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的分手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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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落地。

濕潤的空氣湧入鼻腔，帶著南方獨有的草木氣息，與北方的乾冷截然不同。

我深吸一口氣，打開了關機許久的手機。

信號恢複的瞬間，無數訊息和好友申請湧入，螢幕幾乎卡頓。

我冇理會那些好友申請，指尖劃過，停在賀其琛的名字上。

他隻發來一張照片。

一張臉部特寫，嘴角青紫，半邊臉腫得像個發麪饅頭。

我心頭一緊，立刻撥了電話過去。

電話幾乎是秒接。

“賀其琛？你的臉怎麼了？”

電話那頭傳來他帶著一絲嘶啞的輕笑，似乎扯動了傷口，讓他抽了口冷氣。

“冇什麼大事，就是下班的時候遇到了瘋狗，被瘋狗咬了。”

我捏緊了手機：“邵嶼森？”

“嗯，冇想到這小子有點力氣。”

一股無名火從心底竄起，燒得我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瘋了，為什麼跟你動手？”

“他咬定是我把你拐走了，非要我把你交出來。”

賀其琛的語氣倒是輕鬆，“放心，我冇事，就看著嚇人，皮外傷。”

我氣得發抖，既是氣邵嶼森的蠻不講理，也是氣自己連累了無辜的人。

“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我冇想到他會去找你。”

“冇事。”他打斷我。

“你跟我道什麼歉？倒是你，電話也登出了，訊息也不回，邵嶼森又跟個瘋狗一樣，問什麼都不知道，我跟著著急了好久。”

聽著他故作輕鬆的調侃，我心裡更不是滋味。

“你的臉腫了，做個詳細的檢檢視看吧？”

“嘖，何止是腫了，是毀容了。”他開玩笑地說。

“本來就銷路不好，這下徹底砸手裡了，念橙，你得對我負責。”

我被他逗得又氣又想笑，心裡的鬱結散了些。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

“橙橙，你去哪兒了？”

我靠在機場的玻璃窗上，看著外麵陌生的城市。

“那天在餐廳，我本來是想跟你說的，我申請了南方一所學校的繼續教育學院，準備去讀書了。”

“可邵嶼森突然出現，一切都亂了套，就冇來得及告訴你。”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賀其琛的聲音認真了些：“今後有什麼打算？”

打算？

我看著玻璃上自己蒼白又陌生的倒影，輕聲說：

“十七歲那年我媽就走了，她本來就是個藥罐子，欠了不少錢。”

“彆人叛逆、早戀、為高考熬夜學習的時候，我在刷盤子還債。”

“彆人上大學談戀愛時，我在一邊上大專一邊打工賺學費。”

“這幾年我攢了點錢，好像才緩過氣來，我想重新養自己一遍，感受一下大學生活，再找工作吧。”

電話那頭，賀其琛長長地歎了口氣，像是心疼，又像是欣慰。

“那邵嶼森呢？”

我頓了頓。

“我能放下了。”

他聲音柔和了起來，帶著醫生的職業口吻。

“你耳朵的老

毛病，換了新環境要注意。”

“彆熬夜，彆太累，彆給自己太大壓力。”

“有需要就戴助聽器，彆撐著，聽見冇？”

我輕輕叫了聲他的名字，“賀其琛”

對方立即打斷了我。

“彆說，彆對我這麼殘忍，我剛為了你捱了打。”

\"彆著急給我判刑，你先適應學校的生活，以後再說好嗎？\"

我沉默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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