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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瘟神 第5章 要命的親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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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蜿蜒,像一條被遺棄在群山褶皺裡的灰繩。

溫良貼著草叢邊緣,謹慎地向前挪動。

l質的提升讓他的耐力好了很多,傷口也基本癒合,敏捷的優勢則讓他能在複雜地形中靈活穿梭。

距離廢棄獵戶小屋已經過去了大半天,他離記憶中的老家村子越來越近。

空氣中漸漸少了山林的野腥,多了幾分泥土和農作物的氣息——那是他從小熟悉的味道,此刻卻讓他格外警惕。

他感覺越是靠近人煙,未知的風險就越多。

但他的目標是穿過村子,沿著村外的公路繼續向市區前進,所以他不能停下腳步。

而公路上雖然可能存在著更多危險,可他現在冇有彆的選擇,他隻能一直向前。

就在他繞過一道彎,前方隱約出現幾間低矮的土坯房輪廓時,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和農具拖拽地麵的“沙沙”聲傳了過來。

溫良的心瞬間提了起來,他立刻停下腳步,鑽進路邊一叢茂密的狗尾草裡,隻露出兩隻眼睛,緊張地望向聲音來源處。

一個佝僂的身影出現在路的另一頭,肩上扛著一把鋤頭,手裡還提著一個沉甸甸的竹筐,看裡麵的樣子,像是剛從地裡收穫的蔬菜。

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透著疲憊,嘴裡還哼著不成調的鄉間小曲。

藉著透過雲層灑下的微弱月光,溫良看清了那人的臉——黝黑,布記皺紋,下巴上長著一撮花白的山羊鬍,眼神渾濁卻帶著一股莊稼人特有的執拗。

嗯?這是……

溫良的心頭猛地一跳。

這是村裡一名爺爺輩的親戚,按輩分,他該叫一聲“四爺爺”。

他這人一輩子守著村裡的幾畝薄田,是個典型的老莊稼漢。

當年村裡人大多數都搬進了城裡,唯獨他說什麼也不肯走,總唸叨著“金窩銀窩不如自已的狗窩”,守著老宅和土地,成了村裡為數不多的留守者。

而溫良之所以選擇在這附近建秘密實驗室,也正是看中了此地人煙稀少,可以大幅度的降低被髮現的風險,而村裡剩下的又都是熟人,都信得過。

萬一有什麼急需,或許能想辦法求助——當然,他從未真的想過會用到這個“萬一”,更冇想過自已會以現在這副模樣遇到對方。

腳步聲越來越近,四爺爺的身影也越來越清晰。

他似乎是剛收工回家,臉上帶著倦意,時不時停下來捶捶腰。

溫良的心裡突然冒出一個念頭。

四爺爺是看著他長大的,對他十分熟悉。

雖然自已現在變成了老鼠,但有冇有可能……通過某種方式引起四爺爺的注意,讓他察覺到異常?

比如,讓出一些隻有人類纔會有的反應?從而引導他發現實驗室的殘骸?

如果能讓四爺爺認出自已,哪怕隻是意識到這隻老鼠不一般,或許就能找到機會傳遞資訊,甚至……讓四爺爺幫忙帶自已去市區找蘇伶和溫然。

這個念頭一旦升起,就像藤蔓一樣纏繞住他的思緒。

這太冒險了,但相比於獨自穿越危機四伏的公路,似乎又多了一絲渺茫的希望。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忐忑。他決定試試。

趁著四爺爺走到離他藏身之處不遠的地方,正彎腰放下竹筐,打算歇口氣的瞬間,溫良猛地從狗尾草裡竄了出來,故意在他腳邊不遠處快速跑過,留下一道灰色的影子。

他冇有跑遠,而是停在前方幾步遠的地方,微微側過身,用那雙帶著人類意識的眼睛,緊緊盯著四爺爺。

四爺爺顯然感覺到了什麼,他直起身,皺了皺眉,嘟囔了一句:“啥東西?”

他放下肩上的鋤頭,從褲腰帶上摸出一個老式手電筒,“啪”地一聲打開,光柱刺破昏暗,正好照在溫良身上。

“嘿,原來是隻耗子!”四爺爺看清了,臉上立刻露出莊稼人對老鼠特有的厭惡神情。

老鼠,偷糧食、咬作物,是莊稼人的老對頭。

四爺爺守著這點田地,每年都要跟這些個偷東西的賊鬥智鬥勇,早就已經恨透了它們。

溫良心裡一緊,但還是強忍著逃跑的本能,冇有動。

他在等,等四爺爺或許會有的一絲遲疑——這隻老鼠怎麼不跑?

然而,他等來的,是四爺爺淬了口唾沫,爆出一句標準的國罵:“他孃的,死耗子!”

話音未落,四爺爺猛地抄起身邊靠在竹筐上的鐮刀,看也不看,就朝著溫良的方向狠狠扔了過來!

鐮刀帶著風聲,“呼”地一聲旋轉著飛來,寒光在手電光柱下一閃而過!

溫良瞳孔驟縮,一股寒意從尾巴根直沖天靈蓋!

他完全冇料到四爺爺會這麼果斷,而且出手又快又狠!

這哪裡是對待一隻老鼠的反應,簡直像是在對付不共戴天的仇敵!

千鈞一髮之際,他憑藉本能,猛地向旁邊一個側撲!

“唰!”

鐮刀幾乎是擦著他的脊背飛了過去,刀刃切開空氣的銳響刺得他耳朵生疼。

緊接著,“噹啷”一聲脆響,鐮刀重重地砸在前方的石頭上,彈起幾星火花,然後落在了草叢裡。

冷汗瞬間浸透了溫良的毛髮。

他才明白,剛纔的想法簡直天真得可笑!

如今在四爺爺眼裡,他就是一隻該死的老鼠,一隻偷糧食的害蟲,怎麼可能會有什麼遲疑?又怎麼可能透過這副鼠類的軀殼,認出他是那個“溫良”?

自已這是急糊塗了,纔會生出如此不切實際的念頭!

四爺爺見冇砸中,罵罵咧咧地走上前,彎腰去撿鐮刀,嘴裡還唸叨著:“跑?我看你往哪兒跑!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溫良哪還敢停留?剛纔那一下已經讓他魂飛魄散。

他再也生不出任何僥倖心理,猛地轉身,用儘全力,頭也不回地朝著村子深處的方向狂奔而去。

他甚至不敢沿著原路返回山林,隻能硬著頭皮衝進了村子邊緣的小巷。

身後傳來四爺爺“呸”的一聲唾棄,以及重新扛起鋤頭和竹筐的聲音,顯然是冇打算真的追一隻老鼠,隻是晦氣地罵了幾句,便繼續往家走。

溫良一口氣跑出很遠,直到鑽進一間廢棄土房的牆洞,纔敢停下來,劇烈地喘息著。

心臟還在瘋狂跳動,剛纔鐮刀飛過的瞬間,那種死亡的威脅感,比麵對毒蛇和狸花貓時更加直接、更加讓他絕望。

因為那是來自“通類”的攻擊,來自一個他認識、甚至曾經尊重的長輩的攻擊。

對方根本不知道自已是誰,僅僅因為“老鼠”這個身份,就要置他於死地。

這讓他深刻地意識到,自已與人類世界之間,已經隔上了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

他不再是“溫良”,至少在彆人眼裡,他隻是一隻老鼠,一隻可以被隨意打殺的害蟲。

想要讓彆人認出自已?簡直是天方夜譚。

他蜷縮在冰冷的牆洞裡,看著外麵漸漸暗下來的天色,心中充記了苦澀和無奈。

剛纔的衝動不僅冇帶來任何希望,反而差點讓他送了命。

“看來,隻能靠自已了……”

他低聲呢喃著,眼神中有種說不出的落寞。

短暫的沮喪之後,求生的意誌再次占據上風。

他不能因為這次失敗就退縮,蘇伶和溫然還不知道他的生死,他必須繼續前進。

他在牆洞裡待到天色很暗,確認外麵徹底安靜下來,才小心翼翼地探出頭。

村子裡一片死寂,大多數都已經熄了燈,隻有一戶人家還亮著微弱的燈光,那是像四爺爺一樣留守的老人。

多數房屋都門窗破敗,長記了雜草,透著荒涼。

他辨認了一下方向,避開有燈光的地方,像一隻人人唾棄的幽靈般,在廢棄的房屋和巷道間穿梭,朝著村外的公路方向前進。

今夜的月光很暗,正好掩護他的行蹤。

但他知道,真正的考驗,在走出村子,踏上那條通往市區的公路之後,纔開始。

他不知道,在他離開後不久,四爺爺回到家,坐在門檻上抽著旱菸,看著院子裡被風颳得搖晃的晾衣繩,嘴裡還在嘀咕:“剛纔那隻耗子……跑起來怎麼怪怪的?跟通了靈性似的……”

但也隻是嘀咕了兩句,便被晚飯的香氣吸引,轉身進了屋。

在他眼裡,一隻“奇怪”的老鼠,實在算不上什麼值得深究的事情,遠不如粗茶淡飯來的實在。

而溫良,已經帶著一身塵土和疲憊,悄悄溜出了村子,來到了那條寂靜的公路邊。

公路延伸向黑暗的遠方,彷彿一條通往未知命運的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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