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娃搓完核彈造航母,首長直跳舞 第5章
聽著女兒用最天真無邪的語氣,說著最荒誕不經的話,
賀敬山臉上剛剛浮現的那一絲笑意,瞬間凝固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傷感。
那是一種混雜著心疼、自責和深深無力感的情緒,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他牢牢困住。
他抱著女兒,手臂收得更緊了些,彷彿隻有這樣,才能給自己一點力量。
周圍原本歡快的氣氛,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按下了暫停鍵,瞬間沉寂下來。
車間裡隻剩下遠處幾台機器還在規律地嗡嗡作響,襯得這裡的安靜格外壓抑。
在場的大多是和賀敬山共事多年的老夥計。
賀工家裡的慘劇,大家或多或少都有所耳聞。
一個那麼好的知識女性成了植物人,一個原本活潑可愛的女娃娃,
受了刺激,變得……有些不正常。
傳聞終究是傳聞,可今天親眼看到這個玉雪可愛的小姑娘,
用如此認真的神情說著這些“胡話”,每個人心裡都堵得慌。
這孩子,是真被嚇壞了。
多好的一個娃,可惜了。
不少人心頭都忍不住冒出這樣的歎息,看向賀敬山的眼神裡,也多了幾分同情和憐憫。
整個場地,都瀰漫著一股悲傷的氣息。
這時,一個頭髮花白、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藍色工作服的老技工走了過來。
他是廠裡手藝最好的鉗工師傅,大家都尊敬地叫他一聲“周叔”。
周叔看著被賀敬山抱在懷裡,還執著地舉著小線頭的安安,渾濁的老眼裡閃過一絲不忍。
他勉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臉上的皺紋都堆在了一起。
他對著安安,伸出了一雙佈滿老繭和機油印記的大手,
聲音放得又輕又柔,生怕驚擾了這個脆弱的小娃娃。
“好寶寶,讓周爺爺抱抱,好不好?”
安安眨了眨大眼睛,看了看爸爸,又看了看眼前這個和藹的白頭髮爺爺,
猶豫了一下,還是乖乖地伸出了小胳膊。
周叔小心翼翼地將安安接了過來,像是抱著一件絕世珍寶。
他用自己粗糙的臉頰,輕輕碰了碰安安滑嫩的小臉蛋,眼眶裡已經含著淚光。
“我們安安說得對!安安是這個世界上最乖、最聰明的小寶貝了!”
他的聲音有些哽咽,卻努力保持著溫和的語調。
“槍槍生病了,是不是?不舒服了,是不是?那……周爺爺帶你去給槍槍治病,好不好?”
他指著那把新槍,像是在跟一個不懂事的孩子商量一件頂重要的大事。
“咱們聽安安的,重新給槍槍換一個新的管管,讓它長得高高的、壯壯的,讓槍槍再也不生病了,好不好呀?”
在場的人都明白,周叔這是在順著孩子的話,
在安慰她,在陪她玩一場“治病”的遊戲。
賀敬山看著這一幕,鼻子一酸,默默地轉過了頭。
有幾個心腸軟的年輕技術員,也紅著眼睛,立馬湊了過來,七嘴八舌地幫忙。
“對對對!安安是小醫生,安安說要怎麼治,咱們就怎麼治!”
“小師傅,快下指令吧!我們都聽你的!”
他們臉上掛著笑,努力讓氣氛顯得輕鬆愉快,彷彿這真的隻是一場有趣的遊戲。
這是一種笨拙又真誠的善意,是對這個不幸家庭的孩子,一種另類的疼愛。
於是,在這座代表著國家最頂尖軍工技術的車間裡,上演了極為破天荒的一幕。
一群平日裡嚴謹到小數點後三位的專家和技術員,此刻全都圍著一個小女孩。
他們放棄了所有複雜的計算公式和縝密的理論數據。
唯一的“設計圖紙”,就是安安小手裡捏著的那一截,
從媽媽衣服上剪下來的、毫不起眼的線頭。
周叔親自操刀,拿著卡尺,小心翼翼地比對著那根柔軟的線頭,將長度精確地量了出來。
然後,他回到車床前,按照這個“安安標準”,重新切削、打磨,造出了一個新的槍管。
新的槍管很快被安裝好了。
現在,工作台上並排擺著兩把手槍。
它們除了槍管的長度,有著那麼一點點幾乎用肉眼難以分辨的微小差彆之外,其他地方一模一樣。
周叔將那把完全按照安安“旨意”製造的槍,鄭重地遞到小姑娘麵前。
“安安小醫生,你快摸摸看,槍槍的病,好了冇有呀?”
安安伸出小手,輕輕地、溫柔地撫摸著冰涼的槍身,就像在安撫一個生病的小夥伴。
忽然,她“咯咯咯”地笑了起來,笑聲清脆得像銀鈴鐺,在空曠的車間裡迴盪。
那純粹的、不含一絲雜質的快樂,瞬間驅散了先前所有的陰霾。
她仰起小臉,扭頭對著圍著她的一圈大人,開心地宣佈道:
“好啦!好啦!”
“槍槍告訴安安,它現在好舒服呀!一點兒也不難受了!”
她頓了頓,挺起小胸膛,用一種特彆驕傲的語氣,補充了一句。
“它說,它現在是最棒最棒的槍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