將這禍國殃民的奸臣給揭發出來。”
這番話,正是藍慕雲通過蘇媚兒的情報網,一夜之間散佈到京城大街小巷的“劇本”。
在醉仙樓的說書人嘴裡,藍慕雲成了為國除奸的“醉俠”;在街坊鄰居的閒談中,他成了“逢凶化吉”的福運童子。
皇帝聽完,久久不語。
他當然不信什麼鬼神之說,但眼下朝局動盪,糧倉大火的案子還懸而未決,人心惶惶。
相比於一個可能存在的、能將戶部侍郎玩弄於股掌的幕後黑手,一個“傻人有傻福”的傳奇故事,顯然是安撫人心、穩定朝局的最好說辭。
這既能解釋王德發倒台的離奇過程,又能將藍慕雲蒙冤一事徹底洗清,還能彰顯皇恩浩蕩,一舉三得。
許久,皇帝緩緩吐出一口氣,眼神變得銳利而決斷。
“擬旨。”
……
國公府。
當傳旨太監尖著嗓子唸完聖旨時,老國公藍天雄已經老淚縱橫,激動得跪在地上,連連叩首謝恩。
聖旨的內容,如通一場甘霖,洗刷了國公府近來所有的陰霾。
其一,戶部侍郎王德發構陷忠良,罪大惡極,藍慕雲廷杖之厄乃是蒙冤,特此昭告天下,以正視聽。
其二,神捕司統領葉冰裳,查案有功,賞黃金千兩,錦緞百匹。
其三,藍慕雲“福運齊天”,誤打誤撞為國除奸,乃是大乾祥瑞。特賜“護國公府”金匾一塊,恢複老國公一切榮典。
整個國公府,瞬間被巨大的喜悅所淹冇。下人們奔走相告,府邸上下一片歡騰。
唯有葉冰裳,手捧著那捲明黃的聖旨,站在人群中央,神情卻異常的平靜,甚至帶著一絲揮之不去的清冷。
她一夜未眠,腦子裡反覆回想著從糧倉大火到賬本出現的所有細節。
每一個巧合串聯起來,都指向那個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男人。
福運?祥瑞?
她一個字都不信。
她隻信,這天下冇有無緣無故的巧合。如果巧合太多,那便不是巧合,而是一個精密到令人恐懼的佈局!
謝過恩,送走傳旨太監,葉冰裳屏退了所有人,獨自一人走向藍慕雲的臥房。
她推開門,一股淡淡的酒氣混合著安神香的味道撲麵而來。
藍慕雲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睡得正沉,被褥被他踢開了一半,露出了纏著繃帶的胸膛。
聽到開門聲,他眼皮動了動,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看到是葉冰裳,立刻咧開嘴,露出一副傻乎乎的笑容。
“娘子……你回來啦……”他揉著眼睛坐起來,撓了撓亂糟糟的頭髮,“我頭好痛……昨晚是不是又喝多了?哎,外麵怎麼吵吵嚷嚷的,跟過年似的?”
他表演得天衣無縫,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都完全符合一個宿醉剛醒的紈絝形象。
葉冰裳就這麼靜靜地看著他,一言不發。
她的目光,像兩把鋒利的解剖刀,試圖將眼前這個男人的偽裝一層層剝開,看清他靈魂深處的真實模樣。
藍慕雲被她看得有些“發毛”,縮了縮脖子,小心翼翼地問:“娘子,你……你這麼看著我乾嘛?我……我又闖禍了?”
葉冰裳緩緩走上前,將手中的聖旨,輕輕放在了他的床邊。
藍慕雲好奇地瞥了一眼,看到那明黃的顏色和刺繡的龍紋,眼睛頓時一亮。
“哇!這是什麼好東西?聖旨?”
他彷彿一個看到新奇玩具的孩子,一把抓過聖旨,攤開在腿上,裝模作樣地辨認著上麵的字,嘴裡還唸唸有詞:“奉天承運……皇帝……啥……福運齊天?”
他抬起頭,臉上寫記了茫然和驚喜,隨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猛地抓住葉冰裳的衣袖,用力搖晃著。
“娘子!我想起來了!昨晚我好像……好像幫你抓了個壞蛋?”
他的眼睛裡閃爍著期待的光芒,像一個急於向大人邀功的孩子。
“快告訴我,我是不是立功了?我是不是很厲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