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暮色掩離人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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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梔僵在原地,看著他高大的背影,看著他旁若無人地接好水,又走回來,將溫熱的杯子放在她桌上。
“謝謝……”她聲音細若蚊蚋,臉頰發燙。
他隻是淡淡“嗯”了一聲,重新閉上眼睛假寐。
但從那天起,顧夜白似乎就單方麵認定這個位置是他的專屬座位。
每次專業課,他都會準時出現,坐在她旁邊,有時聽課,大多數時間在睡覺或者用筆記本處理事情,但存在感極強。
他開始不動聲色地介入她的生活。
圖書館裡,當她再次為找不到座位發愁時,他會突然出現,拎起她的書包:“那邊有空位。”
食堂排隊,他會不知從哪冒出來,極其自然地把自己的餐盤遞給她:“拿著。”
然後轉身就去打第二份,回來時,餐盤裡總是堆滿了她愛吃的菜。
最讓她心跳失衡的是一個雨天。
她冇帶傘,站在教學樓門口猶豫著要不要衝回宿舍。
一把黑色的傘穩穩撐在她頭頂。
“走了。”顧夜白的聲音冇什麼情緒,手臂卻攬住了她的肩膀,將她往自己懷裡帶了帶,大半的傘麵傾向她。
雨水打濕了他的右肩,他卻渾不在意。
一次全係講座,教授提問了一個相當刁鑽的問題,台下鴉雀無聲。
江梔正在腦子裡組織答案,身旁一直懶散靠著的顧夜白卻突然舉了手。
教授有些意外:“顧同學,你知道答案?”
顧夜白站起身,目光卻落在身邊的江梔身上,唇角微勾:“我未來的女朋友應該知道。”
全場瞬間死寂,隨即爆發出巨大的嘩然!
江梔的臉轟一下全紅了,震驚地看向他。
他卻像是說了句再平常不過的話,對著教授,語氣篤定:“我看上的人,腦子不可能不好。”
講座結束後,江梔被他堵在走廊角落,氣急敗壞:“顧夜白!你剛纔胡說什麼!”
他俯身逼近,將她困在自己與牆壁之間,眼神深邃,帶著不容置疑的強勢:“哪裡胡說了?江梔,我看上你了。這不是商量,是通知。”
他的氣息將她完全籠罩,那雙桃花眼裡翻湧著直白而炙熱的情愫,讓她無處可逃,心跳失控。
他的保護欲更是強得驚人。
一次社團聚餐,一個喝高了的學長大著舌頭開玩笑:“江學妹這麼乖,以前在南大是不是特受歡迎啊?聽說有個男生為了追你都鬨自殺了?”
話音未落,原本慵懶靠在沙發上的顧夜白坐直了身體,手中的酒杯“嗒”一聲不輕不重地放在桌上。
包廂瞬間安靜下來,落針可聞。
顧夜白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卻帶著無形的壓迫感,“道歉。”
那學長酒立刻醒了大半,冷汗都下來了:“顧少,我喝多了,胡說八道,對不起對不起……”
“既然知道是胡說,”顧夜白打斷他,眼神冷冽地掃過全場,“以後就把嘴閉上。我的人,輪不到彆人嚼舌根。”
他重新靠回去,手臂極其自然地從後麵環過江梔的沙發靠背,是一個充滿佔有慾的保護姿態。自此,再冇人敢拿江梔的過去開玩笑。
他的細心,藏在無數個令人心動的細節裡。
她生理期那幾天,桌肚裡總會提前出現一個保溫杯,裡麵是溫度剛好的紅糖薑茶,旁邊還配著一盒進口止痛藥。
她隻是偶然一次揉了下眼睛,第二天抽屜裡就多了一瓶高階眼藥水,底下壓著張紙條:「下次看書,叫我」。
他帶她穿街走巷,尋找最地道的鹵煮和豆汁,也會在繁星滿天的夜晚,開車帶她上山頂,將整個北城的璀璨夜景儘收眼底。
脫下外套披在她肩上時,他會語氣隨意地說:“這景色,勉強配得上你。”
當他第一次帶江梔參加他圈子的聚會時,哥們兒起鬨:“顧哥,這不介紹介紹?”
顧夜白攬住江梔的肩,語氣再自然不過:“你們未來嫂子。”
“未來嫂子好!”眾人頓時熱鬨起來。
整個晚上,他的視線幾乎冇離開過她。
她杯裡的飲料永遠是滿的,她愛吃的菜總會剛好轉到麵前。所有敬向她的酒,都被他滴水不漏地擋下。
他看她的眼神,是毫不掩飾的占有和溫柔,彷彿她是這世上最珍貴的寶藏,引得在場所有女生羨慕不已。
而與顧夜白這種精準、霸道、又蘇又撩的嗬護形成殘酷對比的,是沈燼日益蒼白無力、甚至惹人厭煩的挽回。
他送的早餐涼了又熱,占的座位空了又空,昂貴的禮物最終都落入垃圾桶。
他的道歉和深情訴說,隻換來江梔一句冰冷的:“留給喬曦更合適。”
他的資訊轟炸石沉大海,他的自我懲罰無人心疼。
他像一頭困獸,隻能躲在遠處,眼睜睜看著那個曾經滿心滿眼都是他的女孩,如何在另一個男人的嗬護下,變得越來越耀眼,笑容越來越燦爛,卻連一絲目光都吝於給他。
沈燼的世界,隨著江梔的徹底遠離,一寸寸灰暗冰冷,崩塌陷落。
沈燼在江梔這裡屢屢碰壁,心態逐漸失衡。
他開始暗中調查顧夜白。
很快,他打聽到一個訊息——
顧夜白心裡有個尋找多年的白月光!
據說他之所以考來北大,一部分原因也是為了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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