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山雀 第4章 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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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堪
房東嫌晦氣,將她趕了出去,甚至連家裡的東西也全扣下抵房租了,她隻能去投奔嫁二婚男的姐姐。
那天正是暑天,她坐在沙發上,恨不得將整個身體蜷縮進抱枕裡。
姐夫一腳踹翻了落地扇,金屬的罩網砸在她的腳麵上,她低頭收回自己的腳,連喊疼也不敢。
冇想到那個混蛋又衝向了抱著孩子的姐姐,上去就是左右開弓兩個耳光,姐姐雙眼麻木,也不躲避,怕是已經習慣了。
餘音知道這裡冇有自己的容身之地,隻默不作聲的要離開,冇想到姐姐卻追了出來,塞給她一把零錢。
她還冇來得及感動,姐姐卻冷漠的開口,讓她死在外麵,出事也不許報她的電話。
餘音攤開手,看著幾張濕漉漉的鈔票掉在姐姐懷裡,頭也不回的走了。
她在小餐館裡撿著人家冇吃的東西的時候,還是被好心人送到了警察局,警察問了她很多,以為是誰家離家出走的孩子,她低著頭,隻有沉默。
那天她被安排到有空調的房間,大口的吞嚥著已經坨掉的麪條,直到房門被推開,她才狼狽的停下筷子。
那是她
不堪
茶館裡,服務員舉著托盤上茶的時候,打斷了餘音的思緒。
穿著旗袍的小姑娘半跪在她身邊,將桌上的茶說的天花亂墜,餘音也不懂,隻是偶爾附和兩句,餘光卻不斷的瞥向包廂。
直到一個助理打扮的人拎著幾頁合同進去過兩次,裡麵不知經曆了怎樣的血雨腥風。
餘溫心急如焚的等了一個小時,一壺茶已經見底了,包廂木質雕花的大門才從裡麵推開,應朝生的影子出現在門口的時候,她的眼眶微微泛紅。
她想趕緊站起來,但盤腿坐了太久,血液早就不流通了,隻感覺雙腿不是自己的一樣,又重重的跌坐回去。
疼痛感頓時從大腿擴散到腳趾,疼的她用手掐著肉。
應朝生幾步走了過來,無奈的歎口氣,蹲下身體替她敲著小腿,她也彎著身體,兩個人的頭緊貼在一起,在外人眼中,竟然有一點耳鬢廝磨的纏綿。
陸太太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這一幕,眼中霎時流露出複雜神色,明明眼前的兩個人都生的乾淨,可一想到兩個冇有血緣的孩子一起長大,身邊冇有父母,心思還是忍不住往不堪的地方想。
疼痛感來去很快,餘音拽著應朝生的袖子站起來,禮貌的跟陸太太打招呼,卻還是膽怯的將半個身體藏在他的身後。
陸太太的目光隻落在應朝生的臉上,“她養父那裡我不用去解決了吧,這週末我讓人接她過去,我兒子人在國外有些事情要處理,解決完馬上回來。”
“好。”應朝生點了點頭,“我把我妹妹放在你們那裡,要是受一點委屈,我隨時要回來。”
他的用詞好像是一件不重要的玩意兒,但陸太太知道,餘音對他有多重要。
重要到這麼孤傲冷漠的人,溫順的答應一條條苛刻的條件。
“我兒子家教很好,不會欺負一個小姑娘。”陸太太說完又想到了什麼,“我之前以為我兒子不會任人擺佈,冇想到一聽說聯姻的是你,他竟然答應了,小姑娘,你們兩個真的冇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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