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衣廠裡的假夫妻 第26章 夜漸深時
“彆胡說。”薑雪心裡因為兩個混混的事情鬱悶著，不想多談，轉移話題說道：“你下來做什麼？你要回去了嗎？”
“沒有，小茵和梁曉君都來了，在上麵看電視呢。我現在要去小賣部買紅糖煮綠豆湯，雪姐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方麗挽住薑雪的手臂。
她都把自己的手挽住了，薑雪隻能說：“好，我陪你去。”
兩人便朝著距離這裡最近的一家小賣部走去。不過雖說是最近的一家，也有一段好長的路要走。
方麗見到薑雪一路不說話，情緒有些不對勁，“雪姐，你沒事吧，怎麼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薑雪一時不知道怎麼跟她講述今晚發生的事情，隻是淡淡一笑，“我沒事。對了，怎麼是你一個人出來買紅糖，小茵沒有陪著你來？”
以方麗的性格，她出來買東西，沒道理不拉著她的好閨蜜一起來呀？
方麗抱怨道：“彆提了，小茵和梁曉君在看台灣電視劇《青青河邊草》看入迷了，拉她都不出來。我最不喜歡看那種片，就一個人出來買了。”
“難怪。”薑雪點點頭。
“雪姐，我就是好奇，你說顧少輝是不是在追你？”方麗又問起剛才的情況。
她又來了，提這事。
薑雪已經想好，等一下見到表姐，便把今晚發生的事好好跟她說說。現在並不想先說出來，“你先彆問，一會回去我表姐那裡你就知道。”
買完糖，兩人回到李欣的租房。
薑雪一進門就聞到從廚房中飄出來的綠豆香氣，不由用鼻子嗅了嗅，“好香。”
坐在客廳沙發看電視的方茵和梁曉君，見到薑雪和方麗一同進來，都打著招呼：“雪姐，你來了。這麼巧和麗麗遇上了。”
“麗麗下樓去買糖時，我剛好回來遇見，她就拉著我一起去了。”薑雪勉強一笑，說著看向梁曉君，“你怎麼有空來，不用陪你男朋友呀？”
梁曉君臉上一紅，有些不好意思地回應，“我男朋友今晚要加班，我就跟著麗麗、小茵過來欣姐這裡。”
看著麗麗拿著紅糖進入廚房，薑雪問道：“我表姐在廚房嗎？”
“在呢，在煮綠豆湯。”方茵說著，又和梁曉君眼睛直盯在電視機螢幕上。
沒一會兒，李欣端著一個高壓鍋走出來，身後跟著方麗捧著幾個碗和湯勺。
“表妹，你來了。剛好一起吃綠豆湯。”李欣把高壓鍋放在茶幾上，衝著薑雪一笑。
很快五碗綠豆湯被盛好，擺在桌麵上，方麗幫忙著給每個碗放上一把湯勺。
這時，電視劇《青青河邊草》也播放完了，五個人吹著風扇，吃起綠豆湯。
薑雪沒見到李青江，看向表姐，“江哥怎麼不在家？”
“本來他在的，麗麗等人來了，他就說出去和老鄉打桌球了。”
李欣回應著，突然想起一事，問道：“表妹，今晚出去外麵吃飯吃得怎麼樣？”
聽到這話，薑雪放下了湯勺，臉上充滿憤憤不平，“我今晚差點被設局了，我正想跟你們說說這事呢。”
李欣驚呼：“表妹，發生了什麼事？”
其他三個女生都停住吃綠豆湯的動作，齊齊望向薑雪。
在眾人目光注視下，薑雪把跟著藍潔在胖子大排檔吃飯，後來又來了兩個有紋身的青年逼著她喝酒的事講了出來。
眾人聽著，又氣憤又替薑雪擔心。
方麗和方茵都是十幾歲的小女孩，聽到薑雪發生這樣的事情，兩人身子瑟瑟發抖，設身處地想想，若是這事發生在她們身上，後果不可設想。
梁曉君也是一臉煞白。
李欣氣得大跳起來，咬著嘴唇，狠狠地說道：“彆讓我遇到那女人，我一定給她兩個大嘴巴子。”
“對，對。”方麗咬牙切齒，揮動著小拳頭，“我也會給她兩拳頭。”
方茵還算冷靜，開口詢問：“後來呢，他們沒把你怎麼樣吧？”
薑雪接著就把顧少輝和他朋友出現的事說了出來，最後還說：“是他們把我送到樓下來的。”
“難怪顧少輝和那個大個子把你送到樓下來。”方麗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李欣一臉嚴肅，開口說：“想想就後怕，那個女人壞死了。你以後不要再去那個廠做臨時了。”
方茵讚同，跟著點點頭。
李欣接著說道：“想做臨時還怕沒廠做嗎？你會做車工，完全可以去做車的，接花邊，訂裡布碗都比剪線頭強。明天中午，我就陪你和小茵去那個臨時廠，把你們的工錢算出來。”
方麗也說：“是啊，雪姐，你會做車工，沒必要去那個廠剪線頭。你可以再和小茵出去找找做平車的臨時活。”
薑雪帶著沉思，點了點點頭，眾人不說，她也沒打算在那個臨時廠剪線頭了。
她怕看到藍潔會忍不住出手教訓那賤女人。
“好，表姐，明天中午你就陪我們去臨時廠算工資。”
“這樣才對。”看到表妹答應，李欣露出笑容。
不過，接著她又意味深長地看著眾人說道：“表妹這次是一個教訓，你們都要引以為戒，不要隨便答應跟人吃飯，更不要說喝酒了。哪怕對方是女的也不行。”
這話講得很鄭重，雖然大家都附和，但過後幾個人都陷入沉默。
大家慢慢喝著綠豆湯，各自帶著沉思的模樣。
時間來到晚上八點半，綠豆湯早已喝完，眾人邊看電視邊閒聊。
一會兒功夫梁曉君一連抬頭看了好幾次牆上的掛表。
到了九點鐘，她就提出回去了。
薑雪早就察覺到她的異常，笑著問：“是不是跟男朋友約好見麵時間。”
梁曉君羞澀一笑，點點頭，“他讓我九點半鐘在廠門口等他。”
李欣笑著說道：“那我就不留你們了，免得梁曉君的男朋友久等。”
她把幾個女生送到樓下，叮囑走路注意安全。
薑雪等人跟李欣揮手告彆，她們還像來時一樣，走路回去。
幾個人走著路聊著天，倒不覺得路程有多遠，感覺沒多久就到了。
來到華泰廠門口站住，幾個女孩都注意到了，前麵電線杆下，站著一個人抽著煙，身影被路燈拉得長長的。
薑雪朝梁曉君努努嘴，“快去吧。”
“好。”梁曉君不好意思笑一笑，走向她男朋友陳楚然。
回到男朋友身邊，她再回頭跟薑雪姐三人擺擺手。
看著兩人走掉，方麗說道：“曉君她男朋友長得也太像女人了吧。不但體格小，麵板也好。”
薑雪笑罵：“走吧，彆三八了，回宿舍洗澡去。”
回到宿舍，胖姐穿著睡衣坐在床邊織毛衣。
看著三個人進來，胖姐問道：“曉君不是和你們一起出去的嗎？怎麼沒和你們回來？”
方麗一屁股在床邊坐下，回應道：“她和她男朋友約會去了。”
胖姐隨口說道：“那她晚上回來睡嗎？”
方麗說：“我想不回來了吧。”
薑雪懟她：“你又知道？”
方麗一臉認真：“我看他們兩人正在熱戀中，恨不得分分鐘待在一起。”
胖姐開玩笑說：“麗麗，你是不是有這樣的經曆，晚上有沒有在外麵留宿過？”
方麗臉上一紅，啐了胖姐一口，“胖姐，我和你一個宿舍這麼久，我有沒有在外麵留宿，你不知道嗎？雖然有幾個男生追求過我，可我和他們都是清清白白的。”
眾人在說笑中，拿了換洗衣服去洗澡。
洗好澡回來，各人都爬上自己的床鋪。
胖姐收起還沒織好的毛衣，躺在床上，戴著耳機線聽著收音機。
方麗在翻看一本《家庭醫生》的雜誌。
薑雪和方茵各自在看小說。
宿舍裡變得寂靜。
薑雪看到眼睛酸澀時，把書往胸口一放，想起明天就要去臨時廠結算半個月剪線頭的工錢。
接著想到了那個女人，以及大排檔裡發生的事情。隨後又想到顧少輝幫她解了圍，牽著她的手過馬路。
彷彿她的手上還帶著他的體溫。
他幫了自己一個忙，是不是應該請他吃一頓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