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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信小祖宗[娛樂圈] 遺忘的無心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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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遺忘的無心之言

遲儘的眼淚被擦乾了,易疏看了眼窗外,輕輕晃了下他,問:“情緒收起來了嗎?”

遲儘重重的喘了口氣,說:“收好了。”

易疏說:“那我就開啟車門了。”

遲儘點點頭,事情已經發生,無法逃避,哭過這一遭,就要去解決問題了。

易疏開啟車門,借著黑暗的遮擋把遲儘托起來,讓他先行下車,自己跟在他後麵。

遲儘遠遠的就看見包寶站在那裡,想起剛才的場麵忽然有些窘迫,站在原地腳步猶豫。

包寶看見他下車了,高興的對著他揮手,“遲儘!”

易疏的手按在他的腰間,俯身低聲說:“走吧。”

遲儘深呼吸一口氣,朝前走過去,包寶一直盯著他,問:“還好嗎?”

聽見遲儘說“還好”,包寶鬆了一口氣,說:“晴姐在裡麵,這事一定會解決的,但是究竟發生了什麼,你要和我們講,我們才知道該怎麼做。”

遲儘看見包寶心疼的眼神,嘴角就忍不住往下掉,剛穩定好的情緒又要失控,顯得要哭不哭,被包寶看見趕緊握住他的手腕,帶著他往回走,“哎——這是乾嘛呀,收回去啊,還有正事要辦呢,你看你這手。”

遲儘低頭看了眼手上的傷口,用哽咽的聲音說:“謝謝你,包寶。”

易疏跟在遲儘背後,聞言愣了一下,腳步都頓住了,遲儘感受到腰後方的手消失了,他扭頭對上易疏有些疑惑的眼神。

遲儘:“嗯?”

易疏表情變得有些奇怪,但隻是說:“你先去處理傷口。”

等包寶帶著遲儘離開後,易疏隨便找了個空房間,拿出手機傳送了一條訊息,沒過一會,何期就帶著葉杞和孫總進來了。

孫總一進來就賠笑臉,說:“易總,今天就是誤會一場,沒必要這樣啊。”

易疏坐在沙發上,看著自己手心裡乾涸的血,說:“能讓他動手,我不覺得是誤會。”

易疏擡眼看向跌在地上的葉杞,他是被孫總拽著過來的,不知是不是為了在易疏麵前和他撇清關係,對他的動作沒有絲毫憐惜,他身上的傷口也沒有處理,血和淚都已經乾涸變色,貼在臉上滑稽又可怖。

易疏對著葉杞擡了擡下巴,問的卻是孫總,“這位是你的……”

他停頓下來,沒有再說,一是不能確定,二是給孫總留點顏麵,可誰知這孫總一聽,立刻堆起笑臉,像是抓住了為自己辯駁的機會,“您懂的,咱們這樣的人,在外不過就是逢場作戲,玩玩罷了,這次我這個不自量力,得罪了您那位是我們的不對,我們給您還有那位賠罪了。”

怕易疏不滿意,孫總指著地上的葉杞說:“您放心,這回我知道了,那是您心尖上的人,他絕對不敢了,從今往後絕對不會再有類似的事發生,一定會安安穩穩的把這戲宣傳完,這小子也長記性了,一定會夾緊尾巴老實做人,您再給他次機會。”

易疏的臉色冷了下來,他不再看葉杞,目光轉向孫總,琥珀色的瞳仁閃過的寒光如劍,視線輕飄飄的落在人身上,卻刺激的人從心底湧起一股戰栗感,彷彿連呼吸都被扼住。

易疏哼了一聲,問:“我懂的?”

孫總微微打著顫,他艱難的吞嚥了一下,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了話。

但易疏沒有給他彌補的機會,語氣略帶嘲弄的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孫總成家很久了吧,聽說您和您夫人是年少相識,您和她白手起家,外界都說你們二人恩愛多年,相濡以沫至今,令人羨豔。”

孫總不明白他為何提起自己的婚姻,但也隻能跟著賠笑奉承。

易疏話鋒一轉,“隻是不知,您夫人何時轉行做了演員?我曾和她有過一麵之緣,我記得她是個女人,是個beta,是什麼時候變成oga了,還是個男人?”

聞言,孫總嘴角抽了抽,笑也掛不住了,地上的葉杞臉色也變得難堪。

話已至此,孫總不明白也該明白了,易疏這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故意折辱他,他好歹在生意場上混跡多年,也算有頭有臉的人物,被一個比自己小十多歲的毛頭小子劈頭蓋臉一頓教訓,實在是丟臉,他也不再討好,說:“易總,您這話,實在是不中聽啊。”

他對易疏的性情雖不瞭解,但也清楚易疏對外沒有公開的愛侶,看他這樣,估計那小演員跟他的關係不一般。

孫總想到這裡倒也能理解了,畢竟這個年紀的人,年輕氣盛,尤其看不得自己愛的人受委屈,出了事恨不得跟人拚命,這也怪他,把人家愛人說成情人,也怨不得彆人生氣。

孫總輕咳了一聲,他不想跟易疏鬨得太僵,畢竟他的背景擺在那裡,鬨大了對他沒好處,最好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無,說不定還能保下葉杞,畢竟再找個稱心又聽話的人可不容易。

易疏隻覺得厭煩,並不想再多費口舌,他站起來,看都不看那兩人一眼,說:“那還有更不中聽的,我直說了,你想捧他,不可能。”

孫總麵色僵住了,“你!”

葉杞也渾身一震,但他一句話都不敢說,他低著頭,儘量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易疏開門出去,看見何期正帶著處理完傷口回來的遲儘和包寶往這走,遲儘看見他小跑幾步,擡頭看他,說:“我來了,他們在裡麵嗎?”

易疏點了下頭,遲儘就要推門進去,卻被易疏按住了手,聲音從頭頂傳來,沉穩有力,令人安心。

“我已經解決了。”

“什麼?”遲儘不可置信,“這麼快。”

易疏:“嗯,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會和你公司那邊配合處理。”

遲儘抿了抿嘴,說:“謝謝。”

易疏受了,拉著他準備離開,又被遲儘反手拉住,“哎,等一下。”

遲儘猶豫了一下,說:“我有件事,想問葉杞。”

易疏對一旁的何期說:“把無關的人拎出來。”

遲儘看著孫總吱哇亂叫的被何期“請”出來後,拉住還未關上的門,走了進去。

葉杞依舊跌坐在地麵上,沒有人去扶他,他也沒有想過自己站起來,他聽見腳步聲,頭都不回就說:“恭喜你啊,你又贏了。”

他的聲音和他的臉一樣,一貫帶著笑意,但此時聽來隻覺得唏噓,遲儘站在他背後,沒有直麵他狼狽的樣子,雖然這狼狽的樣子就是被他打出來的。

遲儘還沒開口,葉杞就自顧自地繼續說:“你倒是挺有能耐,竟然傍上了他,那你還清高個什麼勁啊?”

遲儘不想再聽他這些刻薄的話語,隻想尋找一個答案,他問:“你很討厭我。”

葉杞沒回應,但已經是回答了。

“為什麼?”

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遲儘,他捫心自問,和葉杞並無衝突,甚至在拍戲期間,兩人相處的還算愉快,經常在一起聊天。

葉杞卻突然笑起來,笑聲怪異又淒厲,聲音越來越大,“你想知道啊,那我就告訴你,反正我也憋了太久了。”

“那一天的戲很輕鬆,拍完了我們就坐在棚子裡休息聊天,我們聊到為什麼會選擇這份工作,你還記得你怎麼說的嗎?”

葉杞扭過身子,露出滿是傷痕的側臉,他此時的語氣忽然平淡下來:“你說,因為熱愛,你是因為喜歡所以成為演員,你說你的父母並不同意,因為害怕你吃苦受累。”

“那你知道我嗎?我父母很早就離異了,不僅沒人管我,我那個alpha父親還是個賭鬼,我是為了替父還債才演戲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多可笑啊,你一生來就贏了我。”

“你說你父母心疼我,可我呢!我的父母卻巴不得我多賺點錢,這錢什麼來路都行,我去賣身都行!”

葉杞側目注視著遲儘的表情,又笑了,笑得眼淚流出來,臉上乾涸的血又重新流動,混成血淚一滴滴落下,聲音越來越輕,“你不記得了,是嗎?因為對你來說再平常不過,根本不放在心上,說完就忘,但我忘不掉,我太痛苦了。”

因為自己痛苦,見不得彆人幸福,就要讓彆人一起痛苦。

原本他從未見過真正的愛,他還可以麻痹自己,也許愛就是這樣,也許彆人也是這樣,當可他接觸到了不一樣的另一個人,這個人輕而易舉就擁有了他不曾幻想過的,他自欺欺人的謊言被戳破了。

他先是自卑,可自卑過後衍生出的卻是無限的嫉妒,憑什麼他可以這麼幸福,而自己卻過著這樣的生活。

遲儘沉默著,如葉杞所說,他確實早就忘了這件事,他也確實覺得這是稀鬆平常的一件事,隨口說了,就忘了,何嘗不是一種殘忍的天真。

也許這就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葉杞說:“很悲哀吧,自己賴以生存的謀生手段對彆人來說隻是普通愛好罷了。”

“甚至我要報複你,都要出賣自己的身體。”

遲儘聽他又哭又笑說完這麼一通,又看見他的慘狀,心裡沉悶壓抑,他最後看了葉杞一眼,轉身往門口走,在手按住門把手時,他說:“我為我的無心之言道歉,我很抱歉,傷害到了你。”

遲儘關上門,葉杞哽咽的哭聲變得模糊,他看了眼四周,門外的何期和包寶消失了,隻剩下易疏。

易疏:“聊完了?”

遲儘:“嗯。”

這裡的隔音並不算好,葉杞的哭聲斷斷續續地傳出來,易疏什麼都沒問,但遲儘知道他都聽見了。

剛才葉杞的聲音很大,也許易疏聽得不完全,但也大概能猜到。

遲儘說:“我到今天才知道,我竟然在無意間傷害過一個人。”

易疏看著他頹廢的樣子,說:“人這一生會說很多句話,你不能保證你的每一句都讓所有人滿意,這太困難了。”

畢竟,同一句話讓不同的人來解讀,都會有不同的意思。

遲儘對著易疏很乖巧地笑了下,跟著他往外走,走到一半忽然問:“包寶呢?”

易疏皺起眉,他剛才聽見就以為自己是幻聽,這會又來一句,聽得倒是真切,他學著遲儘的語調重複了一遍,“包寶?”

遲儘莫名其妙:“對啊,我的助理。”

“你對你助理的稱呼倒是很親昵。”

“啊?”遲儘懵了一下,“你在說什麼,這就是她的名字啊。”

剛說完他就反應過來,忍不住笑起來,這回的笑一點也不乖巧,反而帶著點調戲,“你以為是什麼呀?寶寶?”

易疏眼睛瞪大了一瞬,猛的彆過臉不說話了。

遲儘忍著笑,玩心大起,故意說:“哎,你要不要猜一猜我經紀人叫什麼啊?”

易疏不理他,反而加快步子往前走,遲儘就拍拍他,說:“哎喲,我不讓你猜了,我直接告訴你。”

“她叫覃晴。”

易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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