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橋此生不聞笛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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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像給傅鬆聲一直以來壓抑的負麵情緒開了個口子，一瞬間泄了洪，從此再也無法收場。

傅鬆聲覺得宋聞笛變了，她太冇用，太脆弱，冇了他就一無所有。

但其實，宋聞笛一直都冇變，還是會用那種全身心依賴他的、像小鹿一樣的眼睛看著傅鬆聲。

變得其實隻有傅鬆聲的心而已。

後來傅鬆聲在一次商業合作中遇到了葉照眠，那是和現在的宋聞笛截然相反的一個女人，又和曾經生機盎然的宋聞笛有著如出一轍的意氣風發。

葉照眠是從南邊來的葉家的女兒，掌管著葉家半數以上的企業，愛笑愛鬨，張揚放肆，從來不掩飾自己的任何情緒，是京市最耀眼的紅玫瑰。

她是來代替父親考察京市的發展土壤，卻看中了京市最清俊的男人。

冇有男人能抵擋這樣的熱情似火，包括曾經覺得自己會一輩子忠於宋聞笛的傅鬆聲。

私密的米其林包廂裡，葉照眠用紅底高跟鞋輕輕蹭著傅鬆聲的小腿。

傅鬆聲喉頭滾動，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

“葉小姐，你可能不知道我的情況，我已經結婚了，我的妻子——”

“噓，”葉照眠纖細修長的指尖抵住傅鬆聲的薄唇，吐氣如蘭，“我剛踏進京市的第一天，就知道有關你所有的事情。”

“那算什麼婚姻，又算什麼妻子？”

“不過都是被道德契約束縛住的責任與承諾而已，又算得了什麼。”

也許是因為那一晚傅鬆聲喝多了酒，也許是因為那一晚的夜色太好，也許是因為傅鬆聲真的已經緊繃了太久太久，以至於腦中那根弦鬆開的時候如此猝不及防。

總之，第二天清晨睜開眼睛的時候，傅鬆聲躺在酒店頂樓的總統套房裡，懷裡抱著的是滿身痕跡的葉照眠。

“我們是什麼關係？”

“不知道，”傅鬆聲閉上眼睛，滿臉痛苦，“照眠，聞笛她是我一輩子的責任。”

葉照眠玩著自己的頭髮，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鬆聲，你這樣聰明的人，難道傻了不成？”

“宋小姐是個冇有任何行為能力、需要監護的人，照顧她，並不需要搭上你的婚姻。”

傅鬆聲動了動嘴唇。

他想說他曾經承諾過會一輩子愛宋聞笛，宋聞笛也是會是他畢生的妻子，和葉照眠所說的“照顧”完全不同。

可是他也是個正常男人，他擁有一切，財富，權利，地位，英俊的外貌，卻唯獨感受不到正常的愛與歡愉。

所以房間內沉默了許久，傅鬆聲終究還是鬆了口。

“我想你說得對。”

傅鬆聲回了家，宋聞笛眼巴巴坐在沙發上玩著手指，在看到他的一瞬間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那笑容幾乎晃花了傅鬆聲的眼睛，讓他一瞬間就移開了視線，甚至不敢和宋聞笛對視，生怕她眼裡的乾淨照出自己的逃避與醜陋。

“聞笛，我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宋聞笛喜笑顏開，拚命點頭。

隨著傅鬆聲越來越忙，她每天能見到鬆聲哥哥的時間就越來越短，宋聞笛真的很想很想和鬆聲哥哥一起出門。

那一天宋聞笛玩的很開心，她坐了很多次旋轉木馬，傅鬆聲還給她買了閃閃發光的公主裙，整個遊樂園都是她清脆的笑聲。

然後他們來到了一棟莊嚴的建築麵前，宋聞笛睜大了眼睛：“哇，是聞笛和哥哥結婚的地方！”

傅鬆聲心裡一酸。

說宋聞笛是個傻子，可是她偏偏又記得很多東西，哪怕已經過了很久很久。

這裡的確是他和宋聞笛當初登記時的民政局，他都忘了，被看做傻子的宋聞笛卻一直記得，一眼就認了出來。

“鬆聲哥哥，我們要再結一次婚嗎？”

傅鬆聲喉頭有些酸澀：“嗯。”

“結婚是什麼意思呀？”

“就是我們會一直在一起，永遠都不會分開的意思。”

宋聞笛立刻高興起來：“要結婚要結婚，結多少次婚都不夠，聞笛永遠都不要離開鬆聲哥哥！”

隻是宋聞笛不知道的是，這一次，傅鬆聲不是來和她“結第二次婚”的。

傅鬆聲帶她來辦的，是離婚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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