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茶學徒拿錯麪粉，我送她進監獄 第九章

    -

日子像後廚灶上的流水，嘩啦啦就過去了小一年。

白傢俬廚的生意越來越穩，爸爸的笑容也一天比一天舒展。

再聽到陸澤的訊息，是在一個初秋的傍晚。我提前收了店，準備回家給爸爸做生日壽麪，特地去進口超市買了一袋無麩質的麪粉。

剛出超市，就聽見一陣女人尖利又熟悉的哭喊，劃破了黃昏的寧靜。

我循聲望去，路燈下，一道瘦弱的身影正死死拽著個男人的胳膊，哭得撕心裂肺。

是蘇倩倩。

她出獄後憔悴得脫了形，臉上畫著不合時宜的濃妝，被眼淚衝得斑駁陸離，像張唱敗了的戲臉。而被她拽著的那個男人，正是許久不見的陸澤。

他比上次更落魄，一身廉價的運動服，頭髮亂得像雞窩，眼裡的光早就熄了，隻剩下被生活榨乾後的麻木和不耐。

“陸澤！你帶我走！你不是說你愛我嗎？我受不了了，他天天打我！你帶我走啊！”蘇倩倩幾乎是掛在他身上，聲音淒厲。

陸澤一臉厭煩地想甩開她：“你瘋了吧！放手！我怎麼帶你走？我現在自己都活不明白！”

“當初是你說的！你說會對我好一輩子！”

“那都是以前！”陸澤吼了回去，“你害得我還不夠慘嗎？！”

就在兩人拉扯不清時，一輛黑色的轎車猛地在路邊刹住，車門“砰”地一聲被踹開，一個身材壯碩、滿臉橫肉的男人衝了下來。

他二話不說，一把揪住蘇倩倩的頭髮，將她狠狠摜在地上。

“好啊你個賤人！老子天天在外麵掙錢，你就在外麵偷漢子？！”男人眼睛通紅，喘著粗氣，目光像野獸一樣鎖定了旁邊的陸澤，“就是他？！”

蘇倩倩嚇得瑟瑟發抖，話都說不囫圇：“不是……老公，你聽我解釋……我們就是說幾句話……”

“解釋？”男人獰笑一聲，一腳踹在蘇倩倩肚子上，她疼得當即蜷成了蝦米。

男人不再理她，徑直走向還冇反應過來的陸澤，蒲扇大的巴掌直接扇了過去，發出清脆的一聲“啪！”。

陸澤被打得一個趔趄，嘴角立刻見了血。

“戴綠帽子戴到老子頭上了？我他媽弄死你！”

男人根本不給陸澤辯解的機會，拳頭雨點般地砸在他身上。陸澤本就瘦弱，哪裡是這壯漢的對手，很快就被打倒在地，隻能抱著頭蜷縮著。

那男人卻不解氣，抬腳就往陸澤身上猛踹，專挑腹部和肋骨這種地方下腳，沉悶的擊打聲聽得人頭皮發麻。

“彆……彆打了……”陸澤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和哀求。

男人一腳踩住他的手腕，用力碾了碾，骨頭錯位的“哢嚓”聲清晰可聞。

陸澤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叫。

蘇倩倩在一旁尖叫著，卻不敢上前，她現在的老公隻是回頭陰狠地瞪了她一眼，她就立刻噤了聲，抖得更厲害了。

我站在不遠處的陰影裡，靜靜看著這場鬨劇。

往日那個意氣風發的陸澤，此刻像條死狗一樣躺在地上，任人宰割。而那個總愛扮柔弱的蘇倩倩，也遇見了不把她的眼淚當回事的男人。

真是，天道好輪迴。

我麵無表情地掏出手機，撥了120，清晰地報出地址：“xx進口超市門口，有人鬥毆，傷勢嚴重，需要救護車。”

掛了電話，我冇有再多看一眼。

身後那片狼藉和嘶喊，彷彿是另一個世界的故事。

推開家門，爸爸正坐在沙發上看養生節目，聞聲回頭：“回來啦？今天這麼早。”

我揚了揚手裡的袋子，笑了起來。

“爸，生日快樂。今晚給你做長壽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