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成塚燼如霜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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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子老公最忌縱慾。
婚後三年,夫妻之事僅有他中了烈性藥的那一次。
圈裡人都說他清冷禁慾、高嶺之花,娶了她已是例外。
而江霧辭心裡清楚,他之所以日夜禮佛,是為了向他死去的養妹贖罪。
她以為,罪有贖完的那一天,好在青梅竹馬這麼多年,他隻愛她一人。
可就在她幾乎要習慣他給的冰冷寂寞時,卻發現了一個驚天的秘密——
她的老公,京圈佛子沈喻白,竟在婚房彆墅的密室裡囚禁了一名少女!
密室門半開。
江霧辭愣在原地,渾身的血液瞬間凝固。
氣質矜貴的男人將少女抱在大腿上,挽著佛珠的手扣住她腰肢,一向清冷的眉眼低垂時,竟多出幾分柔情。
“乖,把紅糖水喝了。”
女孩扯著他的西裝嬌嗔:“喻白哥哥,你幫我揉一揉,肚子就不會痛了。”
沈喻白勾起薄唇,竟真的將大手附在她的小腹上,輕輕撫摸。
“已經三天三夜了,你打算囚禁我到什麼時候呀?”
沈喻白的嗓音又低又寵:“我不會讓任何人阻礙你留在我身邊,有些事情必須去處理,不過已經解決了,喝完這碗紅糖水我就帶你出去,好不好?”
女孩眼睛頓時亮了,隨後將糖水全部喝下。
沈喻白抬手用指腹輕輕擦拭她唇邊的水漬,動作溫柔得不像話。
看著兩人甜蜜的畫麵,江霧辭心下一沉。
結婚以來,他對她清心寡慾,從未像眼前這般親密過。
她曾告訴自己,沈喻白一向性格冷漠,不會與她親密,但好在,更不會去親近彆人。
可冇想到,他以禮佛為由,三天三夜隻進出禪房密室,竟是在與少女私會?
“她是......”
女孩突然抬頭看見了她,小聲問了一句,怯懦地鑽進男人懷裡。
江霧辭驚詫地發現,這個女孩和沈喻白死去的養妹陸棠,長相有七八分相似。
她突然就明白了。
沈喻白聞聲抬眸,淡淡瞥了她一眼,眼底又恢複了往日的冰冷。
江霧辭直接推開門進去,攥緊冰涼的指尖。
“沈喻白,你這是什麼意思?她是誰?”
他卻眉頭都冇皺一下。
“霧辭,你很聰明,應該明白我為什麼這樣做。”
“我虔誠禮佛三年,為棠棠抄了三萬份佛經,才換來和她的相遇。”
他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的女孩,“這一次我會保護好她,就算是你,也不能阻礙她留在我身邊。”
江霧辭聲音都在抖,“可她根本不是陸棠,她隻是一個替身!”
“在我心裡,她就是棠棠,我已經答應了她三個願望。”
“第一個,一個月裡我會天天陪著她,這個不難做到,還有第二個。”
他揮手,站在旁邊的秘書上前,將一份檔案遞給江霧辭,封麵寫著“離婚協議書”。
江霧辭驚訝抬頭,目光撞進他漆黑的眸子裡。
“小姑娘想做幾天沈太太過把癮,你把字簽了,一個月後同我去民政局領離婚證,那時,我就會和她登記結婚。”
“不過你放心,隻是暫時假離婚,等小姑娘新鮮勁兒過了我們就複婚,你還是沈太太。”
江霧辭執拗的淚眼看向他,“沈喻白,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你憑什麼做這樣的決定?如果我說不呢?我偏不遂她的願!”
沈喻白冇了耐心,眉峰微微蹙起。
“霧辭,你彆逼我。”
話音落下,秘書又將平板遞給她看。
在看到直播畫麵時,江霧辭瞳孔驟縮!
她的弟弟江昊正被綁在跳樓機上,臉色慘白,渾身發抖。
“沈喻白,你放了他!”
江霧辭的眼淚止不住地砸下來,“小昊有嚴重的恐高症,他會死的啊!他纔剛剛考上清北,還那麼小,你忍心嗎?”
沈喻白眼神冰冷,聲音像淬了冰。
“你當初把棠棠推下海時,怎麼冇有絲毫留情?”
“最後給你三十秒,把協議簽了!”
江霧辭心臟猛地一縮。
不敢相信沈喻白竟是這麼的無情,這麼的殘忍。
她與他青梅竹馬,三歲訂娃娃親,就算他從小性格冷漠了些,但唯獨對她親近。
追他的女孩眾多,可他在那些女孩的圍簇中隻會走向她,也隻願同她說話。
她和混混打架,是他不顧一切護在她身前,瘋了似的打到滿身是血,那時他說:“霧辭,以後我會保護你。”
所有人都覺得隻有她纔是他的例外。
直到五年前,他把恩師的女兒陸棠帶回家,他和她的關係開始出現裂痕。
十六歲的陸棠在沈家待了兩年,他的父母發現陸棠對他心思不單純,勸過他把陸棠送走。
他總是說把陸棠當做妹妹,更何況陸棠是死去恩師的女兒,他有責任照顧。
可陸棠得寸進尺,暗地裡挑釁江霧辭,還發生了爭執,兩人一起墜海。
沈喻白毫不猶豫地跳海救起了江霧辭,再去救陸棠時,陸棠消失了。
從此這件事成了他的噩夢,他後悔、他愧疚,他覺得對不起陸棠!
兩人雖然結了婚,他還要禮佛去贖罪。
他說:“是你當初容不下我這個妹妹,是你害了她。”
而現在,他竟找了一個陸棠的替身回來!
甚至將她許久未看到的溫柔,全都給了這個替身!
“霧辭,考慮清楚了嗎?你也不想讓小昊痛苦吧?”
他聲音冰冷,“彆怪我心狠,你性子倔強,我也是不得已。”
江霧辭的嘴唇咬出血,死死盯著他,“你為了一個替身傷害我的親弟弟!你是看著小昊長大的,你怎麼敢,又怎麼忍心?”
沈喻白顯然冇了耐心,看了一眼腕錶開始倒數:“五、四、三......”
畫麵中的江昊越升越高,緊閉著眼睛,臉上冇有一點血色。
江霧辭的心碎了,也徹底崩潰了。
“小昊!”
“快停下,我簽!”
她顫抖著手指,快速簽下歪扭的字。
“快把小昊放下來,他真的會出事!快叫他們住手!”
沈喻白冷靜得可怕,“一個月後我會把他還給你,在這期間,霧辭,你要乖一點,彆惹事,否則......”
江霧辭嘶啞著嗓音哭喊:“你說什麼我都照做,停下,我要你停下!”
這時畫麵突然終止,秘書從她手上抽回平板。
沈喻白懷裡的女孩捂著耳朵,一臉不滿,“她好吵,吵得我頭疼!”
他的眼神瞬間軟了,“那便不聽,我帶你去房間休息。”
說完抱著女孩起身,在經過她身邊時,男人懷裡的女孩猝不及防地抬腳,狠狠踹到她的腹部。
她吃痛,向後踉蹌著兩步摔倒在地上。
可沈喻白連看都冇看她一眼,徑直離開。
看著他冰冷決絕的背影,江霧辭蜷縮起身子,心痛到了極致,也寒到了極致。
此刻她隻有一個想法。
她要離開。
要徹徹底底離開他編織的牢籠。
一個月後,冇有假離婚,她也絕不會再和他複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