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的替身計劃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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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入獄後的第四個月，一個陰沉的下午，我收到一個匿名包裹，寄到了彆墅。

阿默警惕地檢查了包裹，確認冇有危險物品後，我才小心地打開。

裡麵是一本陳舊的相冊。

相冊裡，全都是爸爸和哥哥的合影。

照片上的爸爸，臉上帶著罕見的，溫和的笑容，哥哥騎在他的脖子上，笑得無比開心。

和那個我記憶中瘋狂、殘忍，揮刀砍向我的父親，判若兩人。

儘管我對爸爸如今隻剩下恐懼和心寒，可這瞬間，一股無名火還是猛地竄上我的心頭。

憑什麼？

憑什麼哥哥能得到他哪怕一絲半點的正常的父愛，而我麵對的就是虐待和屠刀？

我抓起那本相冊，狠狠摔在地上。

媽媽聞聲趕來，看到滿地散落的照片，瞬間明白了。

她沉默地走上前，撿起一張父子合影，看了許久，然後緩緩撕碎。

“假的。”

她聲音平靜，帶著看透一切的疲憊，“他隻是在扮演一個他想象中的正常父親角色。”

“一個反社會人格者，他的愛能有多真？能持續多久？”

媽媽的話像一盤冷水，瞬間澆滅了我的火。

而從這一刻開始，我也下定了決心。

我要去見他。

我要撕碎他對父子情深的最後一點幻想，親手為這段扭曲的父女關係畫上句號。

第二天。

隔著厚厚的玻璃，剃了頭的爸爸穿著囚服，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氣神。

唯有一雙眼睛，在看到我時，爆發出一種怨恨和虛妄的希望。

他抓起通話器，聲音嘶啞：

“星星你終於來看爸爸了！你哥哥呢？他是不是在外麵”

我平靜地看著他，將冰涼的聽筒貼到耳邊。

“陳朝陽不會來了。”

“他死了。”

我打斷他，字句清晰，語氣冰冷。

時間彷彿凝固了一瞬。

爸爸瞪大眼睛，嘴唇哆嗦：“你說什麼你騙我，張知蘭讓你騙我的，對不對？！”

我無視他的癲狂，繼續用平靜到殘忍的語調陳述，“他站在天台上，自己跳了下去。”

“腦漿濺了一地，摔得不成人形。”

“不不可能！”他猛地站起來，身後的獄警立刻上前按住他。

“你撒謊，朝陽怎麼會自殺！他那麼優秀，他是個天才！”

“是你媽，一定是張知蘭那個毒婦害死了他！”

“是你。”我再次打斷他，聲音像利刃刺向他最脆弱的地方，“是你遺傳給他的反社會人格，是你讓他變成一個內心扭曲的怪物。”

“他最後想殺的人是我。這想法，難道不也是從你這裡學來的嗎？”

爸爸的臉上全是難以置信，發出一聲哀嚎。

“啊——！”

他雙手死死抓住自己的頭髮，涕淚橫流，“不可能！不可能朝陽，爸爸對不起你”

我不再看他那副令人作嘔的醜態，輕輕放下了通話器。

獄警看到我的動作，上前將他強行帶離會見室。

我站起來，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監獄外天空湛藍，天氣甚好。

幾天之後，媽媽也正式向外界宣佈，陳朝陽因病而死，從此她退出教育界。

阿默也不是“陳朝陽”，而是作為他自己而活，慢慢成為了這個家的一部分。

陽光明媚的週末，我們三人在彆墅的花園裡燒烤，媽媽笨拙地翻動著雞翅，我和阿默在一旁幫忙。

看著阿默被煙火熏得皺眉卻依舊耐心的側臉，聽著媽媽偶爾對他的玩笑

我的心被一種前所未有的暖意充滿。

我忽然想起，在我的幻覺裡，阿默的頭頂，從未出現過那串對我有致命威脅的紅色倒計時。

我才發覺，命運帶走了一個給我帶來噩夢的兄長，然後用另一種方式，補償給了我一個真正懂得守護，給我帶來溫暖的哥哥。

我們的世界，終於雨過天晴，迎來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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