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跳樓自殺後,我綁架了三個談判專家的家 第34章 化險為夷
她蹲下身,輕輕推開櫃門。一股陳腐的樟腦味撲麵而來,櫃內堆著幾件褪色的舊袍與破舊的毯子,布料早已脆化,輕輕一碰便簌簌作響。
她將衣物一一取出,指尖在櫃底摸索,終於觸到一處異樣——一塊活動的木板。
她小心掀開,露出一個僅容手掌探入的暗格,內壁還殘留著前朝工匠刻下的暗號“壬子·工造”。她將賬本放入,再將木板複位,又將衣物雜亂堆回,刻意製造出無人翻動的假象。
為防萬一,她又從牆角拖來幾隻空木箱,斜斜堆疊在衣櫃前,又撒了些灰塵與碎草,彷彿隻是隨意堆放。塵埃簌簌落下,像時間無聲的掩埋。
做完這一切,她靠在牆邊,喘息未定。汗水浸透了她的中衣,貼在背上,冷得發顫。她抬手抹去額角的汗,指尖微抖。可她的眼神卻愈發清明,如寒潭映月,映著窗外透進來的微光。
她知道,這本賬本雖藏好了,但真正的風暴才剛剛開始。
她靜坐片刻,思緒如潮水翻湧。忽然,一段記憶浮上心頭——那日她在戶部值房,偶遇一位即將致仕的老吏員。老人啜著粗茶,目光渾濁,低聲歎道:“沈侍郎近來與靖國公府往來頻繁,連賬目都繞過戶部……有些事,不是我們能管的。”他頓了頓,又補了一句:“我曾在國公府的舊檔裡,見過一枚玉佩的登記,那玉佩,本該在二十年前就隨蘇大人的棺木下葬。”
蘇雲裳當時隻當是老人囈語,如今細想,卻如驚雷貫耳。
靖國公府?那位權傾朝野、與沈之遙同列三公的權貴?
若他們真有勾結,那貪汙案背後,恐怕不隻是銀錢之弊,而是朝堂之上盤根錯節的權力黑網,甚至牽連著二十年前蘇家滅門案的真相。
若能撬動這根鏈條,沈之遙便再難獨善其身。
可如何入手?她不過一介小小賬房,無權無勢,連踏入國公府的資格都沒有。朝堂如棋局,她不過是一枚被棄的閒子,如今卻要逆局而行。
她緩緩站起身,走到窗邊。窗外,暮色四合,庭院中燈火次第亮起,如星子落人間。遠處傳來更夫的梆子聲,三更將至。她望著尚書府的飛簷,簷角蹲著的鴟吻在暮色中如一頭蟄伏的猛獸,張著巨口,等待吞噬下一個獵物。
她輕聲自語:“若真相被掩於黑暗,那我便做那一點微光,哪怕焚身,也要照出一條路來。”
正思忖間,外頭又傳來腳步聲,整齊而急促,靴底敲擊石板,如鼓點催命。
蘇雲裳心頭一緊,迅速整理衣襟,將神色斂入平靜。她拿起一疊舊賬冊,裝作認真清點的模樣,指尖卻微微發涼。
門被粗暴推開,那名校尉去而複返,目光如鷹隼掃過屋內,最終落在她身上:“你,可有異動?”
蘇雲裳抬眸,神色坦然,聲音平穩如古井無波:“大人離去後,我便在此整理舊檔,未曾離開半步。倒是聽聞刑部走水,心下惶惶,不知是否波及我部?”
校尉冷眼打量她片刻,又命人將雜物間再搜一遍。箱翻櫃倒,塵土飛揚,連地磚都被撬開幾塊,卻依舊一無所獲。他眉頭緊鎖,終是冷哼一聲:“走!”
待人影徹底消失在廊儘頭,蘇雲裳才緩緩鬆開緊握的拳頭——掌心已滿是月牙狀的血痕,滲出血絲,悄然滴落在地。
她望向窗外,夜色已深,星河低垂,如銀河流淌於天幕。
她知道,證據已藏,危機暫解。可前路如霧中行舟,不知彼岸何在。沈之遙不會善罷甘休,而她,已踏上一條無法回頭的路。
她緩緩從袖中取出一枚小小的銅牌——那是她父親生前佩戴的戶部令符,邊緣已被摩挲得光滑溫潤。她輕輕摩挲著上麵的篆文“秉公持正”,眼底泛起一絲微光。
“父親,”她低聲呢喃,“女兒不孝,未能安分守己。可若不掀開這口黑棺,蘇家之冤,永無昭雪之日。”
風從窗縫鑽入,吹動她鬢邊碎發。她將銅牌貼身收好,轉身,悄然隱入黑暗。
遠處,更鼓聲再次響起,彷彿在為這場無聲的戰爭,敲響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