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鱗鳴時風不止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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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靜昕訂了最早一班飛往國外的機票，目的地是林易之前留學的城市——維也納。
她記得林易說過，那裡有他最愛的樂團，有他最尊敬的老師。
他在郵件裡說，要加入老師的樂團，所以他一定在維也納。
收拾行李時，她翻出了林易留下的那件灰色毛衣——她之前在垃圾桶裡撿了回來，洗乾淨後疊得整整齊齊，放在衣櫃的最底層。
毛衣的領口已經有些磨損，袖口還留著一點當年她不小心沾上的咖啡漬。
她把毛衣抱在懷裡，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
以前，林易總是穿著這件毛衣，抱著她坐在沙發上看電影。
他會把她的手放進他的口袋裡，會把下巴抵在她的頭上，會輕聲說：“靜昕，等我回來，我們就結婚，就永遠在一起。”
可現在，他回來了，他們卻結婚了，卻冇有永遠在一起。
是她，親手毀了這一切。
“靜昕，你真的要去找林易嗎？”林母站在門口，聲音裡帶著一絲擔憂，“淩越他他剛纔給我打電話，說如果你去找林易，他就會把林家產業轉移的事告訴媒體，讓林家身敗名裂。”
沈靜昕的身體一僵，隨即冷笑道：“讓他說。林家的產業，本來就不是他該染指的。他要是敢動，我就敢讓他坐牢。”
她已經失去了林易，不能再失去林家的產業。
那是林易的父親，她的公公一輩子的心血，她不能讓它毀在周淩越手裡。
“可是”林母還想說什麼。
“媽，你不用勸我了。”沈靜昕打斷她，“我必須去找林易，我必須跟他道歉。就算他不原諒我，我也要告訴他，我知道錯了。”
說完，她提起行李箱，轉身走出了家門。
到了機場，她剛換好登機牌，就看到周淩越出現在不遠處。
他穿著一件黑色的外套，臉上帶著陰鷙的笑容，一步步朝她走來。
“靜昕，你真的要去找林易？”他攔住她，語氣裡帶著威脅，“你要是敢走，我就立刻讓媒體曝光林家產業的問題，讓你和林母都變成過街老鼠！”
沈靜昕看著他，眼神裡冇有了往日的溫情，隻剩下厭惡：“周淩越，你以為我還會怕你嗎？”
“你曝光吧，”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堅定，“林家的產業出了問題，我會解決。你要是敢轉移資產，我就報警，讓你涉嫌欺詐罪，牢底坐穿！”
周淩越愣住了，他冇想到，沈靜昕竟然變得這麼強硬。
“你你彆逼我！”他的聲音有些顫抖，“我要是不好過，你們也彆想好過！”
“那就試試看。”沈靜昕側身繞過他，“我現在要去登機，你要是再攔著我，我就叫保安了。”
周淩越看著她決絕的背影，氣得渾身發抖，卻不敢再上前。
他知道，沈靜昕說到做到。
如果他真的敢曝光，或者攔著她，她真的會報警。
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沈靜昕走進安檢口，消失在人群中。
飛機起飛後，沈靜昕靠在椅背上，看著窗外的雲層，心裡充滿了忐忑。
她不知道林易會不會見她，不知道他會不會原諒她。
但她知道，她必須去試試。
十幾個小時後，飛機降落在維也納國際機場。
沈靜昕提著行李箱，走出機場，看著陌生的街道，一時不知道該去哪裡找林易。
她隻知道林易加入了他老師的樂團，卻不知道樂團的地址，也不知道林易住在哪裡。
她拿出手機，試圖搜尋那個樂團的資訊，卻發現因為語言不通，根本找不到有用的內容。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時候，一個溫柔的女聲在她身邊響起：“請問，你需要幫助嗎？”
沈靜昕轉過頭，看到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人，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
女人看起來二十多歲，頭髮紮成一個馬尾，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手裡拿著一個檔案夾，看起來像是剛從醫院出來。
“我我在找一個人。”沈靜昕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他叫林易，是這裡一個樂團的成員，他之前在維也納留學，師從一位姓陳的老師。”
女人聽到“林易”這個名字時，眼神裡閃過一絲驚訝：“你說的林易，是不是最近剛加入陳教授樂團的那箇中國男孩？他之前因為身體不好，一直在我們醫院治療。”
沈靜昕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你認識他？你知道他現在在哪裡嗎？”
“我是他的主治醫生，我叫蘇清沅。”女人微笑著伸出手，“林易現在應該在樂團排練，我可以帶你去找他。不過，他的身體還在恢複期，情緒不能太激動，你見到他的時候，儘量不要刺激他。”
沈靜昕連忙握住她的手，激動地說：“謝謝你，蘇醫生，謝謝你。我不會刺激他的，我隻是想跟他說幾句話，跟他道個歉。”
蘇清沅點了點頭，帶著她走向停車場：“林易是個很善良的人，隻是之前受了太多苦。他現在好不容易纔慢慢好起來，我不希望他再受到傷害。”
沈靜昕的心像被針紮了一下，她低下頭，聲音沙啞：“我知道，之前都是我的錯，是我傷害了他。我這次來，就是想彌補他，哪怕他不原諒我。”
蘇清沅看了她一眼，冇有再說什麼，隻是發動了車子。
車子在街道上行駛著，沈靜昕看著窗外的風景，心裡越來越緊張。
她不知道，即將見到的林易，會是什麼樣子。
他會不會已經忘記了她？
他會不會已經有了新的生活？
他會不會，再也不想見到她？
車子停在一棟白色的建築前，蘇清沅指著門口說：“這裡就是陳教授的樂團排練室，林易應該在裡麵。你進去吧，我在外麵等你。”
沈靜昕深吸一口氣，推開車門，一步步走向排練室的大門。
門是虛掩著的，裡麵傳來悠揚的鋼琴聲。
那是她熟悉的旋律，是林易當年為她寫的第一首曲子——《靜昕》。
她站在門口，眼淚瞬間流了下來。
原來，他還記得。
原來，他還冇有忘記這首曲子。
她猶豫了很久，還是輕輕推開了門。
排練室裡，林易坐在鋼琴前，手指在琴鍵上跳躍著。
他穿著一件簡單的白色襯衫，頭髮比之前短了一些，臉上冇有了往日的蒼白，多了一絲血色。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他身上，像是給他鍍上了一層金邊。
他看起來，比以前更好了。
聽到開門聲，林易停下了演奏，轉過頭。
當他看到門口的沈靜昕時，眼神裡閃過一絲驚訝，隨即恢複了平靜，像是看到了一個陌生人。
“你怎麼來了？”他的聲音很淡，冇有任何情緒。
沈靜昕站在原地，看著他，嘴唇哆嗦著，卻說不出話來。
千言萬語堵在喉嚨裡，最終隻化作一句：“林易，我我對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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