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心心念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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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日夜兼程，終於在兩日後，趕到了那座坐落在山林深處的嫦娥廟。

顧不上滿身的風塵與疲憊，他直直地跪在了嫦娥廟那扇緊閉的朱漆大門之外。

一下又一下，虔誠而用力地叩首。

“月兒！月兒我知道錯了！”

“我對不起你，求你出來見我一麵。”

“月兒，隻要你肯原諒我，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我把我的命給你好不好？”

他一遍又一遍地呼喊著我的名字，一聲比一聲絕望。

額頭很快便磕破了皮，滲出了鮮血，順著他的臉頰流下，與塵土混在一起，狼狽不堪。

他就這樣，在嫦娥廟外，不眠不休，整整跪了七日七夜。

任憑風吹日曬，也未曾移動分毫。

他的這番舉動，引得過往的香客百姓無不側目，議論紛紛。

我在神像之中，將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他這般作為，已然擾了我清修。

無奈之下，我隻得幻化出人形，施法打開了廟門。

“吱呀——”

沉重的廟門緩緩開啟。

陸修遠聽到聲音，猛地抬起頭。

他眼中佈滿了血絲，嘴脣乾裂起皮，整個人憔悴得不成樣子。

他踉蹌著，幾乎是手腳並用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跌跌撞撞地衝進了大殿。

當看到負手立於神像前的我時，他整個人都僵住了。

“月兒”他聲音嘶啞，眼中是狂喜，是悔恨，是難以置信。

他跌跌撞撞地向我撲來，想要將我緊緊抱住。

我隻是輕輕一揮手。

一道無形的屏障將他隔開，讓他無法再靠近分毫。

“月兒，真的是你！你冇有死！”他激動得語無倫次。

“月兒，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懷疑你，不該傷害你！”

“你原諒我好不好？跟我回家，我們重新開始”

他眼神中充滿了期盼與哀求，委屈得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我看著他這副痛哭流涕的模樣，心中卻是一片平靜，不起絲毫漣漪。

“陸修遠，你我塵緣已儘，莫再糾纏。”

“此地乃清修之所，你的出現臟了我的清修之地，速速離去，勿擾我修行。”

我冷漠的聲音，無情地斬斷了他心中最後一絲希望。

說完，我再次揮手，一股柔和卻不容抗拒的力量，將他推出了大殿之外。

廟門，在他麵前重重合上。

可陸修遠並冇有離開。

他依舊日日守在嫦娥廟外。

風雨無阻，如同一個最虔誠的信徒。

他散儘了萬貫家財，為嫦娥廟修繕殿宇，重塑金身，添置香火。

他以為，隻要他足夠虔誠，就能求得我的原諒，讓我迴心轉意。

何其可笑。

我施在他身上的那道保護咒，早已在他親手剖開我胸膛取血的那一刻，便破碎了。

如今，那曾被擋回的凶煞邪祟，早已感應到他氣運衰敗，再次悄無聲息地找上了他。

隻是礙於他日夜守在嫦娥廟外，周身沾染了些許神廟的清聖之氣，那邪祟不敢輕易奪他性命，以免招來神罰。

於是，便狡猾地附在了他的身上。

一點一點，慢慢地吸食著他的元氣與生機。

讓他日日夜夜被恐怖的夢魘纏身，神智不清，生不如死。

我察覺到了，但我冇有出手乾預。

這本就是他既定的命運。

我救過他一次，就已經還清我和他之間的恩愛糾葛。

之後他的生死與我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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