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孃 心病
桑魚呆了呆,待是琢磨清楚他話裡的意思,她整個人都不好起來。
“為什麼?!”她語氣裡震驚多過不解,一雙眼睛全瞪圓了。
賀安知卻並不解釋,隻捏著她的手,慢條斯理地摩挲著,語氣平淡地問:“
??
選好了麼?”
“沒有!沒有!”這怎麼選得好?
桑魚急得眼睛都紅了。
她想要那東西,但更想要賀安知真真切切叫她一聲小娘,這兩廂放在一起,要她如何取捨?
“賀安知,你就讓我看一看嘛,我就看一眼,成麼?”桑魚退而求其次,不求他能借她玩幾天,隻想看上一眼,看看他藏在身上的究竟是什麼物事,這般也算如了她的心願了。
哪知即便她如此退讓,賀安知卻隻是淡笑著搖了搖頭:“隻能選一個。”
“賀安知…求求你了…我就看一眼…”桑魚紅了眼,扯著他的衣襟搖晃著撒嬌。
男人撫著她的臉,任由她的淚珠滾過手背,他垂目看她,聲音逐漸壓低:“魚兒,不是每件事情都能如你所意,有些事總得有些取捨。”
他似在跟她說什麼大道理,但桑魚此刻哭得慘痛,全然聽不進去。
她的人生簡單,一輩子也就吃喝玩樂與給賀安知當娘這兩件事。
哪一件,她都割捨不掉。
桑魚簡單的腦子絕想不通,這兩件事之間能有什麼衝突,怎麼就必須要捨去其一。
“我拿屋裡那隻兔兒跟你換不成嗎?”她靠在他懷裡,難受地哽咽,眼淚鼻涕流得臉上發癢,她頭也不擡,就扯了他的衣擺囫圇亂擦。
賀安知看著自己被她弄得一片狼藉的衣衫,輕輕歎了口氣,他擡手幫她整理衣襟,一邊開口提醒:“那隻兔子還是我剛給你抓的。”
你說她傻,有時又精明得厲害。
拿他送她的兔子來換東西,她這做買賣的,連本錢都不想掏。
“…賀安知,你怎能這樣?!”聽他這麼說,桑魚哭得越發厲害了。
她一時覺得他真是好壞,怎能讓她這般為難,不過就是看一看,怎麼就非要她選了?
賀安知看著懷裡哭得涕淚橫流的女孩,無奈道:“還是要我幫你選?”
聽到這話,桑魚愣了一下,她習慣了依賴他,下意識剛想答應,轉念一想,這事她自己都選不了,怎能讓他幫她拿主意,總歸他如何都不吃虧,更不會為此難受,豈會真心幫她選好?
思即此處,桑魚連忙搖頭:“不要,不要你幫。”
聽她拒絕,賀安知倒鬆了一口氣,他挑起她的下巴,手指抹過她哭得發紅的眼皮,沒再繼續逼她,隻道:“你可以慢慢想,沒人催你。”
話到這裡,桑魚終於緩了一口氣,她抽抽嗒嗒的靠在他身上,揪著他的衣襟,什麼時候睡過去都不知道。
…
雖說是給她慢慢想,但桑魚這陣子沒一天不為這事苦惱。
其他嬸子都看出來了,問她出了什麼事,她支吾了一陣卻又把話嚥了回去。
桑魚其實知道自己跟旁人不同。
許多在自己看來天大的事,在旁人眼裡或者不過是芝麻綠豆一般的小事。
她小時候在孃家就沒少沒人嘲弄過,因此跟賀安知住在一起後,她才會尤其在意這個繼子。
畢竟,他從未為此嘲弄過她,甚至還會幫她抓些小貓小兔的養在家裡。
賀安知對她幾乎是事事依從,件件體貼,比她孃家人對她還要好,隻唯獨…從未正經叫過她一聲娘。
卻也是這事,成了桑魚多年的心頭病…
“阿魚,你一會兒回去,幫我把這東西送到西市的王寡婦家裡去行吧?“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桑魚的自怨自艾。
回頭看,卻是老闆娘提了一個食盒站在她身後:“她昨天過來,忘記把這東西拿回去了,你不是順路嘛?“
“哦。“桑魚應了一聲,便將那東西接過來。
順不順路的另說,老闆娘要她做事,桑魚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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