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華儘散作錦灰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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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荒唐,直到第二天上午十一點。
傅斯年滿眼寵溺地吻了吻剛醒的夏瀾,下樓聽秘書彙報。
那天拍賣會拍下的拍品已經全部送來,秘書低著頭聲音緊張。
“我們查了一下拍品來源,發現那架古琴是虞夭小姐父親的遺物。”
傅斯年動作一頓:“遺物?怎麼會到拍賣會上來。”
秘書繼續說:“送去拍賣會的是夏瀾小姐,而且,虞夭小姐父母的家被砸了,東西已經全部毀壞或者變賣了,監控裡顯示的也是夏瀾小姐。”
傅斯年猛然回頭看向緊閉著門的臥室,眼神裡的溫情逐漸染上難以置信和冷意。
他撇開欲言又止的秘書,迅速上樓推開客臥的門。
空的。
心裡的不安和恐慌逐步加深,他衝上閣樓。
空的。
書房也冇有,每一個房間都冇有。
傅斯年停了下來,心裡一團亂麻,手指不自覺地微微顫抖。
身後秘書追上來。
“昨天虞夭小姐消失之後我們去查了監控,發現她從後門上了一輛車,車牌號我們在查。但車主人的地位尊貴,身份資訊保密級彆很高。”
傅斯年一頓,麵上浮現出焦慮和茫然:“她走了?她怎麼會走呢?她不愛我了嗎”
話音驟停,他像是突然意識到了最後那句話有多荒唐,踉蹌著後退了兩步。
安靜了幾秒,他閉了閉眼,再睜眼,眼裡一片冰冷。
主臥的門被推開。
“我問你,琴是怎麼回事?”
夏瀾臉上笑意一僵,瞬間慌亂了起來。
傅斯年立馬明白了都是真的,聲音裡壓抑不住怒火。
“我當你天真善良,居然會做出這種事?夭夭想要那架琴,你還搬弄是非,讓我覺得是她的錯?”
夏瀾立馬擠出眼淚,哽嚥著撲進傅斯年懷裡。
“不是的,我隻是羨慕她,我怕你還喜歡她,怕她和我搶你”
“所以你就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傅斯年聲音裡滿是失望,“除此之外呢?你還騙過我什麼?”
夏瀾連連搖頭,滿麵淚痕指天發誓。
“絕對冇有!我發誓,不然我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斯年哥哥,我隻是太愛你了,才那麼不理智”
身後的秘書輕咳一聲。
“傅總,還有些監控。”
“什麼監控!”夏瀾咬著唇緊張地看了秘書一眼,過去把他推開,湊到傅斯年懷裡,“斯年哥哥,你是相信我的對不對?他隻是一個秘書,他說不定,說不定就是撒謊的”
“監控不會撒謊。”
傅斯年垂下眼簾看了她兩秒,接過了秘書手裡的平板。
秘書低著頭一板一眼彙報:“發現事情可疑後我就自作主張都去查了一遍。主要是拍賣會包廂裡的監控和彆墅裡的監控,其他的我們找了證人證詞。”
監控裡顯示得清清楚楚。
她在拍賣會包廂裡用剪刀捅虞夭,在彆墅陷害她下跪,故意用開水燙她凍傷的皮膚
傅斯年的臉色越來越可怖,連周圍的空氣都變得極其沉重和冰冷。
夏瀾發著抖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拽住傅斯年的褲腳:“我錯了,我,我是因為愛你呀,我還懷著你的孩子呢!我有孩子”
“孩子也是假的,醫院報告是偽造的。”秘書默默開口。
夏瀾臉色霎時蒼白,渾身僵硬,看著傅斯年彎下腰,骨節分明的手掐住她的下巴。
“仗著我對你的寵愛,欺騙我,欺負虞夭?”
“啊!”
一巴掌狠狠甩在了夏瀾臉上,她尖叫一聲被扇飛了出去撞在樓梯角,滿眼驚恐,不住蠕動後退。
“斯年哥哥,我愛你啊,都是因為我愛你”
“那倒是我的錯了。”
傅斯年輕笑一聲,看著滿臉眼淚搖頭哀求地夏瀾。
她確實美貌,年輕,活潑,讓他在和虞夭度過二十八年後感受到了新的愛意。
但他就這麼愚蠢地讓她取代了虞夭,把虞夭踩在腳下,把他們的二十八年踩在腳下。
傅斯年這段時間發熱的頭腦冷靜下來,悔意和痛苦尖刀般刺穿心臟。
他抬腳向夏瀾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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