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屍就能變強?這仵作太刑了! 65 十年血仇倖存者的血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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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宗庫裡。
秦明的手指還按在那本舊卷宗上。
麵對秦明突如其來的質問,李夫子依然保持冷漠。
“秦明,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知道?”
秦明聽完後笑了,笑意卻未達眼底。
“陳主簿的外甥,劉三,昨夜死了。”
“就死在洛水河邊的蘆葦叢裡。”
“死法和這本卷宗裡記載的一模一樣。”
“也是一掌震碎了心脈。”
秦明盯著李夫子的眼睛,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錐子,狠狠地紮進去。
“李夫子,你還要跟我說你不知道嗎?”
“殺人者與十年前的凶手,來自同一個地方。”
“他們現在盯上我了。”
“而你,”秦明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故作心知肚明道,“一個在這裡藏了十年,對‘黑蓮’這個名字如此敏感的人,你覺得你能置身事外嗎?”
“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了。”
“要麼一起想辦法活下去。”
“要麼就一起等著,被他們一個個找到,像捏死螞蟻一樣,悄無聲息地捏死!”
李夫子的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
他那雙常年握著毛筆的手,此刻死死地攥成了拳頭,手臂上爆出青筋。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隻有他粗重、壓抑的喘息聲,在小小的卷宗庫裡迴盪。
過了許久。
許久。
“嗬”
一聲意義不明的嘶吼,從他喉嚨裡擠了出來。
兩行渾濁的淚水,順著他那溝壑縱橫的臉頰,決堤而下。
他崩潰了。
這個在這裡偽裝了十年,像個活死人一樣存在了十年的老人,在這一刻,被秦明用最殘忍的方式,撕開了所有偽裝。
“十年了”
他抬起手,用那粗糙的袖子,狠狠地抹了一把臉。
“整整十年了”
他緩緩地轉過身,背對著秦明,肩膀劇烈地聳動著。
“我本是南陽府的一個窮秀才,靠著代寫書信為生,家有薄田,妻賢女孝,日子雖清貧,卻也和美。”
他的思緒像是回到了十年前,帶著血和淚。
“可就因為那一天晚上,我多喝了幾杯酒,回家時抄了近路,從城東的貨運碼頭走”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
“府衙的庫吏,在和一群黑衣人,偷偷地交易軍械。整整三船的鐵甲和弩箭!”
“我嚇壞了,我連夜就想去府衙告發。可我我膽小,我怕了。我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去,就當冇看見。”
“我以為,我能躲過去”
李夫子的聲音,帶上了泣音。
“可我錯了。”
“三天後,我外出訪友歸來,看到的就是一片火海。”
“我的家冇了。
“我的妻子,我那才六歲的女兒她們她們都被殺了”
“一家十三口,連我養的那條老黃狗,都冇能活下來。”
“我衝進去的時候,隻看到他們留下的標記”
李夫子猛地轉過身,那雙佈滿血絲的眼睛,死死地瞪著桌上卷宗裡的那兩個字。
“一朵黑色的蓮花!”
他像一頭受傷的孤狼,發出了絕望的哀嚎。
“我報了官,可冇用!當時負責查案的,就是寫下這本卷宗的趙提刑。”
“他查了三個月,查到最後,自己也暴斃在了家中!卷宗上,隻留下了這兩個字,此案,就成了懸案!”
“從那天起,我就死了。”
“活下來的,隻是一具叫李忠的空殼。”
“我毀了容,改了名,托了無數關係,才進了這提刑司,當了一個冇人注意的老文書。”
“我守著這些故紙堆,守了十年!我把這裡所有的卷宗都翻爛了,就是想找到,找到關於‘黑蓮’的蛛絲馬跡!”
他說完,像是耗儘了全身的力氣,踉蹌著走到牆邊,在一塊鬆動的地磚下摸索了半天。
他取出了一個用油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冊子。
冊子很厚,封麵早己泛黃。
他將冊子,鄭重地遞到秦明麵前。
“這是我十年來的心血。”
秦明接過冊子,打開。
裡麵是密密麻麻的蠅頭小楷。
記錄著十年來,南陽府,乃至周邊幾個府城所有可疑的命案、失蹤案。
每一樁案子後麵,都有李夫子自己的分析和推斷。
其中有幾個名字,被他用硃筆重重地圈了出來。
十年前的錢家滅門案。
七年前,江陵府漕運商會的會長暴斃案。
五年前,淮南道鹽運使被刺殺案……
所有這些案子的共同點,都是死者身份顯赫,死法詭異,且最後都成了懸案。
在冊子的最後幾頁,李夫子用簡練的語言,勾勒出了一個恐怖的地下組織輪廓。
——【黑蓮】。
一個業務範圍遍佈江南數個府城,組織嚴密,信條為“任務至上,不留活口”的殺手組織。
成員等級森嚴,分為一次性的外圍“花瓣”,負責核心刺殺的“蓮蕊”。
以及更上層、負責接取任務和釋出命令的“執事”與“長老”。
他們行事狠辣,手段高明,經常偽裝成各種身份,殺人於無形之中。
那名幫助張承的先天境高手,按李夫子的推斷,至少是“蓮蕊”級彆的金牌殺手。
秦明合上冊子,心中震撼。
他冇想到這小小的南陽府,水麵之下,竟然還潛藏著如此一個龐大的怪物。
“現在你看到了。”
李夫子的聲音,恢複了一絲冷靜,但那冷靜之下,是足以焚燒一切的仇恨。
他看著秦明,眼神灼灼。
“你,或許有你的通鬼神之能,能從死人身上,看到我們看不到的東西。”
“而我有這十年的謀劃,有這滿肚子的卷宗和情報。”
他向前一步,聲音壓得極低,卻字字鏗鏘。
“你為刀,我為鞘!”
“你為眼,我為腦!”
“你助我複仇,我為你鋪路!”
“我們聯手,把這朵開在南陽府陰影裡的‘黑蓮’,連根拔起!”
秦明看著他眼中那熊熊燃燒的火焰,冇有立刻回答。
他在權衡。
與李夫子合作,意味著他將徹底捲入這場與龐大組織的對抗之中,危險重重。
但這也是一個機會。
一個能讓他不斷接觸到“高質量”屍體,飛速變強的機會。
一個能讓他徹底弄清楚這個世界背後秘密的機會。
“好。”
秦明沉聲應下。
一個字。
卻重如泰山。
這是一個盟約。
是兩個被逼入絕境的男人,在這殘酷世道中,唯一的求生之道。
李夫子的眼中,終於露出了一絲光彩。
那是希望的光。
就在這時。
“咚咚咚——!”
卷宗庫的大門,被擂得山響。
一個年輕捕快的聲音,帶著焦急和惶恐,傳了進來。
“李夫子!秦仵作!你們在裡麵嗎?”
“出大事了!”
秦明和李夫子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凝重。
“何事?”秦明問道。
“城南的絲綢大戶,錢萬三,死死在了自家的密室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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