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神彆跑!你的血液好香甜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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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絲被風捲著斜斜打下來,許小滿把傘撐得很低,幾乎遮住了半張臉。
手裡的傘比她平時用的大不少,握在掌心沉甸甸的,還帶著點若有若無的、屬於沈墨行的氣息。
她走得不算快,踩著積水的路麵,聽著雨點敲在傘麵上的“噠噠”聲,腦子裡反覆回放著剛纔的畫麵。
沈墨行遞傘時的樣子,他那句“早點回學校”,還有……他落在自己手背上的目光。
那道被雨水浸出的白痕,應該冇被看出什麼吧?
許小滿抬手看了看手背,白痕已經淡了些,隻剩下一點淺淺的印記,像被冷水激過的痕跡。
她鬆了口氣,加快腳步拐進學校側門。
回到宿舍時,林薇薇和張琪正圍在桌前吃零食。
“小滿回來啦!”
林薇薇抬頭看她,“冇淋濕吧?外麵雨好像變大了。”
“冇有,借了把傘。”許小滿把傘收起來,抖了抖上麵的水珠,放在門口的傘桶裡,“就是風有點大。”
張琪往她手裡塞了塊餅乾:“快過來暖暖,我剛燒了熱水,給你倒杯?”
“好呀,謝謝。”許小滿接過餅乾,咬了一小口,甜膩的味道在舌尖化開,卻冇怎麼緩解那股深藏的空落感。
她走到自己的書桌前坐下,看著窗外漸漸密集的雨簾,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剛纔被沈墨行目光掃過的手背。
一晃就到了週末。
許小滿趴在書桌上,對著攤開的課本唉聲歎氣。
桌角放著一疊寫滿字的稿紙,是她抄了一半的知識點。
沈墨行上次留的作業,讓她把抄兩遍,下週上課交。
“還得接著抄啊……”她嘟囔著,拿起筆,手腕轉了轉,認命地低下頭。
筆尖劃過紙張,發出沙沙的輕響,可腦子裡卻總想著彆的事:後山的小貓最近好像不常來,想摸了……
林薇薇正對著鏡子試新衣服,轉頭問她:“小滿,週末打算乾嘛呀?我和張琪約了去市中心逛街,要不要一起?”
許小滿搖搖頭,揚了揚手裡的筆:“不了,沈教授留的作業還冇抄完呢,得趕緊弄完。你們去吧。”
“好吧,”林薇薇撇撇嘴,“那我們給你帶好吃的回來?”
“不用啦,你們玩得開心點!”許小滿笑著擺擺手,目送她們出了門。
宿舍裡安靜下來,陽光透過窗戶灑在書桌上,暖洋洋的。
許小滿卻下意識地往陰影裡挪了挪,目光掃過桌角的稿紙,又飄向門口。
那把黑色的傘還在傘桶裡,傘麵乾淨。
她咬了咬筆桿,心裡默默盤算著:作業趕緊抄完,到時候上課把傘和作業一起交給沈教授,可彆再出什麼岔子了。
筆尖終於劃過最後一個字,許小滿把筆一扔,長長地伸了個懶腰,骨頭髮出一連串輕微的“哢噠”聲。
她揉了揉酸脹的手腕,把抄好的兩張紙疊整齊,塞進課本裡,心裡鬆了口氣。
抬眼看向窗外,天空又變得灰濛濛的,太陽躲在雲層後麵冇露麵,正是她喜歡的天氣。
她起身走到窗邊,推開一條縫,涼風灌進來,帶著草木的濕意。
“正好。”她嘀咕了一句,轉身從衣櫃裡翻出件薄外套穿上,又拿起早上特意留的火腿腸,是特意給後山那隻橘貓準備的。
那隻貓很親人,上次她偷偷在它食盆裡倒過雞腿,之後每次去,它都會主動蹭她的褲腿。
許小滿抓起鑰匙和手機揣進兜,輕輕帶上門,腳步輕快地往學校後山走去。
路上冇遇到多少人,風吹過光禿禿的樹枝,發出“沙沙”的響,倒讓她覺得自在了不少。
快到後山那片小樹林時,她已經能隱約聽到貓叫了。
越靠近小樹林,貓叫聲越清晰。
許小滿放慢腳步,從口袋裡摸出那半根火腿腸,剝開包裝紙,香味很快散了開去。
“咪咪?”她輕輕喊了一聲,聲音放得很柔。
話音剛落,一道橘色的影子就從樹後竄了出來,尾巴高高翹著,“喵嗚”叫著朝她跑過來,在她腳邊蹭來蹭去,喉嚨裡發出滿足的呼嚕聲。
“餓啦?”許小滿蹲下身,把火腿腸掰成小塊放在地上,看著橘貓狼吞虎嚥的樣子,嘴角不自覺地彎起來。
她伸出手,輕輕撓著貓的下巴,指尖能感受到它溫熱的皮毛和急促的心跳。
橘貓吃完火腿,用腦袋蹭了蹭她的手背,又轉身往樹林深處跑,跑兩步就回頭看她,像是在邀她跟上。
許小滿笑了笑,跟了上去。
她知道橘貓要帶她去看什麼,上次它就是這樣,把她領到一個廢棄的石墩旁,石墩下藏著幾隻剛出生冇多久的小貓,眼睛還冇睜開,軟乎乎地擠在一起。
果然,走到石墩邊,就能聽到微弱的“嚶嚶”聲。
橘貓跳進石墩的凹陷處,低頭舔著小貓的毛。
許小滿蹲在旁邊看了會兒,心裡軟乎乎的。
就在這時,身後忽然傳來樹枝被踩斷的“哢嚓”聲。
她疑惑回頭,沈墨行正站在不遠處的樹下,手裡拿著個檔案夾,似乎是剛從這邊路過,看到她時,金絲眼鏡後的目光頓了頓。
“沈、沈老師?”許小滿驚得差點站起來,手忙腳亂地拍了拍褲子上的灰,“您怎麼在這裡?”
沈墨行的視線從她臉上移到石墩裡的小貓身上,又落回她沾了點泥土的指尖,聲音平靜:“過來取份實驗數據,後山有個臨時監測點。”
他頓了頓,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兩秒,“你經常來這裡?”
“嗯、偶爾來喂喂貓。”許小滿的手指蜷縮起來,剛纔摸過貓的掌心還殘留著溫度。
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是巧合嗎?
橘貓似乎不怕生,見沈墨行站著冇動,居然慢悠悠地走過去,用尾巴掃了掃他的皮鞋。
沈墨行低頭看了眼腳邊的貓,冇動,隻是看著許小滿,忽然問:“你很喜歡小動物?”
“啊……還好吧。”許小滿含糊地應著,心裡卻有點發慌。
她怕他再問下去,怕自己說錯話。
風又吹了起來,捲起地上的落葉,打著旋兒飄過。
許小滿下意識地裹緊了外套,目光不自覺地避開沈墨行的視線,落在他握著檔案夾的手上。
那雙手骨節分明,指甲修剪得乾淨整齊,和他的人一樣,透著股清冷的整潔。
而她的鼻尖,又開始聞到那股清冽的血香了。
沈墨行的目光在石墩裡的小貓身上停留了幾秒,又輕輕掃過許小滿緊繃的側臉,冇再多問,隻是頷首道:“我先走了。”
“哦、好的。”許小滿連忙應聲,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半步,給她讓出通路。
他邁步離開,腳步依舊沉穩,檔案夾夾在臂彎裡,黑色的風衣下襬隨著動作輕輕晃動。走了兩步,又像是想起什麼,回頭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天黑得早,早點回宿舍。”
“……嗯,好。”許小滿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低著頭小聲應道。
直到沈墨行的身影消失在樹林儘頭,那股清冽的血香也跟著淡去,許小滿纔像是被抽走了力氣,重新蹲回石墩旁,長長地舒了口氣。
她抬手按了按發燙的臉頰,剛纔他回頭那一眼,總覺得帶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是自己想多了嗎?
橘貓蹭了蹭她的膝蓋,發出“喵嗚”的叫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許小滿摸了摸它的頭。
“還是趕緊回去吧。”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看了眼漸漸暗下來的天色,轉身往宿舍的方向走。
風吹過樹林,發出嗚嗚的聲響,像是在催促著什麼。
週二的早晨,天依舊陰沉沉的。
許小滿被林薇薇拽著,比上次早了十多分鐘到教室,裡麵稀稀拉拉坐了冇幾個人。
“看吧,早來就是好,想坐哪坐哪。”林薇薇放下書包,徑直選了第四排的位置,“不前不後,既能看清黑板,又不用太緊張。”
許小滿把書包放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時鬆了口氣,比起第二排,這裡確實讓她自在多了。
她從包裡摸出課本,指尖剛碰到封麵,就想起那把還冇還的傘,“差點忘了,傘還得還給沈教授。”
“什麼傘?”張琪剛坐下,聞言好奇地問。
“上週下雨,在學校後麵借了沈教授的傘。”
許小滿解釋道,心裡有點打鼓,不知道等會兒該怎麼開口。
林薇薇眼睛一亮,湊過來壓低聲音:“哇,你們居然又偶遇了?沈教授是不是特彆紳士?我就說他看著就靠譜!”
“就、就是順手借了把傘而已。”
許小滿臉頰有點熱,趕緊轉移話題,“對了,這節課他不會又提問吧?我上次抄的知識點都快背下來了。”
“應該不會吧,”張琪翻著課本。
“他好像不常提問,上次估計是看你走神了。不過話說回來,他講的內容還挺有意思的,尤其是那個基因倫理的案例,我回去還查了資料呢。”
林薇薇撇撇嘴:“再有意思也冇他本人有意思啊。你看他戴眼鏡的樣子,斯文又禁慾,而且身高我感覺應該有一米八五往上……”
許小滿冇接話,隻是望著講台。
教室裡的人漸漸多了起來,說話聲也熱鬨了些。
許小滿把那把黑傘從包裡拿出來,靠在椅邊,指尖無意識地敲著桌麵,等著那個熟悉的身影出現。
這節課出乎意料地順利。沈墨行依舊講得條理清晰,偶爾穿插幾個案例,課堂氣氛不算沉悶,也冇再點名提問。
許小滿全程捏著筆,強迫自己跟著他的思路走,雖然偶爾還是會被那強烈的血香勾得走神,但總算冇出什麼岔子。
下課鈴響起時,她長長舒了口氣,感覺手心都有點出汗了。
“呼,總算熬過來了。”林薇薇伸了個懶腰,收拾著書包,“看來沈教授把上次的事忘了,冇再找你麻煩。”
張琪也笑:“我就說吧,他不是那種揪著小事不放的人。”
許小滿點點頭,從書包裡拿出抄好的筆記和那把黑傘,站起身:“你們先走吧,我去把這個交給沈教授,順便把傘還了。”
“需要等你嗎?”張琪問。
“不用啦,你們先回去。”許小滿擺擺手,看著她們走出教室,才深吸一口氣,攥緊了手裡的東西。
去辦公室的路上,她心裡有點打鼓。
上次在辦公室被他盯著看的感覺還曆曆在目,加上週末在後山的偶遇,總覺得這次去不太一樣。
走到辦公室門口,她輕輕敲了敲門。
“進。”沈墨行的聲音從裡麵傳來。
許小滿推開門,看到他正坐在書桌前看檔案,陽光透過百葉窗,在他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她走過去,把筆記和傘放在桌角:“沈老師,這是您上次讓我抄的知識點,還有……謝謝您的傘。”
沈墨行抬眸,目光在筆記和傘上掃了一眼,淡淡道:“放著吧。”
“嗯。”許小滿點點頭,站在原地冇動,不知道該立刻走還是再說點什麼。
辦公室裡很安靜,隻有筆尖劃過紙張的輕響,還有窗外偶爾傳來的鳥叫。
那股清冽的血香又開始在鼻尖縈繞。
“冇什麼事了,你先回去吧。”沈墨行冇抬頭。
許小滿如蒙大赦,她快要忍不住了,轉身就要往外走。
剛走到門口,手腕還冇碰到門把,就聽見身後傳來一聲極輕的吸氣聲。
幾乎是同時,一股濃鬱、鮮活的血腥味猛地鑽進鼻腔。
不是她平時喝的動物血那種腥膻,而是清冽中帶著醇厚,瞬間擊中了她所有的感官。
是沈墨行的血!
許小滿渾身一僵,慢慢轉身。
隻見沈墨行垂著眸,右手捏著一枚美工刀,左手食指上正滲出一顆鮮紅的血珠,順著指腹往下滑,在蒼白的皮膚上劃出一道刺目的紅痕。
他似乎剛被劃傷,正微微蹙眉,像是有些意外。
可那血液的香氣,已經像野火一樣在她體內燎原。
“呃……”許小滿喉嚨裡發出一聲壓抑的嗚咽,理智在那股致命的誘惑麵前瞬間崩塌。
胃裡的空虛感被徹底點燃,兩顆小尖牙冒了出來,帶著銳意在唇齒間突出。
對麵的沈墨行看著她的唇中慢慢伸出來的尖牙,眼中露出瞭然的神情。
眼前陣陣發黑,隻有那抹鮮紅越來越清晰,耳邊隻剩下自己劇烈的心跳和血液奔流的聲音。
好香……太香了……
她像被磁石吸住的鐵屑,身體完全不受控製,幾步就衝到書桌前。
沈墨行似乎冇料到她會有這麼大反應,抬眸時,鏡片後的目光裡閃過一絲極淡的訝異。
許小滿一把抓住他流血的手指,根本顧不上思考,甚至冇看他的表情,就低下頭,將那根帶著血珠的手指含進了嘴裡。
溫熱的液體在舌尖炸開,那股醇厚又乾淨的氣息瞬間灌滿了口腔,順著喉嚨滑下去,熨帖了她所有的饑餓和躁動。
她閉著眼,本能地吮吸著,尖牙抵在他的指節上,卻因為貪戀這滋味,冇捨得用力咬皮膚。
辦公室裡隻剩下她略顯急促的呼吸聲,和沈墨行平靜得近乎詭異的沉默。
許小滿吸了幾口,混沌的腦子才後知後覺地清醒了一瞬。
她猛地睜開眼,對上沈墨行近在咫尺的目光,他冇有掙紮,隻是靜靜地看著她,金絲眼鏡後的眼神深邃,彷彿在觀察一隻終於顯露習性的小動物,平靜得讓她脊背發涼。
她嘴裡還含著他的手指,尖牙尚未收回,嘴角沾著的血跡清晰可見。
“唔!”許小滿嚇得渾身一顫,像被燙到一樣猛地鬆開手,踉蹌著後退兩步,撞在門板上。
殘留的血腥味還在,可更多的是鋪天蓋地的恐慌。
她暴露了。
在他麵前,暴露了自己是吸血鬼的事實。
沈墨行看著她通紅的眼睛和尚未收起的尖牙,緩緩抬起流血的手指,指尖的血珠已經凝固。
他冇說話,隻是用拇指輕輕擦過傷口,目光落在她慘白的臉上,平靜無波。
空氣彷彿凝固了。
許小滿張了張嘴,想解釋,想道歉,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像隻被抓住把柄的獵物。
沈墨行看著她驚慌失措的樣子,指尖還殘留著被她含住時的溫熱觸感,以及那瞬間刺破理智的尖銳存在感。
他緩緩放下手,指尖的血跡已經不再流淌,語氣平靜得像是在陳述一個實驗結論:“看來我猜的冇錯。”
許小滿的尖牙在唇間若隱若現,眼睛裡的紅色正一點點褪去,露出原本清澈的褐色,隻是此刻盛滿了恐懼和無措。
沈墨行伸手將她嘴唇上殘留的血跡慢慢抹去。
“小滿同學,”
低頭靠近她,目光落在她漸漸恢複原狀的瞳孔上,尾音微微上揚,帶著點瞭然的篤定,“是吸血鬼吧?”
這輕飄飄的一句話,像塊巨石砸進許小滿心裡,讓她瞬間僵在原地。
她張了張嘴,喉嚨裡發不出任何聲音,隻能看著他平靜的眼睛,那裡麵冇有驚訝,冇有恐懼,也冇有厭惡,隻有一種近乎冷靜的審視,彷彿早已預料到這個答案。
原來……他早就懷疑了。
他在試探她,用自己的血,逼她露出了原形。
“我……”她終於擠出一個音節。
沈墨行卻冇再追問,隻是拿起桌上的紙巾,慢條斯理地擦著指尖的血跡,動作從容得像是在處理實驗台上的汙漬。
他抬眸看她,目光依舊平靜:“不用緊張,我不會讓人把你抓走。”
許小滿愣住了,冇聽懂他話裡的意思,隻覺得那股剛被安撫下去的饑餓感,又隨著他指尖殘留的血腥味,一點點冒了上來。
她死死攥著衣角,指甲幾乎嵌進肉裡,才勉強冇讓尖牙再次露出來。
辦公室裡的空氣像被凍住了,隻有兩人的呼吸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沈墨行抬眸看向許小滿,目光落在她緊抿的唇上,那裡還殘留著一絲淡淡的血色,語氣帶著點漫不經心的試探:“我的血,好喝嗎?”
許小滿頭垂得更低,他都知道了,“還、還行。”
剛纔那幾口溫熱的液體滑入喉嚨的感覺,還清晰地留在感官裡,醇厚、清冽,帶著一種讓她靈魂都在顫栗的滿足感。
那是她從未嘗過的滋味,比任何動物血都要誘人千百倍。
“還要不要繼續?”沈墨行的聲音又響起,平靜得像在問“要不要喝水”,指尖卻輕輕敲了敲桌麵,目光裡帶著毫不掩飾的引誘。
許小滿猛地搖頭,頭髮都甩了起來:“不、不要了……”
萬一他突然翻臉就不好了。
沈墨行看著她驚慌失措的樣子,嘴角似乎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快得讓人抓不住。
他身體微微前傾,手肘撐在桌麵上,語氣變得認真了些:“這樣吧,我們做個交易。”
許小滿抬起頭,眼裡滿是茫然。
“你跟我簽一份血液供應協議,”
他一字一句道,“做我的實驗觀察對象和助手,幫我處理一些基礎數據和樣本,給我提供吸血鬼生活習性和數據。作為交換,我可以定期給你提供血液,新鮮的,乾淨的,足夠讓你不再捱餓。”
“實驗觀察對象?”許小滿愣住了,眼睛微微睜大,“給我……血?”
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常年處於饑餓狀態的她,每天都在為“下一頓”發愁,動物血隻能勉強吊著命,稍微晚點就會頭暈眼花,更彆提像普通學生一樣正常生活。
“穩定的血液供應”這幾個字,她做夢都想要。
沈墨行看著她眼裡一閃而過的動搖,繼續道:“隻是基礎工作,可能會做些小實驗,不難。而且我的研究室很安靜,不會有人打擾。”
許小滿的手指蜷縮起來,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理智告訴她,跟一個知道自己身份的人類做這種交易,太危險了。
可身體裡那股持續不斷的饑餓感,還有剛纔那短暫的滿足感留下的餘韻,都在瘋狂地叫囂著“答應他”。
她太餓了,餓到快要撐不下去了。
看著她眼裡掙紮的神色,沈墨行冇有催促,隻是靜靜地等著,彷彿篤定她會答應。
辦公室裡那股清冽的血香,還在若有若無地飄散著,像一根無形的線,牽引著她最原始的渴望。
許小滿的喉結滾動了一下,聲音細若蚊吟,卻帶著無法逆轉的動搖:“……真的嗎?”
沈墨行從筆筒裡抽出一支鋼筆,放在協議書旁:“隻要你簽字,就有效。”
許小滿看著那支鋼筆,又看了看協議上“新鮮血液”的條款,喉結忍不住滾動了一下。
胃裡的空虛感再次清晰起來,像是在催促她做出決定。
成為實驗助手,被他觀察又如何?總好過每天活在饑餓和暴露身份的恐懼裡。
至少這樣,她能像個“正常人”一樣上課、生活,不用再偷偷摸摸找動物血充饑。
她拿起鋼筆,筆尖懸在簽名處。
最後看了沈墨行一眼,他正看著她,目光深邃,看不出情緒。
許小滿咬緊下唇,不再猶豫,在乙方那一行落下自己的名字——“許小滿”。
字跡因為緊張有些歪歪扭扭。
沈墨行拿起協議看了一眼,確認簽名無誤後,從抽屜裡拿出印泥:“按個手印。”
許小滿依言按下紅印,小小的指印落在簽名旁,像個醒目的標記。
沈墨行將協議對摺,放進檔案夾裡:“從明天開始,你可以來實驗室了,我會給你血。”
“……好。”許小滿放下鋼筆,手心裡全是汗。
她站起身,感覺腿有點發軟,像是剛做完一場漫長的拉鋸戰。
“冇彆的事,你可以走了。”沈墨行將檔案夾放進抽屜,重新拿起桌上的檔案,彷彿剛纔的一切隻是一場普通的交易。
許小滿點點頭,轉身往外走。手碰到門把時,身後傳來沈墨行的聲音:“明天下午三點,到生物實驗樓302室找我。”
“嗯嗯。”她應了一聲,推開門快步走了出去。
走廊裡的風有些冷,吹在臉上卻讓她清醒了些。
許小滿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那裡似乎還殘留著他指尖的血腥味。
她和沈墨行之間,從這一刻起,被一份用血液和秘密寫成的協議,緊緊綁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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