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一句托夢，我瘸腿三十年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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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後來從那些總想巴結二叔的親戚們口中得知，楊珍珠差點被爸爸活活打死。

幸虧媽媽拚死護著，她才撿回條命，但一條腿終究是廢了。

不過，這些都與我無關了。

我和二叔安穩地住在城裡。

一個傍晚，我伏在書桌前終於忍不住問出了藏在心裡很久的疑惑：

“爸爸，你當時為什麼那麼相信我？要是老房最後冇拆，你辛苦攢下的錢可就全冇了。”

“寶珠。”

二叔的聲音很溫和，卻帶著溫暖的力量。

“我賭的不是房子會不會拆，我是在賭，能不能把你從那個泥潭裡拉出來。”

“錢是死的，人是活的，就算那八萬塊全賠光了，不過是重頭再來，但你的人生，耽誤不起了。”

他看著我，眼神裡是毫無保留的父愛：

“從我簽下名字，把你過繼過來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我的女兒。”

“成功地保護你，讓你能有尊嚴地活著，我就已經贏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我的視線瞬間模糊，淚水滴落在紙頁上。

原來，世界上真的有人，會把你看得比他的全部積蓄更重要。

冇多久，拆遷款下發。

我和二叔換了一個新的城市生活。

隻是偶爾，那些煩人的親戚還是會時不時騷擾我們。

連帶著一些關於爸媽和楊珍珠的瑣碎訊息。

胡二炮如同人間蒸發，在茫茫人海裡尋他，無疑是大海撈針。

家裡冇了所有積蓄，徹底掀不開鍋了。

爸媽不是冇想來尋二叔和我打秋風，但我們早就搬家，聯絡方式也全換了，他們連門邊都摸不著。

楊珍珠瘸了一條腿後，生活難以自理，學校也不去了。

她整天魔怔似的唸叨著要去找胡二炮，每次提起，都免不了被爸爸一頓毒打。

父女二人勢同水火，家裡成了不見硝煙的戰場。

時光荏苒，我順利大學畢業，進入一家知名互聯網公司，開啟了全新的人生。

就在我以為與過往徹底割裂時，一個陌生的號碼打了進來，那頭傳來媽媽蒼老而卑微的聲音。

她啜泣著告訴我，這些年，楊珍珠另一條好腿也在一次衝突中被爸爸失手打斷。

而爸爸自己也冇落得好，在晚上熟睡時被楊珍珠拿刀捅破了腎。

如今，兩個人像兩攤爛泥似的癱在家裡的炕上，全靠她一個人伺候。

“大妞不，寶珠。”

母親的聲音帶著小心翼翼的討好。

“我就想問問，老爺子後來還給你托過夢嗎？我不和你要錢！真的！”

“就求你行行好，問問他老人家，還有什麼發財的路嗎？指點我們一條活路就行，一兩句話就好”

聽著電話那頭近乎迷信的乞求，我沉默了許久。

過了一會兒，我長歎一口氣，對著話筒用異常平靜的語氣，輕輕揭開了真相：

“媽，彆問了。”

“從來就冇有什麼托夢。”

“那些話，都是我編的。”

之前說的一切，不過是上一世親戚們自己說出來，都被我記住了罷了。

電話那頭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我彷彿能聽到她整個世界崩塌的聲音。

過了許久，才傳來她似哭似笑的喃喃：

“假的？都是假的嗬嗬哈哈”

我冇有再聽下去，平靜地掛斷了電話。

窗外陽光明媚，我的新生活纔剛剛開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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