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不曾照歸途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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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晚凝在家趕設計稿時，門外忽然想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她打開門，看見的便是醉醺醺的路錦州。

他整個人幾乎掛在門框上，領帶歪斜，西裝皺巴巴地裹在身上，渾身的酒氣撲麵而來。

“阿凝”

他雙眼通紅，聲音嘶啞的厲害。

“我受不了了，我每天閉上眼都是你和顧九霄在一起的樣子，我快被這些畫麵逼瘋了”

他踉蹌著向前一步，手腕上猙獰的傷疤在燈光下格外刺眼。

“我把能想到的贖罪方式都做了，你怎麼還不回來，我知道你還怨我，還氣我，可是我等不了了，冇有你的日子太難熬了。”

這位曾經不可一世的京圈太子爺，此刻竟像條喪家之犬般跪倒在地，顫抖著想去抓她的裙襬。

“阿凝，當年是你不顧一切走向了我，你說過不會拋棄我的，彆不要我，求你”

桑晚凝居高臨下地凝視著他。

腦海中閃過的卻是那夜主臥門外，他和江白苒纏綿的喘息聲。

她冇由來胃裡泛起一陣噁心，冷著臉掰開他的手，語氣冰冷。

“可是，路錦州，你臟了。”

這句話像淬毒的刀，瞬間刺穿了路錦州最後的防線。

他癱坐在地上，臉色慘白，渾身不受控地顫抖。

“我”

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完整的聲音。

當桑晚凝掏出濕巾，當著他的麵仔細擦拭剛纔被他碰過的手指時，他像被燙到般猛地收回手，整個人狼狽地向後蜷縮。

那個在商界叱吒風雲的男人，此刻卻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般手足無措，連目光都不敢再看向她。

“對不起”

他聲音破碎，每個字都帶著顫抖。

“我我不知道該怎麼怎麼才能”

話未說完，他突然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清脆的響聲在寂靜的樓道內格外清晰。

接著是第二下，第三下

他像是感覺不到疼痛般，麻木地重複著這個動作，嘴裡還低喃道。

“是我混蛋，我不該信江白苒，不該傷害你和女兒”

鮮血從他嘴角溢位，他卻渾然不覺，直到雙頰紅腫，他才徹底癱軟在地上。

“阿凝，我知道錯了，真的知道了”

他向前爬了兩步，試圖靠近桑晚凝，卻又在看到她冰冷的目光時僵在原地。

最終他隻能將額頭抵在地麵上，發出極致痛苦的嗚咽。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識到，有些汙漬，是洗不乾淨的。

桑晚凝始終平靜地看著他，眼中冇有絲毫波瀾。

直到他精疲力儘，她才轉身關上門。

徹底隔絕了門外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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