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如果我放下你 第12章

    第二天鬧鐘一響。

我背上包，拿著身份證和銀行卡，計劃給爸爸上完香就回A市。

去街上買了一些紙錢、水果和一瓶酒，獨自一人去了我父親的墓地。

父親的墓地是一個小土堆。

冇有立碑，很不顯眼。

他的墓地上長滿了雜草。

我把雜草拔除，擺上我準備好的貢品和酒。

紙錢點燃的火焰在空中熊熊燃燒。

火星飄散在風裡。

我看著麵前的火焰，陷入了童年的回憶。

小學三年級上完，媽媽突然不讓我上學了。

我如遭雷擊。

明明來學校支教的老師說我很聰明，三年級就把小學知識學完了。

在這個知識匱乏，交通不便的鄉村，他們說我是難得一遇的天才。

甚至老師說新學期到來，讓我跳級去六年級。

為什麼媽媽突然不讓我上學了？

明明她對我一直都很好。

記憶中她晚上會給我講故事哄我睡覺。

給我縫製各種各樣漂亮的衣服。⁣‌‍‍‌⁤‍

生病焦急地餵我吃藥。

眼裡的溫情我至今想來仍覺得幸福。

我哭著要上學。

她告訴我，我學的知識夠用了。

女孩子不必一直上學。

之後她把我書包裡的書毫不猶豫地扔進了火裡。

我放聲大哭，撲到她身上：“媽媽，那是我上學的書啊！”

媽媽麵上冇什麼表情，唯有盯著火的眼睛閃著奇異的光。

爸爸知情後跟她大吵一架。

我縮在一旁害怕地看著他們爭吵。

李浩也嚇得哇哇哭。

我聽見爸爸說：“然然很聰明，她要上學，以後還會有出息。”

媽媽則繃著臉，吐出生硬的兩個字。

“不行。”

我在爸爸懷裡哭得眼睛都腫了。

他抱著我安慰，向我保證，我一定能上學，媽媽說的話不管用。

從那天起，我像換了一個媽媽。

她開始打我罵我，不再給我講故事，不再給我縫製漂亮的衣服。

看我的眼神就像利劍。

我不敢跟她對視，我害怕惹她生氣。⁣‌‍‍‌⁤‍

稍有不慎，臉就會被她打紅，手就被她打流血。

父親回到家看到我的慘狀，往往又會和她劍拔弩張地吵架。

我成日惶恐，日日擔驚受怕。

直到那日母親吐出真心話。

“你外公外婆說女孩不用上學啊！”

“他們說女孩天生就是個勞碌命。”

“天生就是為了生孩子。”

“天生就該捱打。”

“天生就該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