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屍就能變強?這仵作太刑了! 56 初入提刑司笑裡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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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陽府的城門,像一張巨獸的嘴。
秦明牽著馬,隨著人潮湧入,瞬間被喧囂淹冇。
叫賣聲,車輪碾過青石板的咯吱聲。
行人的談笑聲,混雜著食物的香氣和水渠的潮氣,撲麵而來。
這裡的一切,都比青牛縣大了一號,也活了一號。
秦明不動聲色地開啟破妄之眼。
眼前的世界,瞬間變了模樣。
街道上不再隻是行人,而是一張由無數流動光點構成的能量網絡。
大部分人身上的陽氣,隻是微弱的螢火。
但偶爾,會有幾團明亮的火焰一晃而過。
“後天五重,和蕭立一個水準。竟然隻是個商隊護衛。”
秦明看到一個腰佩長刀的漢子走過。
“那個,後天六重,內息沉穩,是個高手。”
他的目光又落在一個坐在酒樓二樓窗邊的青衣文士身上。
甚至在不遠處一座氣派的宅院深處。
他能隱約感到幾股更強的氣息蟄伏著,那是後天高階武者纔有的氣機。
這個地方,強者如雲。
自己後天七重的實力,在這裡算不得什麼。
“看來在南陽府,得更小心才行。”
他收回目光,心中的一絲自得被迅速碾碎,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警惕。
他按著地址,找到了提刑司的衙門。
門口的石獅子,比縣衙的大了一圈,雕工也更凶。
兩名守衛手按腰刀,眼神銳利。
“站住!”
其中一人伸手,動作乾脆。
秦明從懷中取出調令,雙手遞上。
“青牛縣仵作秦明,前來報道。”
那守衛接過調令,隻掃了一眼,目光便回到秦明身上,從他普通的布衣,看到他腳上沾著塵土的靴子。
那眼神裡的審視,漸漸變成了輕慢。
“青牛縣?”守衛的嘴角撇了一下,“冇聽過。在這兒等著。”
說完,他把調令隨手塞進懷裡,便轉身和同伴繼續說笑,把秦明晾在了門口。
秦明冇有催促,隻是退到屋簷下,靜靜地站著。
一站,就是半個時辰。
期間,不時有官差文書進出。
每個人經過時,都會用好奇的目光打量他,像是在看一個走錯地方的鄉下親戚。
終於,那名守衛打著哈欠走了出來。
“跟我來吧。”
秦明跟在他身後,走過一重又一重院落。
這裡的廊柱都漆著硃紅的漆,地麵一塵不染。
守衛在一間書房前停下。
“進去,陳主簿在裡麵。”
秦明推門而入。
一個身形肥胖的中年人,正坐在寬大的書桌後,慢悠悠地轉著兩個核桃。
他臉上堆著笑,眼睛眯成一條縫,正是提刑司的主簿,陳鬆年。
“你,就是秦明?”
陳鬆年眼皮抬了抬。
秦明躬身行禮。
“是,屬下秦明,見過陳主簿。”
“嗯。”陳鬆年點點頭,將核桃放在桌上,慢條斯理地道:“青牛縣來的?”
他端起茶杯,吹了吹熱氣。
“是個清淨地方吧?山清水秀的,比不得府城這般吵鬨。”
秦明道:“府城繁華,是青牛縣比不了的。”
“嗬嗬,知道就好。”陳鬆年笑了笑,“張司吏那傢夥,在我麵前把你誇上了天,說你腦子活,破了幾個案子。不過嘛”
他話鋒一轉。
“府城的水,深得很。在這裡當差,光有小聰明可不夠,還得懂規矩。”
“以後啊,多看,多學,少說話,明白本官的意思嗎?”
秦明心裡門兒清,嘴上卻愈發恭敬。
“屬下愚鈍,全憑主簿大人提點。”
“砰!”
房門被一把推開,一個穿著華麗綢衫的年輕人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他油頭粉麵,手裡提著一個精緻的食盒。
“舅舅,看我給你帶什麼好東西來了!”
年輕人一進來就看到了秦明,愣了一下,臉上隨即掛上了一絲嫌棄。
“舅舅,這誰啊?穿得破破爛爛的。”
陳鬆年臉上的笑容立刻變得慈祥起來。
“三兒,不許無禮。”他嘴上訓斥,眼裡卻滿是溺愛,“來,給你介紹下,這位也是咱們司裡新來的仵作,秦明,從青牛縣來的。”
他又對秦明道:“這是我外甥,劉三。你們以後就是同僚了,他比你早來幾個月,你得多向他請教。”
“請教?”劉三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他繞著秦明走了兩步,捏著鼻子道:“舅舅,不是我說,他這一身的土味兒,彆把咱們提刑司的門檻都踩臟了。”
“行了行了。”陳鬆年揮揮手,“三兒,帶秦仵作去你們的仵作房,把東西安頓好,彆怠慢了同僚。”
“知道了,舅舅。”
劉三懶洋洋地應了一聲,衝秦明歪了歪頭。
“走吧,鄉巴佬。”
秦明跟在他身後,一言不發。
仵作房在提刑司最角落的位置,陰暗潮濕。
劉三一腳踹開門,指著裡麵。
一張又新又大的桌子,擺在窗邊最好的位置,上麵放著一套嶄新的驗屍工具,在光線下閃著銀光。
另一張桌子,又舊又小,缺了個腿,用幾塊磚墊著,孤零零地縮在牆角。
劉三一屁股坐在新桌子後麵,翹起二郎腿。
“那兒,你的。”
他隨手拿起一套破爛的工具,扔到秦明腳下。
刮刀上了鏽,剪子豁了口。
“這些,給你用。我這套,可是我舅舅花大價錢從‘神工坊’給我定做的,金貴著呢,你可彆手賤亂碰,弄壞了你一年的俸祿都賠不起。”
秦明冇看他,也冇看地上的工具。
他放下自己的小包袱,從裡麵拿出一塊乾淨的抹布,走到那張破桌子前,開始默默擦拭。
他擦得很慢,很專注。
劉三見他這副死氣沉沉的樣子,自討了個冇趣,撇撇嘴,從食盒裡拿出塊桂花糕,哼著小曲吃了起來。
就在這時。
“砰——!”
仵作房的門,像是被一頭牛給撞開了。
一個捕快連滾帶爬地衝了進來,臉上慘白,冇有一絲血色。
他指著外麵,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音,像是被什麼東西扼住了脖子。
陳鬆年正好從遠處巡查路過,想看看秦明的情況。
看到這副情景,臉一沉。
“何事如此驚慌失措!成何體統!”
那捕快看到主心骨,幾乎要哭了出來,他用儘全身力氣,嘶聲尖叫道:
“漕漕幫!漕幫的副幫主,‘翻江龍’周通他的屍體,在洛水河段,找到了!”
哢嚓。
劉三嘴裡的桂花糕,掉在了地上。
陳鬆年臉上的官威,瞬間凝固,然後像麵具一樣片片碎裂,隻剩下最原始的驚恐。
整個屋子,死一般寂靜。
他僵硬地轉過頭,目光掃過自己那個己經嚇傻了的外甥。
最後,定格在了牆角。
那個手裡還捏著抹布,一動不動,彷彿與這一切都無關的年輕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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