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曾溺於深海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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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這些話,桑時堇血液瞬間凝滯。
她難以置信地抬頭看向樓梯上,那幾個男人似乎不打算繼續向下,說話的動靜消失在了上一層樓。
什麼肝病,什麼救命恩人。
在桑家,得了肝病的,隻有她一個人!
在她母親去世的第三天,桑父便迫不及待領著繼母回家。
繼母不喜歡她,於是每次都在她的飯菜裡下毒。
剛開始是無傷大雅的激素,後麵逐漸演變成了輕微不致命但傷身的毒藥。
長此以往,桑時堇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差。
是後麵,桑老爺子發現了桑時堇的異樣,將她領到老宅親自撫養。
也是在那個時候,桑時堇遇見了經常被人欺負的小胖子。
那個時候的桑時堇以為自己命不久矣,跟人打架都是拚了命的打,久而久之,院子裡的小孩都害怕她,不敢惹她。
也正因如此,那個小胖子纔將桑時堇視為保護傘,成了她的跟屁蟲。
後麵小胖子被人綁架,也是桑時堇一個人將他從綁匪的手裡救了出來。
為此,桑時堇還差點死在綁匪的手裡。
得救後,小胖子給了桑時堇一個玉佩,要她好好保管。
可這枚玉佩在回到桑家的時候,就被桑楚楚給搶了過去。
她哭過,鬨過,全都冇有用。
桑父的偏心,繼母的惡毒,讓她在桑家如履薄冰。
所以她不得不低頭。
難怪、難怪爺爺那麼疼她,死前卻立下一個那麼苛刻的遺囑。
原來,他早就知道,小胖子就是裴家太子爺,立下這樣一個遺囑,也是篤定桑時堇後麵會嫁給裴聿風。
如果直接將遺產給桑時堇,她一定會被桑父和繼母吞得連骨頭都不剩。
可是,爺爺......
桑時堇蜷縮著身體,一聲又一聲地抽泣著。
裴聿風,他好像認錯了人。
......
桑時堇幾乎是狼狽地跑回來那個破舊不堪的屋子。
——傅琛白還冇有回來。
桑時堇固執地看著門,一直等到深夜,終於等到了傅琛白回來。
在看見傅琛白的那一瞬間,桑時堇憋了許久的淚終於忍不住了。
她哽嚥著聲音,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
“傅琛白,你終於回來了,我好想你。”
傅琛白冇有說話。
比起桑時堇的脆弱,他看起來就像是個事不關己的人一般。
他就這樣看著桑時堇。
半晌,他突然歎了一口氣。
“阿堇。”傅琛白伸出手細心地幫桑時堇捋了捋碎髮,道,“你怎麼屢教不改。”
桑時堇聽不懂傅琛白在說什麼話,她幾乎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道:“你還記得十年前——”
突然,一雙冰冷的大手猛地掐住了桑時堇的脖頸,空氣的稀薄逼得桑時堇後半句話哽在喉嚨裡。
傅琛白的臉上冇有絲毫表情,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一般,道:“我聽楚楚說,你又故意找人為難她,害得她差點丟掉清白。”
“這一次,我必須懲罰你。”
下一秒,傅琛白猛地攥緊桑時堇的頭髮,頭皮劇烈的疼痛,逼得桑時堇不得不仰頭看向傅琛白。
身後,傳來桑楚楚眼眶泛紅,單純無辜的聲音:“姐夫,姐姐是不是有精神病呀?”
“我聽說有一種電擊療法可以很好地治癒癔症。”
“你要給姐姐試試嗎?”
桑時堇疼得眼淚都出來了,傅琛白依舊不聞所動。
她聽到傅琛白淡漠又疏離的聲音。
他說,好。
......
後麵的日子裡,桑時堇一度出現了精神恍惚。
無論是身體的疼痛還是精神上的折磨,都讓桑時堇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屈服。
最狠的那一次,傅琛白讓人將她倒吊起來。
他說,隻有巨大的疼痛才能讓她贖清罪孽。
他還說,他做的這一切,隻是想要桑時堇得到教訓。
他都是為她好。
這句話說得久了,桑時堇都快信了。
在又一次被電擊後,桑時堇拖著破爛不堪的身體,第一次跪在地上懇求傅琛白。
“我錯了,放過我......傅琛白......”
桑時堇顫抖著聲音,一邊又一邊重複著自己的“罪孽”。
“我不應該欺負桑楚楚,都是我的錯,我該死......”
聞言,傅琛白的臉色稍有緩和。
他會輕輕將桑時堇擁入懷裡,輕拍著她單薄的背脊,道:“阿堇,隻要你乖,要什麼我都給你。”
而桑時堇隻能粗口地喘著氣,用著最後的力氣,道:“......我生病了,你能不能給我一瓶裴氏的特效藥......”
桑時堇的話還冇有說完,傅琛白的臉又一次板了起來。
“又撒謊。”
他道:“我給你安排了最權威的醫生給你檢查身體,你有冇有病,我會不知道嗎?”
“阿堇,你還是不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