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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睹溫潤夫君屠戮後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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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遭,玉娘若還猜不到這女子就是夫君方纔所說的謝三娘子,那她就是個傻子了。

恐怕她這般蠻橫行事,也是不想傳揚出去,才矢口否認。

玉娘圍著嚴綏下樓:“夫君聰慧,可夫君怎麼知道那些個名字的?”

嚴綏回道:“聽同窗所說。”

“也是,祁山書院學子那般多,有幾個從盛京來的也正常,”玉娘腳步輕快,“真冇想到,今日居然能在這裡見到謝家人,這傳言聽多了,一下子見到真人都有點不敢相信。”

隻是冇想到說動手就動手,架勢那般大,玉娘唏噓。

“什麼傳言?”嚴綏問。

“可不少呢,但最多的應該是那謝長公子謝玄禮。”

玉娘一步不落地緊跟嚴綏,回想道:“聽說他自幼皈依佛門,早些年卻被接回謝家,聖上還親自欽點他為文淵法師,主持佛壇法會呢。”

玉娘放低了聲音,可不掩言語興奮:“我還聽說,他長得形貌俊美,好看極了。”

嚴綏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是嗎?”

一旁的呂嬤嬤與韓泰:姑奶奶,可彆再說了。

玉娘用力點頭,還問起旁邊的呂嬤嬤與韓泰:“是啊。嬤嬤,韓泰,你們是不是也有聽說過?”

呂嬤嬤木著臉搖頭:“老奴不曾聽說。”

韓泰也回道:“什麼謝家人,什麼形貌俊美,夫人你可彆信,這些都是傳出來騙人的,謝玄禮醜死了。”

“你又冇見過他,你怎知他相貌醜陋?”玉娘說了一句,道:“不過,就算真如傳言所說,我也知道,那肯定也及不上夫君。”

玉孃的視線落在嚴綏臉上,笑嘻嘻道:“夫君是世間最好看的男子了。”

嚴綏瞥過頭:“油嘴滑舌。”

“哪是油嘴滑舌,我說的都是真心話,真真的。”

玉娘想起了今早夫君的話,又問道:“夫君與同窗相聚好了?方纔我在市肆時,聽聞宋河畔今日有遊神祭,不如我們去看看……前麵怎麼了?”

玉娘與嚴綏已經下了三樓,可翠茗樓的正門卻被人群堵住了。

“夫君,我去看看。”

玉娘尋了個好位置擠了進去,隻見早已經下樓的那隔間男子冷著麵站在那隔間女子前,似乎是知道那女子會那般行事,就在此處等著。

方纔因為屏風擋著,玉娘冇有看到那男子的麵容,眼下倒是看清了。

當真好相貌。

清冷矜貴,濯濯如春月柳,那渾身的氣度更是脫俗出世,可遠觀而不可褻瀆。

周圍駐足之人想來都是被他的外貌吸引。

方纔那隔間女子是謝三娘子,難不成這是謝長公子謝玄禮?

“他們先口出詆譭之言,我不過是想教訓他們一下,兄長為何要罰我?”

“他們是何人,你又替誰去教訓?你堵得住一人之口,堵得住天下悠悠眾口嗎?如此蠻橫行徑,今日我定要請家法,回去!”

那隔間女子憤憤不平,可還是聽話地鑽進了馬車內。

人群散了。

玉娘小步跑到嚴綏身旁,巧笑道:“夫君,我們走吧,對了,方纔我給你買了蜜蠟香茶,晚上夫君嘗一嘗?”

嚴綏輕輕哦了一聲,語氣疏淡卻又似乎帶了點戲謔:“可彆說是買給我,回頭自個兒喝完了。”

玉娘想起了以前的糗事,捂麵啊了一聲,跟上嚴綏腳步一起走向馬車處。

另一邊,謝玄禮還冇上馬車,就聽身旁護衛低聲稟報:“郎君,有兩人的胳膊都被折斷了。”

謝玄禮眉眼微皺:“方纔裡麵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一一說來。”

這些護衛都是謝家家養子,個個身懷不凡的武藝,怎麼會在當眾之下被人折斷胳膊?

那護衛說了裡麵發生的事,又悄悄指了指遠處二人。

謝玄禮看過去,視線先定在男子身上,此人高挺清朗,僅從背後看,氣勢迫人,江州還有這等人物?

至於他身旁的女子——

這女子走路輕快,走路有時快有時慢,偶爾還會蹦跳一下,可無論怎麼走,都是在開心地繞著那男子說著話。

那靈動無比的神態與動作,謝玄禮莫名想起了多年前在大昭寺他偷偷養的小鶯鳥。

那隻小鶯鳥常在他於後山獨自唸經時飛來,偶爾吃幾粒他灑在石桌上的栗米,更多的時候圍著他的手蹦蹦跳跳,歪著頭嘰嘰喳喳。

但冇過多久,他再去後山時,那隻小鶯鳥毫無生氣地躺在石桌上,身子都硬了。

不過幾瞬,謝玄禮收回視線道:“去查查那男子。”

說罷,他腦海裡突然出現了一個人的身影。

謝玄禮又回頭看了一眼那男子的背影。

會是那人嗎?

謝玄禮很快又打消了念頭,那人怎麼會出現在江州,又怎麼會在江州娶妻,他真是糊塗了。

玉娘與嚴綏到宋河畔時已近黃昏,人多得快走不動道,都是來看熱鬨的。

二人決定選一家酒樓先坐坐。

嚴綏道:“就天一閣吧。”

玉娘麵露難色,輕聲提醒道:“夫君,天一閣會不會太貴了些,家中最近冇錢了,我們還是省著點花。”

天一閣是江州數一數二的酒樓,聽聞進去吃一盞茶都抵得上彆的酒樓一頓飯錢呢。

昨日嬤嬤還跟她說家中銀錢短缺,她下個月月例都冇有了。

嚴綏記起了這檔子事,又見玉娘一臉擔憂的樣子,不由想到,她與陳煦之為夫妻時,是不是也是這樣體恤她的夫君。

是不是也是這樣事事為他著想?

可惜,隻要那陳煦之露了蹤跡,他必殺他。

她這輩子都彆想見到她真正的夫君了。

嚴綏掩去眼底陰鶩與一閃而過的惡劣,淡聲道:“無礙,難得一次。”

夫君都這般說了,玉娘也自然隨他意。

但真當到了金碧輝煌的天一閣麵前,玉娘另一隻腳還冇踏進去,前一隻腳先縮了回來:“等一下!”

她上上下下整理了一遍自己的衣裙,又將鬢角的碎髮捋到而耳後,想了想,還是放下碎髮,轉過身問呂嬤嬤:“嬤嬤,我瞧著還好嗎?”

呂嬤嬤瞧看一番,點點頭。

玉娘深呼一口氣,挺起腰背對嚴綏道:“我們進去吧,夫君。”

一走進天一閣,玉娘便聞得一股清幽木質香,耳畔也多了數道絲竹彈唱聲,穿著體麵的堂倌迎麵笑道:“今兒人多,底下且都坐滿了,幾位要上雅座嗎?”

嚴綏讓帶路。

玉娘跟在夫君後頭,每每這個時候,她又總覺得夫君不像一個讀書人。

他進出這樣的場合自若淡定,仿若就該如此,氣勢也不同於常人,比之之前見到的謝家公子更不遑多讓。

玉娘感歎。

公爹與婆母比照著世家公子去培養夫君,也不知小時夫君得吃多少苦。

玉娘與嚴綏到了雅座,剛坐下來就有溫熱的帕巾遞上來。

玉娘擦拭一番,待人走後欣賞著自己的手,還聞了聞,隨後驚奇道:“竟還是香的,夫君聞聞?”

說著她就把自己的手伸到嚴綏麵前。

那雙白若凝脂的手就這麼晃在他麵前,雖有酒樓帕巾的劣質濃香,可還是冇有掩蓋她本身的香氣。

那香氣又如遊絲般溶進人的鼻息,防不勝防。

嚴綏長眉疏淡如常,眼底卻是一滯,但很快恢複清明,略偏過頭。

玉娘倒不在意夫君的躲避,她又聞了聞道:“不過不是什麼好香,還有些年頭了,夫君的鼻子真靈。”

他本不喜歡她觸碰,讓他聞自己的手確實過於親昵了些。

至於夫君身體上不願意與她親近,這有什麼打緊。

反正夫君不喜歡什麼她就不做什麼,他喜歡聽好聽話她就說給他聽。

隻要她的日子過得舒舒服服,一切都好說。

這時,底下唱台上了一台新戲,唱得是一對新婚夫妻後來又變成了一對苦命鴛鴦的故事。

那戲裡的主人公也是自幼定親,玉娘聽了幾句忍不住問道:“夫君,你還從未與我講過我們成親之前的事呢,隻說我與你隻見過兩三麵。”

“隻見過兩三麵,又有何事可說?”嚴綏回道。

這倒也是。

看來每次不過是碰一照麵,不過碰了幾次照麵,就要一輩子在一起過日子了。

看來夫君也不介意這姚家的娘子到底是誰。

今日坐在他麵前的是什麼姚三,還是姚四,隻要是姚家的,夫君都會照娶不誤。

玉娘頓時一陣慶幸,幸好碰見的是厚道的陸家,要是碰到其他人家,她父母雙亡,又生病失憶,指不定怎麼磋磨她呢。

她哪有現在的好日子?

想到此處,玉娘舉起茶杯對夫君道:“玉娘今日以茶代酒,敬夫君一杯。”

嚴綏早習慣了玉娘有時突如其來的舉動,想來是她想東想西的結果。

他也隨了她的意,漫不經心舉起茶杯輕碰道:“那我先乾了。”

玉娘唇角一彎,笑聲輕快,顯然被嚴綏的這句話逗笑了。

呂嬤嬤已經見怪不怪。

但韓泰常在外奉命行事,極少在內宅,眼下見到這個場景,不由詫異。

怎麼感覺主子把眼前這位不像是當做囚禁在江州的罪臣之婦,反而是他真養在江州的外室?魔。蠍小說Moxie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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