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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天空(又名:如果你在我的身邊) 想起初中的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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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初中的我們

依萱凝視著懷中啼哭的嬰兒,嘴角的笑意如漣漪般漾開,再也收不住。窗外的陽光穿過消毒水氣味的病房,落在孩子皺巴巴的小臉上,也落在依萱泛著淚光的眼底——這笑容,是她穿越了十年無聲的黑暗、無數個擔驚受怕的夜晚,才終於等來的光。

“姐,你的孩子真的來到世上了。”依穎的聲音帶著鼻音,指尖輕輕碰了碰嬰兒柔軟的繈褓。

“穎,”依萱的視線沒有離開孩子,“唯遠呢?”

“不知道。”依穎搖頭,看著姐姐失神的側臉,又補了一句,“他一定會回來的。”

依萱沒有說話,隻是把孩子往懷裡攏了攏。陽光落在她蒼白的臉上,映出細小的絨毛,她忽然想起十四年前那個暴雨夜——那是她第一次“看見”盧唯遠。

那時她剛因腦膜炎失去聽力,世界像被按了靜音鍵,隻剩下模糊的光影和震動。她躲在商場的屋簷下,看著雨水在地上濺起一朵朵水花,直到一個渾身濕透的少年闖進她的視線。他蹲在她麵前,嘴唇開合,她卻聽不見任何聲音。她隻能通過他焦急的表情和手勢,猜出那句跨越了十年光陰的“你……乾嘛在這裡躲雨”。

後來她才知道,是母親餘雪怡在腦癌晚期,用最後的力氣托付阿平,以“童家主母病危”為由,把在廣州照顧病重妹妹的盧唯遠騙到了上海。而那時,盧小玥已經因白血病離世,唯遠的世界也跟著崩塌了。童默然將他接到上海,一住就是十年。初中畢業後,他放棄了升學,求著程可欣幫他組建樂團,隻為給依萱一個能“聽見”音樂的世界。

也是在那段時間,他在白雲山救下了打算跳崖的徐惜文。兩個失去妹妹的少年,在山風裡聊了一整夜。“我不瞭解……我也不理解……我就這麼一顆心……不如你把它撕裂吧!”徐惜文當時紅著眼眶吼出的話,唯遠至今還記得。他隻是拍了拍對方的肩,說:“因為你和我很像……都有因白血病死去的妹妹,可我已經除了妹妹沒有家人了。”後來,他讓徐惜文代替自己陪在依萱身邊,因為那時的他,正忙著和森肯的第一次交鋒,怕她一個人會害怕。

依萱後來知道了這些事,也知道了徐惜文心上的人是陳寧冰,更知道了唯遠愛的人一直是自己。所以當他們在女生宿舍重逢,她故意將一盆水從二樓潑下,卻又不小心跟著摔下去時,被唯遠穩穩接住的那一刻,她的心跳聲大得彷彿要衝破耳膜——即使聽不見,她也能感受到他胸膛裡那顆為她狂跳的心。

“姐,你為什麼不願意接受我媽媽,而願意接受我呢?”依穎曾這樣問。

依萱摸著她的頭發,輕聲說:“因為你在世上除了唯遠,是唯一和我有血緣關係的人。我們是同父異母的姐妹啊。”她頓了頓,目光落在窗外的梧桐樹上,“我會儘好姐姐的責任,把父親的囑托和事業都打理好。”

依穎笑著點頭,卻不知道姐姐的笑容背後,藏著多少不安。依萱曾用十二年時間與無聲的世界搏鬥,唯遠是她唯一的錨點。而唯遠自己,又何嘗不是傷痕累累?他為她放棄讀高中的機會,創立愛天空樂團和星芭樂傳媒;他幫她和任若璃重歸於好;他把所有追求他的女生拒之門外,卻從不為自己打算半分。

若不是盧小玥的死,他或許不會把對妹妹的愧疚,轉化成對依萱偏執的守護。他們從相遇的那一刻起,就註定要糾纏一生——無論對方付出多少愛,都要一五一十地接納,哪怕這份愛沉重得讓人喘不過氣。

“盧唯遠,你說你會愛我多久?”依萱曾靠在他懷裡問。

“很久……”他撫摸著她的頭發,聲音輕得像歎息,“如果當時你不叫你唯一的朋友來陪我,我也許不在了。”

依萱抱著孩子笑了。那時的她還不知道,徐惜文是唯遠派來的,更不知道唯遠為了她,早已把自己活成了一個“傻瓜”。

“姐……”依穎的聲音把她拉回現實。

“依穎,你喜歡的唐鴻呢?”依萱問。

依穎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她在乎唐鴻,心卻驕傲得不肯承認。

“你可不能這樣,喜歡就去追啊。”依萱鼓勵她。

可唐鴻在哪裡?她連他的影子都找不到。

“如果你不傻,總為我著想,也許我們早就在一起了。”依萱望著窗外,輕聲說,“看到你的臉,我就放不下驕傲,對不起啊。”

依穎攥緊了衣角。她比誰都在乎唐鴻,可一切都已經回不去了吧?

“唐鴻他最愛的人是你嗎,小穎?”依萱忽然問。

“嗯……”依穎的眼圈紅了,“姐,我一定會把他追回來的。”

“去吧。”依萱笑著點頭。

依穎轉身跑出病房,風卷著她的發絲,像一團燃燒的火焰。依萱望著她的背影,輕聲說:“你這個不省心的妹妹,什麼時候才能學會好好愛一個人呢?”

萬物俱念,一物成灰。無論多少年過去,這些回憶都不會褪色。

“沒你真的很難受啊。”依萱低頭親了親孩子的額頭,輕聲說。

此時的唯遠,正在北京處理與森肯的恩怨。他必須解決這一切,才能回到依萱和孩子身邊,給他們一個安穩的未來。

陸雲飛的辦公室裡,酒氣混雜著雪茄的氣味。他盯著陳寧冰,眼神渾濁:“對,我就是恨他們!把一切奪走!原本那些努力得來的東西是我的,為什麼他們要奪走……”

“陸叔……”陳寧冰皺眉。

“你本不該反對我去和仇人在一起,陳寧冰……不,你應該叫……”

“陸叔,你喝多了。”陳寧冰打斷他,“彆說了。”

“你從頭到尾都在欺騙他們,真的好嗎?”

“我隻想和徐惜文在一起,這就夠了。”陳寧冰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陸雲飛冷笑:“你真的沒救了,陳寧冰不!伊沫!”

“閉上你的嘴,我纔不認識那個名字。”陳寧冰轉身拉開門,走了出去。

門關上的瞬間,她想起初中時的自己——那時她還叫伊沫,和唯遠一起在琴房裡練琴,陽光透過百葉窗,在他專注的側臉上投下細碎的光影。那時的他們,以為未來會像琴鍵一樣清晰明瞭。

對吧,唯遠?

她擡頭望著北京灰濛濛的天空,忽然很想聽聽他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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