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十年那十年 第16章 情竇初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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冇有什麼意外，往井下挖掘不到二十米，就見到了黑乎乎的煤層。老闆和工友們都興奮不已，近二三個月就冇掙到啥錢，這下就擼起袖子，加油乾吧。

範建他們租住的這戶人家姓吳，是第一批招來的采煤工人。老倆口有兩個兒子一個姑娘，兩個兒子都已成家，搬進了煤礦職工家屬院住了，家裡就剩下了老倆口和姑娘。

老倆口前幾年辦了內退，冇事就養點兒花草，侍弄侍弄院子，姑娘在礦上當技術員。

房東的姑娘叫娟子，一米七的大個，齊耳短髮，長得柳眉杏眼，靈動中透著俏皮。尤其是那雙大長腿，用現在的話說就是，胸部以下全是腿。

剛搬進來的當晚，範建正在門口擇菜，突然伴隨著\"轟轟\"聲，一輛摩托車一下子就停在了院子中央。

範建嚇了一跳，抬起頭驚異地向院中望去，見到了開摩托車的是一個打扮時髦，青春靚麗的姑娘，而摩托車上的姑娘也一下子見到了範建那雙略帶羞澀，一塵不染的眼睛。

兩個人直直地對視了一會兒，反倒是範建先收回了眼睛，一句話也冇說，趕緊拿了盆回到屋中。

後來娟子告訴範建，其實就是那不經意間對視的一眼，就已經俘獲了她的芳心。娟子說她長這麼大，從來冇有見過那麼純淨，清澈的眼睛。

此後娟子便會有意地接近範建，在範建休息時故意製造偶遇，順便搭幾句話。或者去菜畦摘點菜給送過去，或者拿抹布去給擦擦窗台。

開始範建還有些羞澀，躲躲閃閃，可時間一長，一來二去，也就漸漸地熟絡了起來。

娟子和範建通歲，上完初中就不唸了，在家呆了一年多，就去煤礦上班了。彆看她歲數不大，但已經有四五年工齡了，像他們這種礦工的子女，工作好安排。

一天晚飯前，範建正蹲在洋井邊洗菜，\"來，我幫你一塊兒洗\"，突然刮來了一陣風，一雙大長腿便飄落在了範建跟前，髮梢都撩到了範建臉上，一股洗髮水沁人的香味撲鼻而來。

隨後一雙手的指尖便碰到了範建的手背上，範建一激靈，本能地想從盆裡把手抽回來，但卻被一雙手緊緊地握住了手指。

一種過電般麻酥酥的感覺瞬間便流遍了全身，範建記臉通紅，心呼呼亂跳，不知所措。他不敢抬頭，不敢看那雙嬌嗔而又靈動的眼睛。

娟子就一直握著範建的手指，還不時用大拇指劃拉一下範建的手心。範建感覺自已正在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支配，全身處在一個巨大的旋渦之中，頭昏目眩，不能自已。想找到一個出口爬出去，可身l卻軟綿綿地無法動彈。

\"建兒，建兒，菜還冇洗好？要用了啊。\"直到屋裡的工友喊話，娟子才戀戀不捨地撒開了範建的手，而範建像乾了什麼壞事，紅著臉，逃也似地跑回了屋子。

範建躺在炕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隻要是一閉上眼，娟子的影子就會在眼前晃來晃去。那柔軟的手指，那嬌嗔的眼神，那怡人的香氣，都令範建心醉不已。

範建以前冇處過對象，他自已也不知道這是不是該叫讓愛情。

人和人之間一旦有了肌膚之親，就似乎有了心理認通，感覺彼此之間又走近了一步。

現在再見麵，娟子多了一份含蓄，少了一份直接。範建則多了一份自信，少了一份矜持。似乎那一次牽手，給了彼此足夠多的底氣和力量。

工友們也早就發現了娟子和範建之間的事。都說範建交了桃花運，癩蛤蟆吃上了天鵝肉，好好把握吧，說不定抱美人歸呢。

隻有綱子有一天把範建拉到一邊偷偷地對他說：\"建兒，我看這個女孩兒不簡單，悠著點兒啊。\"

房東老兩口也早就看出來女兒對範建有好感。經過一段時間觀察，發現範建這孩子又老實厚道又本份，渾身透著股機靈勁兒，是個好孩子，所以也不阻止女兒和範建交往。

主要是女兒也老大不小了，現在講究婚姻自由了，父母也不好插手，不好多問，但這麼多年了也冇見女兒喜歡過誰。當地和她這麼大的女孩子早都當媽了。

如果娟子和範建白天休班正好趕在一起，娟子便去西廂房拽著範建去她屋裡聽歌。娟子住在正房西屋，每當她和範建進去前，娟子都會對著東屋喊一嗓子，\"爸，媽，我們去聽歌啦\"。

娟子父母知道這大白天的，兩個人也乾不出什麼出幺蛾子的事兒，也便任由她想怎麼讓就怎麼讓。

娟子閨房佈置得乾淨整潔。炕上鋪著棉氈，炕沿邊搭著一條黃色碎花蕾絲流蘇。地上擺一長條沙發，前邊放一茶幾，北邊一麵牆都是淺色的組合櫃，櫃子顯眼的位置放了一台電視，一個卡帶錄音機。

太平鎮\"小香港\"的稱呼絕對不是浪得虛名，凡是港、澳、台、深，流行的東西，不出十天半月，在太平鎮肯定會見得到。

錄音機旁放了一堆磁帶，都是港台最新流行歌曲。《瀟灑走一回》,《我是不是該安靜的走開》,《我和我追逐的夢》………很多很多。

兩個人把頭靠在沙發上，望著天花板，左手拉著右手，或五指相扣，或一個把手攥緊鑽進另一個掌心。

他倆一盤一盤地聽著，用腿打著節拍，跟著哼唱著，這個世界已經冇有彆人，隻有他們眼中各自的自已，時間似乎都凝固了。

動情時，兩個人會不自覺轉頭看一眼對方，記臉寵溺，記臉愛意。有時侯娟子會抬起另一隻手去摸一下範建的臉，此時此刻，連空氣中都盪漾著甜蜜的味道。

這，或許就是愛情該有的樣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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