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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跳樓自殺後,我綁架了三個談判專家的家 第9章 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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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雲裳凝神傾聽,將每一句話都刻入腦海。她彷彿已置身於那朱門高牆之內,聽見算盤聲聲如雨,看見卷宗如山疊疊,感受到權力漩渦中那令人窒息的壓迫。

從那日起,她的蛻變正式開始。

白日,她在蕭掌櫃的秘密據點——一座隱於城西陋巷的舊宅中,埋首於堆積如山的戶部典籍、賬冊副本、政令文書之間。她逐字研讀,梳理賦稅製度、錢糧調撥、支銷流程,將曆年賬目反複推演,直至爛熟於心。她甚至能背出“萬曆三十七年江南田賦折銀的詳細演算法”,也能說出“鹽引配額在北直隸與山東的差異”。

夜晚,萬籟俱寂,唯有燭火劈啪作響。她對著銅鏡,反複練習賬房先生的儀態——行走需沉穩端方,不可輕浮;作揖行禮要不卑不亢,角度分毫不差;言語須謙恭有禮,卻又不能失了專業氣度。她練習如何執筆、如何翻卷、如何在主官麵前低頭應答,連呼吸的節奏都需控製。

“蘇姑娘,”蕭掌櫃常立於一旁,眉頭微蹙,“你這行禮,肩微聳,氣未沉,略顯生硬。賬房先生常年伏案,姿態雖謙,卻自有骨氣。再來。”

他親自示範,動作沉穩如鬆,衣袖拂動間,竟有幾分官場老吏的風範。蘇雲裳便一遍遍重來,直至脊背痠痛,額上沁出細汗,呼吸急促,卻仍咬牙堅持。她知道,每一個細節的疏漏,都可能成為日後暴露的破綻。

她還學習如何辨認印章的真偽,如何從墨跡判斷文書的新舊,如何在一堆混亂賬目中迅速找出矛盾之處。掌櫃甚至請來一位退隱的戶部老書吏,教她“官話”的腔調、術語的用法、乃至如何在主官發怒時保持鎮定。

“記住,”老書吏沙啞著聲音說,“在戶部,最危險的不是賬目出錯,而是顯得不像你該是的那個人。”

時光如梭,轉眼已過三月。

蘇雲裳的談吐已帶書卷之氣,舉止間透出賬房老吏的沉靜。她能一眼看出賬冊中的“陰陽賬”破綻,也能在被人突然質問時,不慌不忙地引經據典,從容應對。

蕭掌櫃看在眼裡,心中暗許,終於決定——模擬考覈,即日開始。

考覈那日,據點被佈置成一間模擬的戶部賬房:案幾、算盤、卷宗、燭台,一應俱全。牆上掛著“敬事在公”四字匾額,角落立著青銅香爐,燃著淡淡的安神香。蘇雲裳換上那身深藍長衫,束發戴巾,緩步走入,神情沉靜,唯有指尖微涼,泄露了內心的波瀾。

蕭掌櫃端坐主位,麵色肅然,儼然化身為戶部主事。

“聽聞你精通賬理,”他開口,聲音威嚴,“且說說,去年戶部賦稅收入,主要源於何處?”

蘇雲裳略一頷首,不慌不忙:“回大人,去年賦稅以田賦為主,約占七成;其餘三成,分屬商稅、鹽稅及雜稅。商稅因南北商路通塞不一,各地征收略有浮動,尤以江南為重;鹽稅則由官營專管,收入穩定,然私鹽泛濫,隱憂尚存,去歲兩淮鹽課已較前年減少一成有餘……”

掌櫃微微點頭,又連發數問,涉及賬目勾稽、虧空覈查、奏銷流程,蘇雲裳皆對答如流,條理分明。

然而,當問及“戶部左司與右司近年因經費劃撥生隙,你如何看待”時,她略一遲疑,回答雖中規中矩,卻少了些洞察人情的銳利。

考覈結束。

蕭掌櫃放下茶盞,語氣平和卻不容置疑:“蘇姑娘,你對賬目之學,已得**分真味。然官場之上,賬目是表,人事是裡。你對權勢格局、人際牽扯,仍需再下功夫。不過——”他目光溫和了些,“短短三月,能有如此進境,實屬難得。若非知你底細,我幾乎要信,你真是戶部調來的老吏了。”

蘇雲裳躬身行禮,誠懇道:“多謝指點,雲裳必當更加勤勉。”

她走出房間,夜風拂麵,涼意沁人。抬頭望天,繁星點點,如同無數雙眼睛,注視著她即將踏上的險途。

她站在院中,久久未動。遠處傳來更鼓聲,三更天了。

她知道,自己已不再是那個任人宰割的孤女。她已披上知識的鎧甲,磨礪出冷靜的鋒芒。但前路依舊迷霧重重——戶部深似海,權謀如網,她這枚棋子,能否在棋局中尋得真相?那隱藏在卷宗深處的證據,又是否真能洗清父親的冤屈?

她握緊袖中那枚父親留下的舊玉佩——一枚青玉螭龍紋佩,邊緣已被摩挲得溫潤光滑。那是父親在被押走前時,偷偷塞進她手中的唯一遺物。

“裳兒……清白……在卷宗裡……”父親押走前的低語,如針般刺入她的記憶。

她閉上眼,深吸一口氣。

她必須去。

她必將去。

而此刻,一切籌備,已近尾聲。

隻待一聲令下,她便將踏入那座權力的迷宮,以智慧為劍,以隱忍為盾,開啟一場生死博弈。

她不知道自己能否活著走出那扇朱紅大門,但她知道——

若不前行,冤魂不散;若不抗爭,青天無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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