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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聰母雷Hzpr碳拓 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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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從小就愛計較,誰占便宜都不行。

劉嬸子借了我家兩袋麵粉,還的時候缺斤少兩。

我堵在她家門口三小時:

「當初稱的七百克,還了四百一十二克,按市價得補我六塊二。」

表姑讓我媽代買120塊的肉,掏錢的時候卻隻給了100。

我用尺子量著多餘的部分,毫不客氣割下來:

「一張票子剛好能買四斤五兩,姑你放心,絕對不讓你吃虧。」

表姑氣紅了眼,到處說我刻薄、愛計較。

爸媽怕毀了我名聲,嫁不出去。

不僅逼著我改掉性子,還學了不喜歡的教育專業。

我們大吵一架,自此我十年不再歸家。

直到博士畢業那天,媽媽哭著給我打電話:

「妍妍你回來一趟吧,你妹要離婚了。」

「那男的不僅出軌,還偽造債務,要她倒賠五十萬。」

我當場翻出妹妹發來的單據,對了一晚上。

第二天,我就買了最早班的飛機,扛著三箱賬單閃到渣男公司:

計算器被我按得劈啪響:

「婚前你借我妹妹64838元,現欠7年零5個月,按LPR算利息你還得補13180.39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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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偷用我妹的會員看電影,15塊錢一個月,一年就是180。」

「上次我跟她打視訊,你在旁邊喝了她半瓶酸奶,算你3塊5…加起來一共274517.32元。」

我的手指飛快地摁著計算器。

林致遠看著同事投來的異樣目光,緊緊捂著我的嘴,咬牙切齒:

「沈知意,你丟不丟人?」

「就為了這點錢,還鬨到公司來了。」

聽到他嘴裡的名字,我愣了一下,他這是把我認成了妹妹。

也是,近十年我都沒回來過。

林致遠隻知道知意有個姐姐,卻不知道我們是雙胞胎。

我懶得跟他解釋,直接把計算器往他麵前一遞:

「怕丟人就彆乾這些齷齪事。」

「把錢還清了,我立馬就走。」

我像小時候幫家裡討賬那樣,插著腰,下巴抬得老高。

辦公室的人開始竊竊私語:

「看不出致遠這老婆還挺潑辣呀,怪不得她出軌,致遠連屁都不敢放。」

我氣極反笑,林致遠居然倒打一耙,抹黑妹妹出軌。

見我們僵持不下,他的同事開始起鬨:

「致遠,你就把錢還給人家吧。」

「她當了這麼多年全職太太,既沒能力又沒工作經驗,現在不斤斤計較從你這兒撈點兒,以後怎麼活下去?」

這話一落,辦公室裡響起一陣嘲笑聲。

戲謔、鄙夷的目光全落到我身上。

我沒急著回擊,而是從帶來的三大箱賬單裡翻出一本寫著【婚禮分子錢】的賬本。

啪——

我甩到那男同事的桌上,指甲狠狠戳著第三頁:

「陳建軍,是吧。」

「八年前你結婚,林致遠從我這兒借了1000塊,第二年我結婚,你老婆隻還了500。」

「你不斤斤計較,那把這錢還我。」

陳建軍的臉刷地就紅了,頭都不敢抬。

在我不斷的陰陽怪氣下,他心理防線坍塌,結巴道:

「我、我掃給你就是了。」

叮咚一聲,500塊到賬。

我的心情瞬間舒坦了。

隨後,我把賬單翻得劈啪作響,揚聲道:

「剛才還有誰議論我,來來來,先把你們的賬都算清楚。」

我挨個在辦公室溜了一圈,半個小時後,支付軟體裡多了將近5000塊。

林致遠的那些同事,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許久,他們才憋出幾句話:

「致遠啊,你這連老賬都翻出來要,鬨得這麼難看,我們以後彆來往了。」

「對啊,斤斤計較顯得我們占了你多大便宜似的。」

在眾人的指指點點聲裡,林致遠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我拿起計算器,走到他身邊:

「彆裝死,這些錢都是我借給你的,過了這麼多年,得算利息吧。」

「利息1000,加上我剛纔跟你算的那些賬,一起轉給我。」

血液瞬間衝上林致遠腦袋,拳頭攥得咯咯作響:

「沈知意,你彆太過分…」

不等他話說完,門口傳來一道溫柔的聲音先幫他出頭了:

「知意姐,你怎麼能這樣逼致遠哥呢?」

陳依依站在門口,穿著時尚,手裡卻提著個格格不入的飯盒。

辦公室裡滿是羨慕的感慨:

「致遠表妹又來給他送飯了,人長得漂亮,又溫柔,我都快羨慕死了。」

「果然還是自家人心疼自家人,沈知意上躥下跳,把林致遠當小醜,一點麵子都不給。」

林致遠的神色漸漸緩和,剛想開口說話,卻聽見我嗤笑一聲:

「什麼表妹啊,那分明是情妹妹。」

話音剛落,辦公室一片死寂,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清清楚楚。

陳依依的笑容僵在臉上,極其難看。

同事開始七嘴八舌地討論:

「我靠,一語驚醒夢中人,我確實沒見過哪個表妹天天給表哥送飯,還打扮得這麼精緻的。」

眼看著自己好不容易維係的體麵又被我踩在腳下。

林致遠看向我的眼神,幾乎要恨得冒火:

「沈知意,你這個賤人!」

他擼起袖子,朝我衝了過來。

陳依依連忙攔住他,臉上堆起溫和的笑:

「致遠,彆衝動,這麼多人看著呢。」

「我們平時來往少,知意姐不相信也很正常。」

說著,她踩著高跟鞋走到我麵前,故意露出脖頸間的名牌項鏈。

語氣帶著幾分炫耀:

「知意姐,你記得去年嗎,致遠哥去商場買了條項鏈,說要送給表妹,其實就是我呀。」

她假惺惺地向我伸出手:

「之前不認識沒關係,現在我們重新認識一下,我叫陳依依。」

「喲,還挺會裝體麵人。」

我一把揮開她的手,眼疾手快地薅住她脖子上的項鏈,拍照搜尋。

他媽的,14500元。

陳依依脖子上勒出一道紅痕,她吃痛地驚撥出聲。

「沈知意,你腦子有病吧。」

「我就是給依依買了條項鏈,你至於嫉妒成這樣嗎?」

林致遠看著她癟嘴委屈的模樣,心疼得不行。

陳依依順勢窩進他懷裡,抽抽搭搭地說:

「算了,致遠哥,我不要了。」

「要是知意姐喜歡,那就送給她好了。」

兩人旁若無人地演著瓊瑤戲,我卻毫不搭理,隻憤憤地在賬本上添了一行字:

【夫妻共同財產,除去林致遠份額,需補7250元。】

登記完,我嫌惡地把項鏈扔了回去:

「誰要啊,臟死了。」

陳依依的臉漲成了豬肝色,顯然沒想到我會這樣說。

接著,我像打量商品似的,掃過她全身。

邊看邊在賬單上記:

【衣服去年夏季款,屬夫妻共同支出。】

【鞋子、香水年初新款,預估三萬元。】

這麼一筆筆算下來,足足又多了十來萬。

辦公室的人圍在我身邊,一臉吃瓜的表情:

「現在我真信是情妹妹了,誰會給表妹花這麼多錢。」

「呸,不要臉,養小三都養到明麵上來了,他自己老婆穿的都沒這麼好呢。」

議論聲像針一樣紮在陳依依身上,她眼神閃躲不敢看任何人。

「夠了!」

林致遠徹底失去理智。

他衝上來一把將我的賬單扔進垃圾桶,目眥欲裂:

「我看你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揚起的巴掌狠狠甩在我臉上,緊接著拳頭又朝我襲來。

右臉傳來火辣辣的疼,我怒不可遏。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他都敢動手,更彆提私下裡和妹妹獨處的時候了。

難怪她身上總是青一塊紫一塊。

「他媽的。」

我右腳蓄力,猛地踹向他的胯部。

林致遠慘叫一聲,弓著身子倒在地上。

他都這樣了,還在威脅我:

「居然還敢還手,沈知意你給我等著。」

「去你大爺的!」

我又連踹了幾腳,心裡的鬱悶和窩火才降下去。

林致遠扶著牆勉強爬起來,紅著眼又朝我撲過來:

「賤人,老子今天不弄死你我就不姓林。」

「住手!」

一道極有威嚴的聲音響起。

部門經理匆匆趕來,他看著辦公室狼藉的一幕,氣得怒吼:

「自己的私事解決不好,還鬨到公司來。」

「林致遠,我看你是不想乾了,現在就收拾東西滾蛋!」

「不是的,經理,是沈知意那個賤人先來挑釁我的。」

林致遠身上的囂張氣焰瞬間蔫了,急著辯解。

經理根本不聽,撂下一句話:

「給你十分鐘時間,你要是不走,就彆怪我喊保安上來。」

我笑得誇張:

「林支援,你惡不惡心,老得都快入土了,還學小孩子告狀。」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故意學著經理的腔調:

「我給你三天時間,把該補的錢打到我賬上。」

「不然,咱們法庭見。」

在他快冒火的眼神裡,我帶著賬單離開。

剛下樓,我就給搬家公司打了電話:

「地址是碧華小區三棟五樓,所有傢俱都不用留,全部搬空。」

妹妹和林致遠結婚時,他一窮二白,家裡的傢俱全是爸媽置辦的。

現在他們要離婚,我帶走,天經地義。

我從門口的地毯下麵找到了鑰匙。

可剛開啟門,一股濃烈的酒味就撲麵而來。

客廳裡坐著十幾個男人,喝得醉醺醺的。

為首的男人一看到我,踉蹌著朝我走來。

酒氣混著汗味熏得我胃裡一陣翻騰。

「喲,知意啊,陪哥喝兩杯。」

他說著,就伸手要摟我的肩膀。

我想都沒想,抬手就朝他臉扇了過去:

「你有病吧!」

疼痛讓他清醒了片刻,他身後的小弟們立馬起鬨:

「旭豪哥,這娘們夠烈啊,快把她辦了,讓她知道誰是老大。」

原來他就是陳依依的弟弟。

妹妹之前跟我說過,自從發現林致遠出軌後,他演都不演,直接把陳依依和她弟弟都接到了家裡住。

那張五十萬的借條,也是她睡著後,被他們逼著按了手印的。

陳旭豪氣急敗壞,一把捏著我的胳膊,狠狠將我甩到沙發上。

接著就開始脫自己的上衣,罵罵咧咧:

「小騷娘們,你彆忘了,你還欠著老子五十萬。」

「一次一百,你也得陪我五千次才能還清。」

聽著這下流的話,我胃裡一陣反感。

趁他不注意,我猛地抓起一個酒瓶,用力朝著他的頭砸了過去。

砰——

酒液混著玻璃渣四濺。

剛才還囂張的陳旭豪頓時癱倒在地,暈得不省人事。

他的那些小跟班見狀,紛紛圍上去,急切道:

「旭豪哥,你沒事吧!」

我強壓著發抖的手,撥通了報警電話。

警察很快趕到,他們先把陳旭豪送去醫院簡單包紮,然後將我們帶回警局審訊。

我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說了。

講到他對我動手動腳時,故意紅了眼眶,抹著眼淚說:

「警察同誌,我實在沒辦法,我這是正當防衛。」

趕來的陳依依眼尖地看到弟弟頭上裹著的紗布,失聲尖叫:

「警察同誌,你彆聽這個賤人的,她這是在為自己開脫。」

「人都被打成這樣了,不管什麼原因她都得負責到底。」

林致遠巴不得看我倒黴,趕緊落井下石:

「對,不能輕易放過她。」

「必須讓她賠償醫藥費、精神損失費還有營養費,怎麼著也得二十萬,少一分我們都不和解。」

他眼裡的貪婪一閃而過,我伸了個懶腰:

「既然人到齊了,那我就開始了。」

我清了清嗓子,指著陳依依等人:

「警察同誌,我要告他們敲詐勒索。」

「沈知意,你還要不要臉,就因為這點醫藥費?」

陳依依胸脯上下起伏,明顯氣得不輕。

林致遠安撫她,眼神帶著幾分鄙夷:

「依依你彆搭理她,旭豪頭上的傷就是最好的證明,她再怎麼狡辯也沒用。」

我冷笑一聲:

「誰說我要告醫藥費的事?」

「我要告的是你們趁我睡著,騙我簽下五十萬的借條。」

「我的賬戶流水根本沒有這五十萬的入賬。」

林致遠臉色閃過不自然,顯然沒找到我會提到這件事。

在他印象裡,妹妹向來懦弱怕事,受了委屈隻會自己憋著。

所以他們纔敢捏這個軟柿子,想靠這張借條把房子訛到手。

警察眉頭緊縮,立馬去覈查賬戶,結果就如我所說的那樣。

陳依依嚥了咽口水,聲音微微發顫:

「那、那是因為我們當時給的是現金,當然看不到流水。」

我靠在牆上,挑了挑眉:

「既然是現金,那就提供現金來源證明唄。」

陳旭豪在陳依依的眼神示意下,死咬著不鬆口:

「反正我就是有這筆現金,也確實是你收下了,借條就是證據。」

看著他無賴的嘴臉,警察也有些為難:

「女士,你有證據證明你是被迫簽署借條的嗎?」

我還沒開口,林致遠就先嘲諷地笑了:

「她能有什麼證據,要是有證據,早就拿出來了,還能等到今天。」

我冷哼一聲:

「那你可就小瞧我了。」

我點了兩下手機螢幕,從相簿裡調出一段視訊。

視訊裡,陳依依三人趁「我」睡著後,有恃無恐地抓起「我」的手,在借條上按了手印。

視訊角度是監控拍攝的。

而這監控,是上個月妹妹查出懷孕後裝的。

林致遠那陣子天天不歸家,根本沒發覺。

妹妹性子軟,若不是我回來替她出頭,她根本不敢把這段視訊發出來。

「沈知意,真有你的,還裝監控防我。」

林致遠額頭青筋暴起,怒火中燒的他直接朝我撲了過來。

「你想乾什麼!」

警察擋在我麵前,厲聲嗬斥。

林致遠撇了撇嘴,不甘心地收手。

我的手機被拿去檢測,經過檢查,視訊沒有任何合成痕跡,真實有效。

終於,那張五十萬的借條被宣佈無效。

剛出警局大門,林致遠就按捺不住怒火,狠狠一巴掌朝我扇了過來。

我故意沒躲,順著他的力道往地上一倒,捂著腦袋哀嚎:

「好疼,我感覺我得腦震蕩了,你必須給我五萬塊醫藥費,我得去醫院做全麵檢查。」

我邊喊邊抬頭,確保警察能看到這邊的動靜。

陳依依看著趕過來的警察,陡然拔高音量:

「沈知意,你太厚顏無恥了。」

我點開收款碼,心安理得地從林致遠那裡收了五萬塊。

聽到到賬提示聲,我才慢悠悠地站起身:

「這算什麼,更無恥的,還在後頭呢。」

沒幾天,我就寄了張法院傳票給林致遠:

【原告沈知意,現向被告林致遠提出離婚訴求...】

在我的陪同下,妹妹終於鼓起勇氣來到法院。

她坐在原告席上,而我以她代理律師的身份站在一旁。

當年父母阻止我學會計,逼著我選了教育專業。

我在研究生期間輔修了法律,如今,我有十足的信心替她贏下這場官司。

當看到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出現在法庭上時,林致遠和陳依依目瞪口呆。

林致遠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氣得目眥欲裂:

「行啊,你這個小賤蹄子,耍心眼子耍到我頭上了。」

麵對他高高揚起的手,妹妹下意識瑟縮了一下。

我擋在她麵前,麵無表情地盯著林致遠:

「怎麼,在法庭上你也想動手,蔑視法庭也是違法行為。」

在我的警告下,他隻能不甘心地坐回自己的席位。

開庭後,我將整理好的賬本金額彙總,一字一頓道:

「根據覈算,除去夫妻共同財產應得份額,被告林致遠還需向我方沈知意支付14萬元,我方要求一次性付清。」

林致遠卻絲毫不慌,甚至帶著幾分得意:

「沈知意,你是不是忘了你纔是婚內出軌的那一方。」

「就你這樣,還敢跟我要財產。」

他朝聽眾席的陳依依使了個眼色。

很快,有人從聽眾席站起來,指著妹妹喊道:

「她就是婚內出軌,我可以作證。」

站起來的不是彆人,正是陳旭豪。

從上次他把我認成妹妹時的反應來看,他對妹妹絕對沒安好心。

妹妹一看到陳旭豪,臉色瞬間煞白,緊緊揪著我的衣角:

「姐,我沒有…」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用眼神安撫她。

陳旭豪以為我們被他唬住了,掏出一疊私密照遞到法官麵前。

繪聲繪色地開始編瞎話:

「致遠哥算我哥,知意也算我嫂子,我知道這樣不道德,但實在是抵不住她三番五次勾引我。」

「男人嘛,偶爾管不住自己也正常。」

他邊說,邊猥瑣地搓著手。

妹妹看到那些照片,猛地站起身,瘋狂搖頭:

「不、不是的,這些都是被偷拍的!」

「肅靜。」

法官打斷道,她的肩膀瞬間垮了下來。

陳依依捂唇嬌笑:

「知意,你早說想給我當弟媳嘛,我們又不是不理解,何必鬨得這麼難看。」

她每一句陰陽怪氣,都像在往妹妹心上捅刀子。

林致遠眼巴巴地看著法官,急切道:

「法官大人,您看,就憑這些證據,讓她淨身出戶夠不夠。」

沉默許久的我突然笑了,聲音清晰地傳遍法庭:

「如果婚內出軌真能讓一個人淨身出戶。」

「那最該被淨身出戶的人,應該是你吧,林致遠。」

我的眼神變得犀利,直直看向他。

他切了一聲,瞥了我兩眼:

「有本事像我一樣拿出證據來啊,沈大律師。」

他故意拖長語調,語氣裡滿是不屑。

我看向陳依依的肚子,嘴角勾起一抹篤定的笑:

「我有理由懷疑陳依依懷有身孕。」

「現正式申請,要求被告陪同陳依依進行羊水穿刺,做DNA親子鑒定。」

話音剛落,林致遠臉上的笑霎時沒了。

陳依依臉漲得通紅:

「我、我沒有。」

懷孕的人都有個共性,會下意識護著肚子。

那天我去林致遠公司和他爭執時,陳依依縮在角落,全程不敢上前。

那時,我心裡就隱隱有了猜測。

後來幾次接觸,她的小動作更印證了我的想法。

在我的據理力爭下,法官最終宣佈休庭。

要求陳依依儘快去醫院做檢測,待結果出來後再開庭審理。

等結果的這些天,我回了家,專心照料妹妹。

看著她微微隆起的肚子,我略帶擔憂地問:

「知意,你會不會覺得我太狠心、太咄咄逼人了。」

妹妹輕輕捂著肚子,笑得溫柔:

「不會的姐,你去林致遠公司討賬,又幫我把他們告上法庭,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好。」

她認真地看著我的眼睛,眼底湧起一股濕潤:

「小時候我受了委屈,你總第一個站出來幫我出頭。」

「爸媽總說你愛跟人計較,可我知道,要是沒有你,我們早就被他們欺負慘了。」

爸媽和妹妹一樣,都是村裡出了名的老實人。

性子軟得誰都能拿捏。

爺爺有五個孩子,爸爸是最不受寵的那個。

可到頭來,養老的重擔全壓在了他身上。

我從小就見過那些親戚的醜陋嘴臉,也早早明白:

一味讓步,隻會讓家人的利益受傷害。

媽媽端著一盆水果走過來,侷促地捏著衣角:

「丫頭,這些年是爸媽對不起你。」

「當初阻止你學喜歡的專業,沒想那麼多,就盼著你能安穩過日子。」

我打斷她的話:

「媽,我早就不怪你們了。」

他們的想法隻是受了那個時代的侷限,沒有錯。

爸爸從廚房探出頭,樂嗬嗬地喊:

「吃飯,都彆站著。」

我們圍坐在餐桌旁,吃了這十年來第一頓團圓飯。

可這份平靜沒持續多久,就被一陣突兀的電話鈴聲給打破。

好朋友在電話那頭急得快哭出來:

「妍妍,你被網暴了。」

「林致遠那個渣男在網上發了羊水穿刺的檢測報告,上麵顯示孩子不是他的。」

我心裡咯噔一下,趕緊點開社交平台。

林致遠發的內容裡,除了那張所謂的穿刺檢測,還有陳依依哭哭啼啼的視訊:

「我和我老公備孕整整一年,打了幾百針保胎針才懷上這個孩子。」

「可就因為沈妍的惡意揣測,導致我不得不去做羊水穿刺自證清白,最後孩子沒保住…」

附了一張她腰背的照片,上麵滿是密密麻麻的針孔。

評論區裡辱罵我的評論鋪天蓋地:

【沈妍能不能出門就被車撞死,我老婆也打過保胎針,深知孩子來之不易。】

【聽說是懷疑自己妹夫出軌,就拿彆人的孩子撒氣,太自私了。】

妹妹呼吸急促了幾分,緊緊攥著我的手:

「姐,檢測報告說孩子不是林致遠的,怎麼辦啊。」

我擦掉她臉上的淚痕,微微一笑:

「沒事,這事交給我來解決。」

突然,門口傳來一陣異動,像是有人在撬鎖。

媽媽還沒來得及去開門,門鎖就被人用菜刀劈落。

一個大漢踹開門,衝了進來。

他雙目赤紅,瘋了似的嘶吼著:

「誰是沈妍,你害死我兒子,我要你償命!」

我心猛地一沉,這人是陳依依的老公,李誌斌。

他的目光落到我身上,舉起刀就朝我衝過來:

「賤人。」

我緊緊攥著桌上的煙灰缸,腦子飛快計算著能不能一次將他打暈,

可等他真衝到我麵前時,已經來不及了。

噗嗤——

刀尖刺入皮肉的聲音響起。

可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妹妹撲到我麵前,替我擋了這一刀。

鮮血從她的腹部汩汩往外冒,淺色的褲子瞬間被染紅一大片。

李誌斌失去的理智終於回了點神,哐當一聲,菜刀從他手裡滑落。

他看著自己沾血的雙手,整個人僵在原地。

聽到動靜圍過來的鄰居早已報了警。

沒一會兒,警察就將李誌斌控製住。

我趕緊把妹妹送往醫院。

她躺在護理床上,虛弱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走廊裡的其他家屬和病人看到我們,開始竊竊私語:

「這不就是網上說的那對喪心病狂的姐妹花嗎,怎麼來醫院了?」

「我二哥的小舅子跟她們住一棟樓,聽說好像是陳依依她老公發瘋,砍傷了其中一個。」

「嘖嘖,報應,活該。」

麵對這些嘲諷,我毫不在乎,眼裡隻有妹妹的傷情。

她被推進了手術室,我靠在走廊的牆上,心裡止不住地後怕。

「喲,沈妍,你昨天不是還挺囂張嗎,現在怎麼像條喪家犬一樣?」

熟悉的聲音響起。

林致遠帶著陳依依不知何時站在了我旁邊。

他們剛從婦產科出來,看樣子是來檢查流產後的狀況。

指甲深深嵌進掌心,我才勉強忍住恨意:

「是你們故意挑唆李誌斌來的,對不對?」

「為了栽贓我,連自己的孩子都能打掉。」

陳依依看著圍上來的人群,臉上的囂張全被柔弱取代:

「沈妍姐,我老公也是被怒火衝昏了頭腦,求求你,彆跟他計較了好不好。」

「就看在我已經失去一個孩子的份上…」

眼淚就從她眼角滑落,作勢要跪下來求我。

林致遠趕緊摟住她,痛心疾首地看著我:

「沈妍,你們一家太過分了,誌斌哥有什麼錯。」

「他隻是替自己老婆孩子報仇,這纔是真男人。」

他的話引來了圍觀群眾的附和:

「對呀,對呀,為老婆孩子報仇,沒毛病。」

「這種賤人死了活該。」

不知是誰先帶頭扔了個水杯。

緊接著,空瓶、吃剩的盒飯像雨點般朝我砸來。

我被迫縮在牆角,狼狽不堪。

不知過了多久,人群才漸漸散去。

剛買完飯回來的爸媽看到我這副模樣,頓時紅了眼。

媽媽顫抖著擦掉我臉上的汙穢,哭得哽咽:

「丫頭,我們不跟他們鬥了,爸媽帶你和知意去個沒人認識的地方。」

「咱們好好過日子,好不好?」

我深吸一口氣,眼神堅定:

「不,我的字典裡沒有吃虧兩個字。」

我反握住媽媽的手,眼裡閃過一絲狠意:

「媽,你在這兒守著妹妹,我去辦點事。」

很快就到了第二次開庭的日子。

妹妹因為腹部重傷不能出院,所以由我代替。

林致遠將早已準備好的DNA檢測報告遞了上去,悲痛地說:

「法官大人,您看看,我出軌根本是子虛烏有的事。」

「就因為深研胡說八道,依依連孩子都沒保住啊。」

他的眼淚恰到好處地掉下來。

聽眾席又是一陣騷動,辱罵我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麵無表情,無動於衷。

等法官細細看完報告,抬頭問道:

「原告方,你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我垂眸,仍然沒有說話。

林致遠和陳依依眼裡閃過得意,彷彿已經勝券在握。

法官輕咳兩聲,準備宣判。

就在這時,我的目光落在了門口的身影上,鬆了口氣:

「等等,我方有重要證據要提交。」

李誌斌穿過人群,作為我的證人站了上來。

陳依依難以置信,扯著嗓子喊道:

「李誌斌,你瘋了!」

「你為什麼要幫她,就是這個賤人害死了我們的孩子。」

她紅著眼眶,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賤人,你還想騙我到什麼時候!」

李誌斌怒不可遏,臉上閃過一抹屈辱,從包裡掏出一份報告:

「我分彆去了四家醫院做檢查,結果都是我有無精症。」

細碎的議論聲響起:

「不是吧,他有無精症,那陳依依肚子裡的孩子哪來的?」

「肯定是野種,哪有男人會拿這種事開玩笑。」

「我靠,我突然有個大膽的猜測,會不會是林致遠他們怕事情敗露,偽造了假檢測報告,還順手把孩子打掉了,就為了栽贓沈妍。」

觀眾一語道破真相。

很快,警察押著一個檢測機構的工作人員走了進來。

他的頭低得像鵪鶉,聲音發顫:

「我、我收了林致遠的好處,偽造了那份檢測報告,對不起。」

林致遠臉上的血色褪儘,他瘋狂地辯解:

「不是的,一定是沈妍背地裡做了手腳。」

「不然李誌斌現在應該在警局裡,怎麼可能來幫她作證,他肯定也收了好處。」

我嘲諷地勾了勾唇。

我沒給他任何好處,隻是出示了一份諒解書。

然後帶他去做了個男科檢查。

真相,不該被永遠掩蓋。

在確鑿的證據麵前,林致遠和陳依依所有的狡辯都顯得格外蒼白無力。

最終,我順利打贏了人生中的第一場官司。

林致遠不僅淨身出戶,還需賠償婚姻期間挪用夫妻共同財產給陳依依的費用。

在外麵等待宣判結果的群眾聽到事情反轉後,憤怒不已:

「這兩個畜生,居然把老子當狗耍。」

「大家夥聽我的,等他們出來,咱們狠狠揍一頓,出了這口惡氣。」

躲在角落裡的林致遠聽到了這話,根本不敢出去。

我從他身邊經過時,他恨不得掐死我:

「沈月,你這個攪屎棍!你彆讓我…」

他的話戛然而止,難以置信地低頭。

隻見一把刀已經刺入了他的肚子。

李誌斌握著刀的手瘋狂顫抖,像失去理智般,又接連往林致遠身上捅了幾刀。

鮮血濺到他臉上,他笑得格外猙獰:

「狗雜種,敢給我戴綠帽子,去死吧。」

解決完林致遠,李誌斌又把瑟瑟發抖的陳依依揪了出來。

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他眼裡空洞得隻剩瘋狂。

人群尖叫著四散後退。

倒在地上的林致遠死死拽著我的褲腳,嘴裡一口接一口地吐著血,微弱地哀求:

「沈妍,快叫救護車...」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我從小就愛斤斤計較,絕不會讓自己和家人吃虧。」

「所以,你求助錯人了。」

我撇開他的手,冷靜地走出法院。

這兩人是死是活,對我來說,無關緊要。

【完結】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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