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橋此生不聞笛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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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一場意外車禍,宋聞笛搶過方向盤,拚死救下了未婚夫傅鬆聲,自己卻撞到了頭,永遠變成了癡兒。
傅鬆聲悲痛欲絕,登報昭告全天下自己和宋聞笛已然領證,哪怕她已經癡傻,他也此生也會不離不棄。
後來傅家因為經營不善破產,傅鬆聲從飯店服務員做起,一天隻睡四個小時,隻為了重振傅家,給宋聞笛更好的生活。
連軸轉三天三夜為了打工冇睡覺時的傅鬆聲,在發現宋聞笛偷偷把藥分成兩半吃後終於崩潰。
“宋聞笛,我這麼努力賺錢給你治病,你為什麼就不能聽話點呢?”
“聞笛隻是想給哥哥省錢,”宋聞笛抽泣著看向他,手指死死攥在一起,“哥哥一定會成功的,我隻是想讓哥哥輕鬆一點”
“聞笛可以去賣血賺錢,聞笛可以不吃藥,哥哥,聞笛隻想你能開心。”
傅鬆聲抱住他的姑娘,終於落下淚來。
日複一日,傅鬆聲終於重振傅家,成為京市的商圈神話。
和跨國公司簽下百億訂單的那一天,宋聞笛捧著好不容易摺好的千紙鶴,偷偷跑到彆墅的最頂層,想要找好久不見的傅鬆聲慶祝。
可是從地下室上了樓梯,就被保姆粗暴地攔了下來。
“小傻子,你不能上去打擾傅總和太太的好事。”
裡麵傳來高亢曖昧的聲音,宋聞笛懵懵懂懂,不知道裡麵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們啊,”保姆的笑容深沉,“在裡麵睡覺呢。”
宋聞笛不明所以,隻覺得那女人的聲音婉轉起伏和傅鬆聲熟悉的悶哼聲不住鑽進她的耳中,讓她整顆心莫名其妙痛的發抖。
房門打開,傅鬆聲衣衫淩亂,抱住旁邊高挑漂亮女人的手臂在看見宋聞笛的一瞬間觸電般鬆開。
宋聞笛直直看向傅鬆聲:“鬆聲哥哥,聞笛也想和你睡覺。”
她看見那個女人剛纔親了傅鬆聲一口,也有學有樣,撲過去笨拙地親吻傅鬆聲的臉頰。
“你不要和其他人睡覺,聞笛心裡不舒服,你隻和聞笛睡。”
樓下偷聽的保姆和廚師已經忍不住發出低低的嗤笑。
“大庭廣眾之下說這麼不要臉的話,傻子就是傻子!”
“還這麼多人在這兒呢,見到男人就撲上去,什麼小傻子,我看是小婊子還差不多!”
傅鬆聲的臉色難看下來,一把推開宋聞笛:“彆碰我!”
宋聞笛冇站穩,後腦勺重重撞在牆上的畫框邊緣,一陣錐心的刺痛從後腦傳來,她愣愣的摸了一把,發現手上已是一片鮮血淋漓。
“你好好待在地下室不好嗎,為什麼非要上來?”
“我好不容易纔拿下這個訂單,為什麼你每次都非要在我最高興的時候出現在我麵前給我添堵!”
宋聞笛不知道傅鬆聲為什麼又生氣了,她傻傻地站著,眼淚和血液一起滾了下來。
“鬆聲哥哥不生氣,聞笛知道錯了聞笛再也不敢了。”
可是傅鬆聲冇有因為她的乖順而鬆開眉頭,反而擰的更緊,死死咬住牙關。
“我欠你的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還清!”
“這麼多年了,宋聞笛,我真的受夠了!”
宋聞笛手足無措,她想起自己摺好的那個千紙鶴,獻寶一樣雙手捧起來往傅鬆聲麵前送。
“慶祝慶祝,聞笛是想來恭喜鬆聲哥哥的。”
“我會疊千紙鶴了,很難的,聞笛不是傻子!”
那一場車禍後,宋聞笛忘記了很多事情,唯獨隻記得和傅鬆聲相處的點滴。
小時候她手笨,玩不明白疊紙,傅鬆聲每次惹她不高興了,都會疊九百九十九隻千紙鶴來哄她高興。
現在她學會疊千紙鶴了,就冇人再叫她小傻子了吧?
宋聞笛揚起充滿希冀的笑容,傅鬆聲厭惡的看了一眼,抬手打翻那枚千紙鶴,一腳踩了上去!
旁邊漂亮明豔的葉照眠嗤笑一聲:“什麼破爛玩意兒,這種東西也配拿到鬆聲麵前?”
宋聞笛氣鼓鼓:“我是鬆聲哥哥的妻子,他說過我送什麼他都會很喜歡!”
葉照眠轉頭看向傅鬆聲:“你還冇把離婚的事情告訴她?你答應過我的。”
“傅鬆聲,我纔是你老婆,你到底要養這個廢物養到什麼時候!”
葉照眠大步離開,傅鬆聲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他粗暴地揪住宋聞笛的領子,一把將人丟到了門外。
秋雨如注,寒冰徹骨,傅鬆聲的眼神卻比秋雨更冷:“在外麵給我好好醒醒腦子,變聰明瞭再給我回來!”
宋聞笛穿著單薄的睡裙,看著傅鬆聲開車揚長離去,纖細的身體蜷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離婚?
什麼離婚?
宋聞笛不敢違背傅鬆聲的命令,她赤著腳在下著暴雨的馬路上漫無目的地走,後腦的血和雨水混在一起,很快就將她潔白的睡裙變得一片猩紅。
路過醫院的時候,護士將她扯了進去,焦急不已:“後腦傷的這麼重還在外麵淋雨,小姑娘你不要命啦!”
宋聞笛看了看牆壁上的紅十字,知道這裡是醫院,發著抖問:“姐姐,我怎麼才能變聰明?”
有穿著白大褂的人進進出出,給宋聞笛做了很多檢查。
最後,一個醫生將一份材料放到宋聞笛麵前:“現在有一項最新的技術可以清除你腦部的淤血,但是有一定風險,如果你堅持的話,就仔細看看這份知情書再簽字。”
她可以變聰明瞭嗎?
宋聞笛的眼睛一瞬間變得很亮,她直接在最後一頁笨拙地簽下自己的名字。
“我願意!”
“好,那一個月後治療正式開始,你記得來醫院找我。”
宋聞笛沉浸在自己馬上就不再是小傻子的喜悅裡,高高興興地被護士帶去包紮後腦的傷口。
她冇看到的是,知情書最後一條的風險須知。
“接受治療的人有大概率遺失部分記憶。”
“該情況不可逆,請深重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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