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懸,再不照君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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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當天,高朋滿座。
朝堂上超過半數以上的人都來了。
這些人便是他楚臨淵以為可以掣肘我的全部籌碼了。
新孃的轎子到了。
楚臨淵冇有踢轎,而是溫文爾雅的朝轎拜了三拜,而後掀開轎簾。
喜婆在一旁笑得合不攏嘴。
一隻白如蔥段的纖纖玉手從轎子中伸出來。
楚臨淵笑意盎然,正要牽穩新孃的手時。
一件利器飛出,打飛了她的手。
楚臨淵,滿目震驚,轉身的刹那,看到了站在一旁笑得春風和煦的我。
“愛卿結婚,怎麼不給朕一張喜帖呢?”
我穿著赤色龍紋朝服,氣勢凜然,不怒自威。
隨手把玩著一把匕首。
楚臨淵看著我手中的匕首,眼神一點點變冷。
這把匕首是他送我的,楚家的傳家之物,刀柄嵌有藍寶石,刀鋒鋒利無比。
“這個,該還給你了。”
我舉起手中的匕首,扔了出去。
下一秒,那把匕首冇入他的左胸。
血,在大紅色的喜服上,洇出一朵更為暗紅的花。
“沈昭寧,你非要魚死網破嗎?!”
楚臨淵猛地推開我,嘶吼聲像是瀕死猛獸發出最後的咆哮。
陸婉晴被我的人控製住,在他麵前嘶喊。
“臨淵,救我!她是個瘋子!”
楚臨淵不顧自己的傷口還在汩汩冒血,雙目幾乎滲血般盯著我。
下一秒,他握緊了匕首柄端更深地捅進去一瞬。
“昭寧,你滿意了嗎?婉晴是無辜的,放了她。我怎樣都隨你。”
無辜?
我撓了撓耳朵,生怕自己聽錯了。
作為太傅,他曾經教導我,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
我在朝堂上的雷霆手段,他隻誇我做的好,說隻有如此才能殺一儆百。
怎麼現在換成陸婉晴,她就成無辜了呢?
來參加婚禮的大臣們都替楚臨淵說話。
“陛下,攝政王隻是一時糊塗。朝廷還需要他,國家還需要他。”
“就是啊,陛下。您就大人不記小人過,何必斤斤計較呢?”
“陛下,自古男的三妻四妾都很正常,您何必如此心胸狹窄?”
更有甚者,竟然公開叫囂:
“兔死狗烹,陛下若是不顧當年恩義,執意對攝政王動手,您讓我們這些老人如何不寒心啊。”
“還怎麼敢誓死追隨陛下?!”
“再說了,冇有攝政王的輔佐,陛下一介女流,怕是坐不穩這個皇位。”
聽了這些話,我笑了。
我用力把刀從他的胸口拔了出來,血珠濺起,落在我的眼睫。
順著臉頰留下,像一滴淚。
“太傅,他們說冇了你,我的皇位就坐不穩了。你說呢?”
我輕笑,語音輕柔。
像極了曾經年幼的昭寧,向楚臨淵哭鼻子。
“太傅,當皇帝好難。
那時的楚臨淵會寵溺地刮一下我鼻子,告訴我,不管多難,他都會陪著我。
我不信,他還會伸出小指和我拉鉤鉤。
可時過境遷,如今的他,視我為仇敵。
他死死捂住胸口,像一頭受傷卻不肯妥協的老虎:
“昭寧,你就在這個皇位上永遠孤獨下去吧!婉晴懷孕了,你若動她一根汗毛”
我忍不住笑出聲,眼淚隨著一起流下來。
怪不得他如此珍視她,原來是懷了他的種。
“那麼喜歡孩子啊?我們在一起那麼多年,為什麼我懷不上呢?”
楚臨淵的臉上爬過一絲慌亂,瞬間又冷靜下來。
“你殺了多少人,你心裡不清楚嗎?就你這樣手上染血的女人,還想壞孩子?”
在座的大臣們立即附和。
“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像是陛下這樣子的女人,還配做母親?”
一時,廳裡都是討伐我的聲音。
“就是。殺人無數的女人能生出孩子纔怪。”
我垂下眼眸,掩住上揚的嘴角。
這些大臣們的真心,我算是看清楚了。
以後那就不要怪朕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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