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流雲過荒原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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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梔的唇角牽起一抹涼薄的笑意。
“當陸臨淵在我最絕望的時刻選擇站在我的對立麵時。”
她輕輕晃動著酒杯,酒紅色的液體在杯壁上劃出冰冷的弧線,“那顆心就已經死了。”
她頓了頓,眼神漸漸飄遠:“也許,我愛的從來就不是真實的陸臨淵。那不過是他精心設計的一個幻影——”
“一個為了接近我而刻意偽裝的完美愛人。”
酒杯突然被她重重擱在吧檯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但世界上”許梔輕笑出聲,眼底卻結著冰,“又哪會有什麼完美的人呢?”
說完,許梔隨手拭去身上的水珠,縱身躍入泳池。
冰涼的水瞬間包裹全身,她任由身體緩緩下沉。隻有在被水淹冇的時刻,大腦才能保持絕對的清醒。
水光搖曳間,那個畫麵又浮現在眼前——陸臨淵決絕離去的背影,和她不斷下沉的身體。
腿上的傷疤傳來隱隱刺痛,那是永遠無法抹去的印記,時刻提醒著這個男人帶給她的傷害。
傷疤之所以存在,就是為了讓人永遠記得——那些痛,從來就不該被遺忘。
一個月後,賀旭白恰好來國外談生意,就找到了許梔的酒吧。
他將一封信隨手遞給了許梔:“給,他給你的。”
賀旭白明明冇有說名字,但許梔卻懂了一切。
許梔冇有開口,賀旭白卻繼續說著國內的事情。
“那件事情過後,陸氏就變了天,需要大筆大筆的資金挽回,陸臨淵在牢裡自身難保。”
“隻好將他名下所有的資產都變賣抵押。”
“但他卻說,什麼都可以,唯獨那棟彆墅不可以。”
“他說那棟彆墅有著你和他的回憶,哪怕賣掉自己都不能賣掉它。”
賀旭白突然笑出聲:“你說,這人都已經離開了,留著棟彆墅又有什麼意義呢?”
許梔仰頭飲儘杯中自調的酒液,酒精染紅了她的雙頰。
“大概是想留著自我感動吧。”她輕晃著空酒杯,語氣飄忽。
賀旭白低笑一聲,冇再接話。
幾輪酒過後,他忽然指向許梔手中的調酒杯:“你自己調的?”
“嗯。”
“給我也來一杯。”
許梔望著微醺的賀旭白,遲疑片刻,終究還是點頭應下。
她熟練地將各色酒液倒入調節杯中,手腕輕轉間,冰塊與酒液碰撞出清脆的聲響。
不多時,一杯色澤絢麗的雞尾酒便呈現在吧檯上。
賀旭白撐著腦袋,唇角帶著笑意:“這杯叫什麼?”
“斷情絕愛。”
“好一杯斷情絕愛。”
賀旭白的醉意消了一半,他將杯中的酒一飲而儘,抓緊她的手腕開了口。
“許梔,如果那個人是我呢?”
許梔的眼尾有些泛紅,迴避著賀旭白的話題:“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賀旭白卻不打算停止,他繼續說道。
“一開始我之所以幫你,是因為我母親就是因為父親的背叛,纔會去世,但當時的我還小,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母親死在我的麵前。”
“所以我看見你,就好像看見了我的母親,那個可憐的女人。”
“後來,我發現你和其他人不一樣,你堅韌不拔,像一團吹不滅的火焰,哪怕對麵的勢力再強,為了討回親人的公道,你也不肯退後一步。”
“不知不覺中,我愛上了你,準確來說,是我愛上了你的靈魂。”
“我渴望那個能站在你身邊的人是我,我渴望能將你拯救於困境,成為能保護你的人。”
“許梔,我比陸臨淵更好,甚至我比他更愛你,你真的不考慮我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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