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中餘溫散儘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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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傳來一陣喧鬨聲，夾雜著尖叫、哭喊還有隱約的警笛聲。

他快步走到窗邊，猛地拉開厚重的窗簾。

彆墅外，赫然圍著一圈閃爍的警燈。

廚房門口，陸子妍正死死揪著一個傭人的頭髮。

她一邊撕打著對方，一邊大聲叫喊著：“我看你就是偷懶，你還敢報警！我打你怎麼了？”

她的聲音尖利刺耳，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針，狠狠紮進顧懷瑾耳中。

“林知遙也是多加了一勺蜂蜜，還不是乖乖被關了三天禁閉！你怎麼就受不了？”

就在這時，那個傭人發出了崩潰的哭喊，聲音裡充滿了絕望和恐懼。

“明明是你半夜三點突然說要吃海鮮粥，把我從床上硬拖起來！”

“我忙了十多個小時，低血糖又暈又餓，實在撐不住才衝了杯蜂蜜水”

那個傭人突然衝到顧懷瑾身邊，控訴一般。

“她就打了我好幾巴掌，說我偷吃，說我口腹之慾太重！把我關進儲藏室整整三天！”

“裡麵又黑又冷，什麼都冇有。我出來的時候都快脫水昏過去了差點就死了啊！”

周圍瞬間一片死寂。

顧懷瑾站在門口，恍惚一瞬。

他想起林知遙那次被關後蒼白虛弱卻隻是沉默不語的樣子。

原來她經曆的遠比他想的可怕得多。

幾名警察走進彆墅，為首的警官麵色嚴肅，語卻氣帶著幾分斟酌：“顧先生，您”

顧懷瑾抬手，止住了對方的話，他的聲音平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分量。

“所有證據和證人，我的律師明天一早會全部送到局裡，配合你們調查。”

“現在，讓她留在這裡。”

李警官微微蹙眉，似乎在權衡著什麼。

顧懷瑾看出了他的猶豫，語氣依舊平淡，卻透著一股寒意。

“有些私事，需要了結。不會讓你們難做。”

這話裡的意味，李警官聽懂了，他沉默片刻，帶著手下的人離去。

“懷瑾？”她聲音發顫，“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捨不得我”

顧懷瑾在她麵前站定，目光像打量一件冇有生命的物品。

“九十九鞭，林知遙替你挨的是這個數。”他開口，“你就還她雙倍吧。”

“什什麼？”陸子妍下意識後退一步，卻被兩個不知何時上前的保鏢無聲的攔住去路。

顧懷瑾冇有再回答她，而是轉向那個報警的傭人，“你來打。”

那個傭人怔愣一瞬，臉上爆發出巨大的驚喜，她顫抖著手拿起鞭子。

第一鞭落下，帶著破空聲，狠狠抽在陸子妍背上。

“啊！”

陸子妍發出淒厲的慘叫，痛得幾乎跳起來，卻被保鏢死死按住。

“懷瑾！我錯了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嗎”

顧懷瑾背對著她，身形挺拔僵硬，隻有垂在身側的手，指節捏得發白。

第二鞭，第三鞭

顧懷瑾始終冇有喊停。

他眼前浮現的，是林知遙。

是她蒼白著臉，默默嚥下那份她過敏的蔬菜的樣子。

是她被困在火場角落，嗆咳不止卻依舊堅強的樣子。

是她沉默地收拾行李、甚至燒掉照片留下一點灰燼的樣子

每一鞭落下，都像是在他耳邊敲響的警鐘。

警告他，魚目混珠。

一百九十八鞭。

一鞭不少。

當最後一聲鞭響落下，陸子妍早已癱軟在地。

隻有細微的抽搐證明她還活著，昂貴的衣裙破碎不堪，背後一片狼藉。

顧懷瑾這才緩緩轉過身，眼底是深不見底的疲憊。

他看也冇看地上昏死過去的陸子妍，隻是對保鏢點點頭，聲音沙啞：“把她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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