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審判啊木 第5章 孢子林的低語
虹光城塞下城區的空氣彷彿凝固的膠質，沉重地壓迫著每一個倖存者的胸腔。混雜著汗臭、黴味、劣質燃料與絕望的氣息無處不在。阿木穿過擁擠、泥濘的巷道，周圍是麵黃肌瘦、眼神麻木的人群，他們像潮水般無聲地分開，為他這位散發著無形壓迫感的二階進化者讓出道路。
任務登記點設在下城區邊緣，靠近一道通往外部世界的巨大能量屏障進出口旁。一個由廢舊合金板拚湊成的櫃台後麵，坐著一名身穿略顯乾淨製服的“淨廷”文書。
“孢子林偵察任務。”阿木言簡意賅地說道。
文書愣了一下，低頭快速翻閱手中的金屬夾板：“孢子林任務…要求二階。那邊能量湧動指數又升高了，評級‘極高危’。確定？”
“確定。”阿木的語氣沒有任何波動。
文書不再多言，拿出登記儀器。“按手印，注入能量確認。條款看清楚，‘淨廷’不保證任務執行者生命安全，所有收獲需上繳。”
阿木完成登記，拿到了臨時任務徽章。
“去三號集結區等待。小隊成員到齊後，會有負責人給你們簡報。”
三號集結區是屏障旁用鐵絲網粗略劃分出的一塊空地。這裡已經站了兩個人。
其中一人是個身材高瘦的男人，穿著修補過的皮質護甲，背上交叉背著兩把長刀。他的能量波動在一階巔峰，眼神銳利如鷹。他注意到阿木的到來，目光在阿木身上停留片刻，微微點頭示意。
另一人則是個身材相對嬌小的女性，穿著寬大防護服，臉上戴著護目鏡和呼吸過濾器。她的能量波動很奇怪，忽強忽弱，大部分時間維持在一階中期。她正低頭快速除錯著一個探測器，對阿木的到來毫無反應。
阿木走到空地一角，靠牆站立，閉目養神，但所有的感知都提升到極致。【能量指標】在他手中微微震顫，顯示著在場兩人的能量層級。
等待的時間並不長。沉重的屏障能量流發出一陣波動，一個身影從檢測通道走了出來。來人身穿“淨廷”製服，氣息達到了二階初期。他臉上有一道疤，眼神冷漠。
“我是這次任務的監督官，‘疤臉’。”他開門見山地說道，“任務內容：深入孢子林東區，調查能量湧動源頭，采集樣本。要求：二階或以上。三階及以上進化者能量波動過強，容易驚動目標，且另有重任，不會執行此類偵查任務。”
他掃視三人，繼續說道：“我隻強調三點：第一，服從命令；第二，所有收獲歸‘淨廷’；第三，遇險時以保全樣本為優先。”
“你，”疤臉指向那個女技術員，“‘靈瞳’，負責探測記錄。”
“是。”被稱為“靈瞳”的女性抬起頭，聲音透過呼吸器傳出。
“你，”他又指向那個高瘦刀客，“‘屠夫’，負責警戒開路。”
“嗯。”刀客哼了一聲。
最後，他看向阿木，“dl-734，你負責側翼偵查。”
“好。”阿木回答。
“一小時後，屏障開啟，任務開始。”疤臉說完，轉身離開。
一小時後，伴隨著能量流動的嗡鳴聲，屏障開啟一道臨時通道。一股濃鬱到化不開的腐敗與生機詭異交織的氣息撲麵而來。
“走！”屠夫低喝一聲，率先衝出。靈瞳快步跟上。阿木獵刀出鞘，悄無聲息地滑入隊伍的側翼。
孢子林內部的環境詭異而危險。巨大的、色彩斑斕的蘑菇如同樹木般生長，扭曲的藤蔓上布滿了噴吐孢子的氣孔。地麵是厚厚的菌毯，踩上去悄無聲息。光線昏暗，隻有發光的真菌提供照明。
“能量濃度在升高…源頭在東偏北方向…”靈瞳突然壓低聲音警告，“有多個能量反應在移動！”
幾乎在她話音落下的同時，阿木的【能量指標】猛地偏向左側。
“左側！來了！”阿木低吼示警。
屠夫瞬間轉向，雙刀交叉護在身前。隻見左側猛地竄出五六隻變異生物！
“噴毒囊蟲！小心！”屠夫大喝一聲，迎了上去。他的雙刀舞動，精準地劈向囊蟲的關節和頭部。
阿木遊走在戰場邊緣，獵刀專挑囊蟲的複眼、關節下手。靈瞳躲到岩石後，掏出聲波發射器對準囊蟲。
“嗡——！”高頻聲波讓囊蟲動作混亂，互相撞擊撕咬。
幾分鐘後，戰鬥結束。
“繼續前進。”屠夫甩了甩刀上的粘液。
越往深處，環境越發詭異。蘑菇越來越大，孢子霧幾乎形成實質屏障。菌毯出現粘稠的陷阱，甚至微微鼓起搏動。
“小心腳下！”阿木突然出聲提醒。
話音剛落，屠夫前方菌毯猛地炸開！一條由菌絲構成的觸手猛地躥出，頂端裂開成花瓣狀，露出尖銳骨刺！
屠夫雙刀交叉格擋！被震得向後滑退。
阿木閃電般撲向觸手鑽出的地洞邊緣，獵刀覆蓋能量，狠狠刺入！
“嗤——！”觸手劇烈抽搐，縮回地洞。
“謝了。”屠夫喘了口氣。
靈瞳的探測器突然發出尖銳警報！“能量湧源！就在前麵！強度瘋狂提升！”
整個孢子林彷彿“活”了過來！所有植物開始劇烈搖擺，地麵菌毯瘋狂隆起！
“不好！快退！”屠夫厲聲喝道。
但已經晚了！前方百米處，一個巨大無比的、由菌絲和真菌構成的龐然巨物，從地底鑽了出來！其軀體中央，一顆巨大無比的幽綠色能量核心劇烈搏動！
“孢子母體！四階以上！”靈瞳失聲叫道。
孢子母體裂開數十個孔洞，無數能量吐息如同暴雨般覆蓋而來！周圍所有變異生物瘋狂湧來！
“找掩護！”屠夫狂吼著格擋吐息。
阿木將身法提升到極致，在攻擊中閃轉騰挪。
靈瞳躲在岩石後，儀器瘋狂運作：“找不到弱點！”
“必須把情報送回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阿木喊道：“攻擊它的核心！用能量乾擾器！”
靈瞳掏出高功率能量乾擾器：“我需要三秒！”
“屠夫！掩護！”阿木吼道，同時衝向側麵吸引火力。
屠夫雙刀狂舞，死死守在靈瞳前方，血花從他身上爆開！
靈瞳將乾擾器對準核心，充能指示燈亮起！
充能完成！“就是現在！”
“嗡————！！！！”能量脈衝命中核心！
孢子母體發出痛苦咆哮，軀體劇烈抽搐，攻擊變得混亂！
“走！”阿木衝向兩人，拉起脫力的靈瞳和重傷的屠夫，瘋狂突圍！
他獵刀揮舞到極致，在蟲潮中劈開血路！【淨化之種】幫助抵抗精神汙染。
身後的母體在混亂後發出狂暴怒吼，但動作變得遲緩。
阿木拖著兩人亡命奔逃，終於看到虹光城塞的能量屏障！
他踉蹌著衝過屏障通道，沉重的屏障立刻關閉。
幾名“淨廷”守衛圍了上來。疤臉很快出現，看著慘狀臉色難看。
“孢子母體…四階以上…情報失誤…”阿木喘著氣彙報。
疤臉接過靈瞳的探測器，看著資料臉色大變。
“帶他們去醫療站！dl-734，跟我來。‘學者’墨衡大人要見你。”
阿心中一動，跟著疤臉走向中央塔樓。危機，往往也伴隨著機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