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跳樓自殺後,我綁架了三個談判專家的家 第164章 傷口
蘇雲裳緊緊地按住子軒的傷口,鮮血迅速浸透了她的指尖,溫熱而黏稠,彷彿一捧滾燙的硃砂。她的眉頭緊蹙,嘴唇微微顫抖著,低聲囑咐道:“速去通知碼頭守衛,沈之遙一定會截貨的!……告訴他,如果守不住香料,就提著他的腦袋來見我!”
她的聲音冰冷而嚴厲,宛如寒鐵一般,但在這冷酷的外表下,卻似乎隱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那是一種強撐的鎮定,就像在驚濤駭浪中勉強維持平衡的船隻,隨時都可能被洶湧的波濤吞噬。
子軒聽了蘇雲裳的話,臉色變得慘白如紙,他踉蹌著站起身來,腳步有些不穩。他的身影在廊柱間顯得如此單薄和脆弱,彷彿一張被鮮血浸透的紙,隨時都可能被風吹散。
他每走一步,都在地上拖出一道暗紅色的痕跡,那是子軒的血,蜿蜒成一條觸目驚心的血路。蘇雲裳靜靜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視線的儘頭,她的目光依然停留在那個方向,久久沒有移開。
此時,蘇雲裳指尖的血跡已經乾涸,在她的掌心結成了暗紅色的痂,就像一道永遠無法癒合的傷口,深深地刻在她的手上,也刻在了她的心上。
夜色漸深,蘇雲裳獨坐書房,燭火在案頭搖曳,將她的影子投在牆上,時而拉長如鬼魅,時而蜷縮如困獸。
麵前擺著那批西域香料的路線圖,燭火在她眸中跳動,映出蜿蜒的河道、險要的隘口,每一處都似蟄伏著毒蛇。
她蘸墨提筆,在“周家糧鋪”旁重重畫下一道墨痕,筆尖刺破紙麵,如利刃剖開腐肉,墨汁順著裂痕蔓延,彷彿一道猙獰的傷口。窗外,烏雲蔽月,風掠過簷角鐵馬,叮咚聲竟似催命的更漏,一聲聲叩擊著寂靜的長夜。
她忽然想起聯盟初立時,商戶們擠在這間書房,捧著熱茶商議章程,燭光將人影拓在牆上,像一株株交纏生長的藤蔓。那時的笑聲如春溪般清澈,誓言如金石般鏗鏘。
而今,那藤蔓裡卻生了蛀蟲,啃噬著彼此的根係,連空氣裡都彌漫著腐朽的氣息。她攥緊筆杆,指節發白,墨汁順著指尖滴落,在案頭暈開一朵猙獰的墨花,彷彿一滴凝固的鮮血,預告著即將到來的腥風血雨。
忽有暗衛叩門而入,單膝跪地:“姑娘,沈府今夜有異動,三撥人馬分頭出城,方向皆是碼頭!”
蘇雲裳猛地抬頭,燭火在她眼中跳動,映出灼灼寒光:“傳令下去,所有暗樁即刻出動,務必截住沈之遙的人馬!……另外,調集聯盟所有可用船隻,親自押送香料入港!”
她聲音如冰,卻裹著灼人的決絕。暗衛領命而去,門扉合上時,帶進一縷冷風,吹散了案頭紙頁,香料路線圖在風中翻飛,如一張張掙紮的魂魄。
她忽然起身,推開窗,望著遠處沈府方向,那裡燈火通明,恍如一座燃燒的煉獄。她的目光如淬毒的箭,穿透沉沉夜色,低聲自語,聲音輕得彷彿被夜風吞沒:“沈之遙……這場遊戲,你贏不了。”語畢,她猛地關上窗,隔絕了風聲與夜色,彷彿要將所有的不安與焦灼,都鎖在這方寸書房之內。
風自窗縫滲入,捲起案頭一角殘紙,紙上墨跡未乾,寫著“李記綢緞莊”的字樣,在風中簌簌顫動,如一聲無聲的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