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暮色掩離人 第十九章

    -

他猛地想起沈燼，瞬間明白了過來，又是那個傻逼在搞鬼！

看著眼前哭成淚人、還在吃飛醋的小姑娘，他心底那股暴戾的怒火突然就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柔軟和……狂喜。

她在意！她因為以為他有白月光而疏遠他，還哭了！

他低低地笑了起來，胸膛震動，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

“你還笑！你個渣男！”江梔更氣了，抬腳就想踢他。

顧夜白輕易製住她的腳踝，再次將她困在自己與樹乾之間，低頭凝視著她，眼底是濃得化不開的深情和笑意。

“傻不傻？”他指尖溫柔地擦去她的眼淚，聲音低沉而繾綣，“那個白月光，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江梔的哭聲戛然而止，睫毛上還掛著淚珠，茫然地看著他：“……什麼？”

“我說，”顧夜白捧起她的臉，指腹摩挲著她微腫的唇瓣，一字一句，清晰無比，“我找了很多年的那個小笨蛋，那個因為我打架受傷給我呼呼、還非要給我貼小熊創可貼的小笨蛋，那個偷親了我一下就跑得無影無蹤的小笨蛋——”

他頓了頓，看著她的眼睛因為震驚而慢慢睜大，嘴角的笑意更深。

“不就是你嗎？江、梔。”

轟——！

江梔的大腦像是被投下了一顆原子彈，瞬間空白，所有的思緒都被炸得粉碎。

她……她是顧夜白的白月光？

那個小時候……

塵封的記憶如同潮水般洶湧而至。

那是很多年前的夏天，她隨父母去南方一個小鎮外婆家度假。

鄰居家有個很漂亮但總是獨來獨往、身上時常帶傷的小男孩。

她看他可憐，經常偷偷拿糖果點心給他，幫他處理傷口。

小男孩一開始很凶，不愛理人，後來才慢慢接受她的好意。

記得有一次，他為了護著她，跟一群欺負她的壞孩子打架，手臂被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她一邊哭一邊笨拙地給他吹氣，還把最喜歡的小熊創可貼貼在他的傷口上。

好像……分彆的前一天，她確實因為捨不得，偷偷親了一下他的臉頰，然後害羞地跑掉了。後來她回了南城，就再也冇見過他。

那個陰沉漂亮的小男孩……是顧夜白？！

江梔徹底呆住了，眼睛瞪得圓圓的，嘴巴微張，一副完全傻掉的模樣。

顧夜白看著她這副可愛的樣子，心底軟得一塌糊塗，忍不住又低頭親了親她因為驚訝而微張的唇瓣，這次溫柔得像是在對待稀世珍寶。

“想起來了？小笨蛋。”他的額頭抵著她的，呼吸交融，“我找了你整整十年。幸好……”

幸好老天爺又把你送回到了我身邊。

江梔終於從巨大的震驚中回過神來，臉頰爆紅，心跳快得像是要從胸腔裡蹦出來。

所以……所以他第一次見麵就……

他所有的好，所有的特殊，都不是無緣無故的？

“你……你怎麼不早說……”她聲音細若蚊蚋，帶著羞赧和一絲懊惱。

她居然還因為他那個“白月光”自己醋了自己那麼久！

“早說？”顧夜白低笑，蹭了蹭她的鼻尖，“我怕嚇跑你啊。本來想慢慢來的，誰讓你這個小冇良心的，因為彆人幾句話就躲著我？”

江梔自知理虧，低下頭，小聲嘟囔：“誰讓你名聲那麼差……還老是凶巴巴的……”

“我以後隻對你一個人好，行不行？”顧夜白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著自己，眼神認真而專注，“江梔，我喜歡你，從很久以前就開始了。現在，以後，都隻喜歡你一個。做我女朋友，嗯？”

他的目光太灼熱，太真誠，裡麵盛滿了她從未在沈燼那裡得到過的、毫無保留的偏愛和堅定。

江梔看著他，心底最後一點因為過去而產生的陰霾和不確定，終於被這濃烈而真摯的情感徹底驅散。

她輕輕點了點頭，臉頰紅得像熟透的蘋果：“……好。”

話音剛落，顧夜白的吻便再次落了下來，不同於之前的霸道和剛纔的溫柔，這一次是極儘纏綿和喜悅的吻，帶著失而複得的珍重和滿腔的愛意。

江梔閉上眼，生澀地迴應著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