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房供弟被趕走,我捐三千萬點翠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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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教授的電話來得突然。
“清雅,有個國際展覽,我幫你爭取到了一個展位。”
我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
“什麼展覽?”
“巴黎非遺藝術展,全球隻有三十個展位。”
電話那頭,陳教授的聲音透著興奮。
“你準備一件代表作,我相信你能行。”
掛了電話,我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麵的車流。
巴黎。
國際展覽。
這些詞對我來說,曾經遙不可及。
我轉身走到工作台前,拿起紙筆。
設計圖一張張被撕掉,地上堆了一小攤廢紙。
構思了三天,我終於定下了方案。
《蝶夢》。
一件融合了清代宮廷工藝和現代設計的頭麵。
主體是一隻展翅的蝴蝶,翅膀用雙層軟翠拚接,每片羽毛都要手工打磨到半透明。
蝶身鑲嵌珍珠,鬚子用金絲編織。
整件作品需要三百六十根翠羽,每一根都要單獨處理。
我去鳥類保護中心,拿到了一批自然脫落的翠羽。
回到工作室,我把自己關了起來。
每天工作十六個小時,手指磨得通紅。
鑷子夾著羽毛,在膠水裡蘸一下,貼上去。
一根。
兩根。
十根。
一百根。
腰疼得直不起來,我就趴在桌上眯一會兒。
醒了繼續乾。
三個月後,《蝶夢》完成了。
我舉起它,對著燈光看。
翠羽在光線下泛著流動的藍色,蝴蝶的翅膀透著光,美得讓人屏息。
陳教授來工作室看成品。
他戴上老花鏡,端詳了半天。
突然摘下眼鏡,抹了把眼睛。
“清雅,你做到了。”
飛巴黎的航班上,我抱著裝《蝶夢》的箱子,一刻不敢放鬆。
空姐過來問我要不要托運。
我搖頭。
“這是我的命。”
展覽在盧浮宮附近的藝術中心舉辦。
我的展位在角落,隻有兩平米。
旁邊是一位日本漆器大師,再旁邊是印度的織錦藝人。
他們的展位都比我大,展品也更多。
我把《蝶夢》擺在展台中央,打上燈光。
那抹藍色瞬間炸開。
流光溢彩,美得攝人心魄。
開幕第一天,我的展位前就圍滿了人。
有人拿手機拍照,有人湊近了看。
一個穿西裝的男人在我展位前站了很久。
他四十多歲,棕色頭髮,鼻梁上架著金絲眼鏡。
他用蹩腳的漢語問我。
“這是什麼工藝?”
“點翠。中國傳統工藝,已經失傳快一百年了。”
他蹲下來,湊近了看《蝶夢》。
“每片羽毛都是手工貼的?”
“對。”
他抬起頭,眼睛發亮。
“多少錢?”
我愣了一下。
“不賣。”
“十萬歐元。”
他報了個價。
我搖頭。
“這是展品,不出售。”
“二十萬。”
“不賣。”
“五十萬。”
他掏出名片遞給我。
“我是vl的設計總監,這件作品,我要了。”
我接過名片,看了一眼。
克裡斯托弗·杜邦。
名字下麵是一串頭銜。
我把名片放進口袋。
“這件作品不賣,但我可以接受合作。”
他挑眉。
“什麼合作?”
“你們提供設計需求,我來製作。但版權歸我,我的手藝不賣斷。”
克裡斯托弗沉默了幾秒。
然後伸出手。
“成交。”
展覽結束後,克裡斯托弗邀請我去他的工作室談細節。
我們簽了三年的合作協議。
每年至少合作十件作品,每件作品的設計費七位數起。
合同簽完,克裡斯托弗舉起酒杯。
“祝我們合作愉快。”
我碰了碰他的杯子。
“合作愉快。但我有個要求。”
“說。”
“我的作品,必須標註'中國非遺點翠工藝'。”
克裡斯托弗笑了。
“當然。這是你的驕傲,也是我們的榮幸。”
回國那天,機場擠滿了記者。
陳教授不知道從哪裡透露了訊息。
閃光燈此起彼伏。
“方小姐,聽說你拒絕了vl五十萬歐元的買斷?”
“方小姐,你為什麼拒絕?”
“方小姐,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我站在話筒前,深吸了口氣。
“我的手藝,屬於中國。它可以合作,可以傳播,但不能被買斷。”
鏡頭對準我。
我繼續說。
“我希望更多人看到,我們的傳統工藝,不是落後,不是封建,而是瑰寶。”
新聞播出後,我的手機又炸了。
采訪邀約、合作意向、學徒申請,堆滿了郵箱。
我租下了寫字樓的兩層,成立了“清雅翠藝文化傳播有限公司”。
招聘了五個學徒,都是美術專業的畢業生。
工作室佈置得簡潔大方,牆上掛著《蝶夢》的放大照片。
開業那天,陳教授送了塊牌匾。
“匠心傳承”。
我把它掛在前台最顯眼的位置。
晚上回到家,手機突然響了。
一個陌生號碼。
我接起來。
“喂?”
“清雅啊,是我,三姨。”
聲音有點熟悉。
我想了想,想起來了。
爸媽葬禮上見過一麵,後來就再也冇聯絡過。
“三姨,有事嗎?”
“哎呀,也冇啥大事。就是聽說你現在發達了,姨替你高興啊。”
她的語氣透著討好。
“你弟弟明宇啊,最近過得不太好。”
我的手收緊了。
“哦?”
“他投資失敗了,欠了不少錢。姨也幫不上什麼忙,就想著問問你,能不能”
我打斷她。
“三姨,我和他沒關係了。”
“哎呀,清雅,你們是親姐弟啊”
我直接掛了電話。
拉黑。
打開朋友圈,發了張新工作室的照片。
陽光灑在工作台上,翠羽泛著幽藍的光。
配文:靠自己,光芒萬丈。
點擊發送。
手機震了一下。
林薇點讚了。
幾秒後,又取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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