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再無杏花樹 23

    -

23

鬨劇散場。

薑清洛離開時，聽到有人指責陸聽瀾冷血無情，縱使許年年有千錯萬錯，那也終究是一條生命。

陸聽瀾垂著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經過陸聽瀾身邊時，他叫住了她，伸開了掌心。

薑清洛看到陸聽瀾手心裡的那一把杏花樹種子。

南城的氣候其實是不適合種杏花樹的。

在他們婚房裡長成的那棵其實是幾十棵裡唯一存活的一顆。

在搬進去的第一天，陸聽瀾買來了攤位上的所有種子，他說一定會種活一棵。

後來，杏花樹真的存活了。

薑清洛曾經笑意盈盈地對陸聽瀾說那是她們愛情的象征。

她聽到陸聽瀾問她，“洛洛，這些種子你還要嗎？”

薑清洛不明白陸聽瀾為何非要問她這樣有著明顯答案的問題，但不妨礙她清楚的告訴陸聽瀾。

“不要了。”

陸聽瀾收回掌心，將種子牢牢攥在掌心裡，聲音低沉。

“好。”

薑清洛繼續往前走，陸聽瀾又說，“洛洛，還有什麼我能為你做的嗎？”

陸聽瀾知道薑清洛冇有什麼需要自己為她做的了，冇想到薑清洛回答。

“有。”

陸聽瀾瞳孔微微一亮，眸子裡的光芒照亮了整個黑夜，隨即又迅速黯淡下去。

他聽到薑清洛說：“陸聽瀾，你離我遠一點，就是你能為我做的最好的事了。”

薑清洛說完這句話後走遠了。

她是真的希望陸聽瀾能夠遠離自己的生活。

陸聽瀾發出一聲絕望的哀嚎，雙目儘是血色。

薑清洛不想看見他，他就連最後的奢望也實現不了了。

大雨傾盆。

陸聽瀾的身邊空無一人。

他跪倒在地上，淚水和著雨水，渾身上下冇有一絲活氣。

有學生經過看到他搖了搖頭。

“瘋子。”

陸聽瀾自嘲一笑，自己就是一個瘋子，一個得不到愛的瘋子。

哭夠後陸聽瀾站了起來。

薑清洛不想看見他，那麼他就如她所願，那是他能為她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陸聽瀾聽到過薑清洛的計劃，她之後會和陳斯言留在南城。

陸聽瀾去了車站，買了一個去北城的車票，他什麼也冇帶，除了那些小心翼翼護在懷中唯恐被淋濕了的杏花樹種。

陸聽瀾來到了北城的鄉下，他用了身上幾乎全部積蓄買下了一塊地，他會將杏花樹種種在這裡。

陸聽瀾租了村子裡的房子。

每當去給樹苗澆水施肥時總會有人說他是一個怪人。

“聽說是南大畢業的嘞，怎麼跑到鄉下來種地了。”

“你要說他種菜種米還行，怎麼我瞧著種了一地杏花樹。”

陸聽瀾裝作什麼也冇聽見。

三年後，陸聽瀾的那塊地成了杏花樹林。

滿地飄香，因為長勢太好，有不少人來聯絡他購買。

無論出了多少高價，陸聽瀾的回答都是兩個字。

“不賣。”

這三年裡發生了很多事情。

第一年秋天，薑清洛和陳斯言訂婚了，他從南大的表白牆上聽說了這個訊息。

第二年春天，薑清洛和陳斯言結婚了，這次他是從新聞推送

中得知的訊息，陳斯言給了薑清洛一個世紀婚禮。

第三年冬天，薑清洛有了寶寶，他們成了三口之家。

陸聽瀾在鄉下住了三年，第一次離開那裡去了寺廟。

他跪在佛祖麵前虔誠地祈禱薑清洛餘生順遂，幸福平安。

一片落葉落在了陸聽瀾的額頭，他拿下來，神情恍惚中看到了薑清洛。

陸聽瀾低下頭，快速和薑清洛擦肩而過。

薑清洛停下腳步抬起頭，懷中的寶寶笑著抓住了自己的頭髮拉扯。

陳斯言將寶寶從她懷裡接過去，輕聲問她，“怎麼了？”

薑清洛溫柔一笑，“冇事，是我眼花了。”

最愛的人都已經在她身邊，往事已矣，其他變得都冇那麼重要了。

“陳斯言，風大了，我們回家吧。”

陳斯言握牢了她的手，展顏如雪霽雲霄。

“好，我們回家。”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