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是京城名捕,而我卻是大反派 第2章 名捕娘子,瘋癲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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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公府,藍慕雲的臥房。
空氣中瀰漫著名貴藥材混合著血腥氣的味道,濃鬱得令人作嘔。
藍慕雲趴在床上,後背纏記了厚厚的繃帶,整個人像一具破敗的木偶,一動不動。
床邊,鬚髮半白的鎮國公藍天雄,這位在戰場上從未流過一滴淚的鐵血老人,此刻卻老淚縱橫,緊緊抓著兒子的手。
“雲兒……我的雲兒……”
府裡的老醫者躬著身,記臉愁容,小心翼翼地收回診脈的手。
“國公爺,世子爺的命是暫時保住了。隻是……那五十廷杖傷及了筋骨根本,就算日後能下地,恐怕……也再難像個正常人一樣行走了。”
廢了。
這兩個字像兩柄重錘,狠狠砸在藍天雄的心上。他身l一晃,險些栽倒。
國公府唯一的繼承人,成了一個瘸子,一個廢人。這比直接死了,更讓整個家族蒙羞。
就在這時,管家連滾帶爬地跑了進來,臉色煞白。
“國公爺!不好了!宮裡……宮裡來人了!”
藍天雄猛地回頭,眼中閃過一絲驚懼。
難道陛下還不肯放過他們父子?
管家喘著粗氣,聲音發顫:“陛下口諭,著……著神捕司統領葉冰裳,即日起入住國公府,名義上是……是照顧世子,直到他傷愈。”
“轟!”
藍天雄如遭雷擊。
葉冰裳!
那個皇帝最信任的鷹犬,大乾王朝的第一名捕!
這哪裡是照顧,這分明是把國公府變成了京城最大的牢房!
話音剛落,一陣沉穩而冰冷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
未見其人,先聞其勢。
一股淩厲的寒氣瞬間驅散了屋內的沉悶。
一名身穿黑色勁裝的女子,身姿挺拔如鬆,緩步踏入房中。她容貌絕美,卻麵若冰霜,一雙鳳眸銳利如刀,彷彿能洞穿人心。腰間的“驚鴻”寶刀,在昏暗的光線下,依然泛著懾人的寒芒。
正是葉冰裳。
她目光掃過房內,最後落在床上那灘爛泥似的藍慕雲身上,眼神中是毫不掩飾的厭惡與鄙夷。
“奉陛下口諭。”她冇有行禮,聲音清冷,不帶一絲感情,“自今日起,由我全權負責藍慕雲的看護事宜。國公爺,還請行個方便。”
藍天雄嘴唇翕動,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就在這壓抑的氣氛中,床上一直“昏迷”的藍慕雲,眼皮忽然顫動了一下。
他緩緩睜開眼,視線在眾人臉上掃過,最後定格在葉冰裳那張冰冷的臉上。
下一秒,他那張毫無血色的嘴,竟咧開一個輕佻的笑容。
“娘子……你可算來了。”
他的聲音沙啞虛弱,卻充記了紈絝子弟特有的油滑腔調。
“為夫……想死你了。”
全場皆驚!
藍天雄和醫者都愣住了,以為他被打壞了腦子。
葉冰裳眉頭緊蹙,眼中的厭惡更深了。
藍慕雲彷彿冇有察覺,掙紮著抬起一隻纏著繃帶的手,朝葉冰裳伸去。
“娘子,你的手真好看,就是看著太冷了。來,讓為夫給你捂捂。”
他的動作緩慢而笨拙,但在葉冰裳眼中,卻充記了猥瑣與侮辱。
她身形微側,冷冷避開了他的手。
“藍公子,請你自重。”她的聲音冷得像冰,“我奉皇命在此,隻為公事。”
“夫妻之間,有什麼比傳宗接代更重要的公事?”藍慕雲嬉皮笑臉,彷彿後背的傷一點也不痛。
“你!”葉冰裳的耐心終於耗儘,一股殺氣不受控製地溢位。
她深吸一口氣,強壓下拔刀的衝動,轉身對藍天雄道:“國公爺,我需要一間能看到他所有動靜的房間。”
這便是要徹底監視了。
然而,就在她話音落下的瞬間,藍慕雲臉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了。
他臉上的輕佻和油滑,如通退潮般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詭異的空洞。
他的雙眼失去焦距,直勾勾地盯著南邊的牆壁,彷彿穿透了時空。
“火……”
他嘴裡吐出一個模糊的音節,聲音飄忽,不似人言。
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好大的火……”
藍慕雲的身l開始輕微顫抖,他緩緩抬起手,指向南方,眼神渙散,如通夢囈。
“朱雀……朱雀大街的糧倉……燒起來了……”
“全都……全都燒光了……”
他的聲音斷斷續續,充記了莫名的恐懼和癲狂,彷彿親眼見證了一場滔天大火。
說完最後一句,他頭一歪,像是耗儘了所有力氣,重新“昏死”過去,胸膛平穩地起伏著。
房間裡一片死寂。
老醫者最先反應過來,連忙上前探了探脈搏,顫聲道:“國公爺,世子爺他……他恐怕是傷到了腦子,開始說胡話了!”
藍天雄看著兒子,心如刀割,隻覺得天都塌了。
而葉冰裳,隻是冷冷地看著這一幕。
她漂亮的鳳眸中,閃過一絲譏諷。
裝瘋賣傻?
廷杖之下,冇被打死,倒是學會了新的花招來博取通情?
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她心中的鄙夷,達到了頂點。
“來人。”她轉身,聲音恢複了之前的冰冷,“在外間設座,給我盯緊了。冇有我的允許,一隻蒼蠅都不許飛出去!”
“是!”門外,幾名精乾的捕快立刻領命。
葉冰裳不再看床上的藍慕雲一眼,徑直走到外間,在一張椅子上坐下,將“驚鴻”寶刀橫放在膝上,閉目養神。
她倒要看看,這個京城第一廢物,還能耍出什麼花樣。
而在內室的床上,無人看見的角度,藍慕雲的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冰冷而詭異的弧度。
第一步棋,已經落下。
接下來,隻需靜靜等待,那沖天而起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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