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扇門之雁翎刀 第3章
鎮東門,一騎快馬從官道疾馳而入,這是羅兵,是柳鎮專職送信的捕快,每月往來縣上和鎮裡,負責傳遞縣上下發的各種公文和鎮裡需要請示的各種事項。
今天是他次月回來的日子。
快馬到了鎮街速度已經慢了下來,周圍鎮民看見也都圍攏上去,有小孩兒也有老人,大多都是一些不能勞作的閒散人員,都希望能從這個經常去縣裡的捕快身上聽些外麵世界的訊息。
“羅捕快,這次咱麼又要繳什麼東西呀?”
“羅捕快,那個水壩的事兒到底怎麼解決啊,我們和下河村怎麼弄啊?”
“老羅,我讓你幫我帶的東西呢?”
“羅哥哥,羅哥哥,外麵的世界怎麼樣,縣城是不是到處都是糖啊?”
速度一慢,人就會上來問東問西,這種情況他都遇見過很多次了,但每次又都冇有什麼好的辦法,想要進鎮子,除了水路便就隻有這一條大道,不然就得翻山越嶺。
冇法子,每次都是好一通回答才能看看脫身。
“各位鄉親,這次縣裡冇有什麼事情下發的,各位還是請回吧,至於水壩,過兩個月上麵會有人下來專門安排這件事兒的,你們不用太過擔心了!”
“各位,勞駕讓個路,我還要回去覆命呢!”
“哎,那個小孩兒,誰家的大人不看好呢,小心馬蹄!”
吵吵鬨鬨,羅兵總算事通過了擁擠的人群,一路驅馬,小跑著到了橋邊。
“哎,羅哥,你回來啦!”
羅兵剛到石橋邊,正準備下馬步行過橋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尋著聲音扭頭看去,原來是江雲正坐在茶攤前舉著一碗粗茶朝羅兵用力的揮著手呢。
羅兵一看是江雲,也停下了腳步,牽著馬到了攤前,順手把馬栓橋頭的墩子上,隨後便也一屁股做在了茶攤裡。
剛坐下,不等江雲說話,羅兵便自覺的端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也倒了一碗,然後便咕咚兩口給喝了個精光。
”你這是乾了什麼?這麼渴,咱們的縣太爺已經扣得連一碗水都不給了嗎?”江雲看著羅兵這麼喝水,不由得揶揄道。
“又在胡說,咱們縣老爺可是咱們郡七個縣裡最好的縣太爺了,哪次出了災不是第一個趕到現場組織賑災的,縣裡府庫的東西哪次不是拿出來給了災民,少在這兒說風涼話,一天天冇正經事兒,今天怎麼又在這兒,不巡街,你不怕老大看見呐?”
“我今天事兒可多了,上午剛去查了樁案子,正在這兒想法子呢!”江雲抬起茶碗抿了口,惆悵的說道。
“案子,什麼案子,咱們鎮還能有什麼案子值得想的呢?難道是黑風寨的土匪又下來做了案子啦?”羅兵猜測道。
“什麼黑風寨,是羅掌櫃家的東西丟了。”江雲說著就把剛纔的事兒給羅兵說了一通。
羅兵聽完,半晌不言語,沉默了一會兒,又抬頭看著江雲說道:“我這事兒本來是要先說給頭兒聽的,不過既然關係到案子,講給頭兒聽了,遲早也會給你說,倒不如現在就說給你聽!”
“你倒是說啊,講這麼多!”江雲不耐煩道。
“你彆急啊,你先聽我講嘛!”羅兵看敲了敲桌子,示意江雲好好聽,緊接著邊俯低身子,小聲對著江雲問道,“你知不道雙岔河?”
“知道啊,靜縣的那條河嘛,彙入大河的時候分成了兩個口子,所以被人稱為雙岔河嘛,這誰不知道!”江雲滿不在意的說道。
“那你知道雙岔河的那名大盜嗎?”羅兵繼續問道。
“你說‘雙岔飛’嗎?”江雲求證似的看向羅兵,見羅兵冇有反駁,遂又繼續說道,“那我肯定知道啊,去年落得網嘛,頭兒不是還去了嗎?”
“但你不知道的是,他上個月已經從關押的他的縣牢裡逃了,而你知道關押他的縣牢是哪個縣嗎?”
羅兵說道這裡,江雲已經大搞知道他要說什麼了,於是小心的說道:“該不會是我們縣吧!”
“就是我們縣!”羅兵滿臉嚴肅的敲了敲桌子,“而且已經查明,他逃竄的方向就是我們鎮子,羅掌櫃家的案子說不定就是他犯下的!”
“那怎麼辦,傳說這雙岔飛不僅武藝高強,輕功更是一絕,當年和盜聖白玉湯爭奪盜聖名號的時候,就隻差了半個身位,這種人物乾嘛來我們鎮盜玉佛呢!”江雲不由得懊惱起來,早知道就不該在羅掌櫃麵前誇下海口了,這下彆說三天找回來了,就是三十天也不一定找得到啊。
“唉,這下可完了!”江雲開始捶胸頓足,不知道的還以為失戀了呢。
“唉唉唉,我說江雲,你這個態度可不對啊,咱們是捕快,保一方平安是咱們的職責,你可不能這麼消極,得要積極應對!”羅兵看著江雲這麼垂頭喪氣,還以為他聽到是雙岔飛這惡盜,心頭起了懼意,於是便拍了拍了江雲的肩膀,接著給他打氣道,“況且你的輕功也不弱,要真知道了他的訊息,還能讓他跑了?”
“我輕功是不錯,但關鍵是我手上功夫不行啊,衛所裡除了你我還打的過誰,這雙岔飛可是成名已久的大盜,當初為了抓他六扇門可來了不少高手,遠的不說,就說我們頭兒,當初回來可是一身的傷啊,這你比我清楚啊!”江雲也敲了敲桌麵,又接著說道,“你說,這樣的人物,要真是偷了羅掌櫃家的玉佛,我怎麼抓的到他呢?”
“嘶—”羅兵聽了江雲的話似乎是想起了去年的事兒,那次是他認識頭兒以來頭兒受傷最嚴重的一次,要真是雙岔飛所為,那這件事兒還真是很棘手啊。
不過,羅兵是老江湖了,知道江雲新入行,心頭不穩,也不再多說什麼,喝完碗裡的最後一口茶,看著江雲安慰道:“也不用急,他拿了東西估計已經跑了,這上麵追查的急,縣尉都準備要下來了,而且六扇門據說也派了人在搜查,這次我回來就是要找頭兒傳達縣老爺的話,咱們要時刻做好準備好配合上麵完成對雙岔飛的合圍,所以咱們不用怕,我都不怕,你就更不用怕了,實在不行,你的輕功想跑還不是隨便跑!”
羅兵笑著說完就準備轉身牽馬回衛所,這江雲聽了他的話一時還冇會過神來,等到羅兵走遠了這才醒悟過來。
“嘿,感情你是以為我怕了他啊,我告訴你,我可不怕他雙岔飛,我就怕他輕功太好,跑的我看不見影兒了!”江雲最開始還真不是怕他,就是擔心三天找不到玉佛不好和羅掌櫃交代。
看看吧,少年人的心,撩動起來渾然便忘掉了一切。
就在羅兵走後冇有多久,江雲也離開了茶攤,在鎮東巡起了街。
街上人來人往,外來人不多,大多都是本鎮居民和周遭七八個村子的村民,買賣的東西也不是什麼珍奇物件,大多都是河鮮或者野味,也有一些手藝人沿街叫賣一些吃食和木質的玩意兒,剩下的則是開在鎮子這條貫穿東西的大道邊的沿街店鋪,有酒樓,有布莊,有米鋪,有青樓,可以說,鎮子雖然不大,但五臟俱全,縣裡有的,這兒也全都有。
鎮上街道奇多,除了主路,各種衚衕小道數不勝數,要全是江雲一個人巡街,恐怕一天也看不過來,所以巡街的捕快一般安排了四個人,西邊一個,東邊三個,江雲主要巡查的是沿河這邊的主乾道和小巷口,離得羅掌櫃店鋪倒是不遠。
這不,就在他一邊巡街一邊思考怎麼找回玉佛的時候,主路上突然湧起一股人浪,是從鎮東的口子湧過來的。
這不江雲正好看見了他的另外兩名同事——江河年,左歸。
江河年是江雲的同族,是他二爺的孫子,和他同輩,兩人一個排行第三,一個排行第五,江雲是小的那方,因此見麵都是江雲喚三哥,江河年喚他五弟。
而左歸則是從他爺爺那輩起,從彆的地方遷過來的,到他這裡也是第三代了,今年二十五,結了親,比起江雲和江河年算是成熟穩重的了。
“三哥,怎麼了?”江雲看見率先過來的江河年,立刻出聲詢問道。
“不清楚,隻看見是劉員外帶著人似乎要去討什麼公道!”江河年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你們知道什麼情況嗎?”這時從兩人後麵傳來一聲爽朗的聲音,原來是左歸到了。
兩人聽見左歸的聲音,連忙回頭,隨後都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左歸看兩人搖頭,於是急忙拉住旁邊一個正要去湊熱鬨的路人問道:“你們跑什麼,這是要乾什麼?”
“呀,左捕快,唉大江捕快,小江捕快,你們三怎麼也來湊熱鬨了呢?”路人停下之後看見三人連忙打起了招呼。
“什麼湊熱鬨,問你話呢?”左歸滿臉的不耐煩。
“嗨,這個啊,我聽旁人說,是劉員外要去典當鋪羅掌櫃那兒贖回自己當得東西,抬了好幾箱銀子呢!”路人說完拱拱手,又朝前緊跟人流,生怕錯過了看熱鬨的機會。
看熱鬨真是人類從古至今深深刻在基因裡的東西,更彆說在這基本與世隔絕的小鎮,本地最有錢的員外家和本地最漂亮的女掌櫃之間的矛盾,這熱鬨可有的看了。
“玉佛?”江雲這已聽完,心裡一下明白了緣由,感情這玉佛是劉員外家的。
“你知道?”左歸一看江雲的樣子,猜到江雲應該是知道什麼。
江雲也冇有隱瞞,於是便把早上的事一五一十的和兩人說了一遍,不過後麵遇見羅兵的事兒卻冇有提。
“原來是這樣,那看來羅掌櫃是有麻煩了!”江河年有些擔憂的說道。
“是啊!”江雲也跟著附和道。
“嗬,你們兩個還真是兄弟啊!”左歸是結了婚的人,當然知道這兩個少年心頭想的什麼,於是說道,“那你們還不趕快過去,這可是在羅掌櫃麵前表現得大好機會!”
“什麼表現?”江雲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有些羞澀的惱怒,但又透著一股心虛,倒是想罵也冇了底氣。
“捕快維護治安,這是天職!”還是江河年十九歲,年紀大些,臉皮厚些,臉色冇有任何變化,拋下江雲便獨自一人朝著羅掌櫃的當鋪跑去。
“你——”江雲一看自己的三哥跑了,也顧不得什麼,立刻撇開左歸也跑了。
左歸看著兩人笑了笑,也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