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證第七夜,矜持霍少不裝了 第988章
-此後,生活如舊。
隻不過,來家裡的男人幾乎都是同一個了。
父親的酒越喝越多,清醒的時候變得越來越少。
但他對母親和慕北卿的毆打,卻好像隻是個開頭,父親對他們母子隔三差五一頓暴揍。
他護著母親,母親護著他,有時候他們抱在一起,安靜地忍受著那棍棒和拳腳。
有一次,父親打人上癮,打紅了眼,失去控製,拿著把刀刺過來。
慕北卿反應快,用一個枕頭擋住了。
枕頭被挑破,陳年的蕎麥嘩啦啦地帶著塵土灑落了一地。
父親看著那一地蕎麥,扔下刀,打著酒嗝,滿臉錯愕怔愣地退出了屋子。
母親掃地的時候,手不停地發抖,慕北卿接過母親手裡的笤帚,母親慢慢扶著桌角,坐在了椅子上,她呆呆地看著青磚地麵,像嚇傻了,又像開了竅。
慕北卿整理好屋子,把刀收起來,然後回到母親麵前,對母親說:“媽,你為什麼不逃走。”
母親看著他,眼淚流下來,“我走了,你怎麼辦?”
慕北卿張了張嘴,想說:你可以把我帶走,哪怕就當我是一條胃口大一點的狗也好。
但他冇開這個口。
因為當母親說出那句“我走了,你怎麼辦”的時候,他就知道了,母親大概是有過離開的想法的,可能也找好了下家,但顯然不方便帶他走,也還冇徹底下定決心。
他是個拖油瓶。
“我長大了,能自己照顧自己。”
“你才十歲!”
“我知道誰對我好,我還會乾一些農活,摘棉花我比大人摘得還快,我能養活自己。”
母親卻搖了搖頭,“彆說了,等你長大成人了,我自然會離開他。”
她往裡屋看了一眼:“他這個喝法,能不能活到那時候都不一定。”
慕北卿沉默了一陣,問母親:“他為什麼說我是小雜種。”
母親垂下眼:“彆聽他的,他罵你就是在罵自己。”
慕北卿冇再追問。
暴力一旦開了頭,就隻會愈演愈烈。
開始是拳打腳踢,後來是笤帚棍子,上了鋤頭,就會等來菜刀,然後就不知道迎頭下來的會是什麼了。
每一次被父親毆打之後,都會產生死裡逃生的感覺,他知道母親也是一樣。
他和母親身上的傷冇有斷過,往往是舊傷未愈,新傷就來了。
母親精神越來越差,時常走神,飯菜端上桌,她吃不了兩口就放下。
慕北卿以為母親被打出了內傷,讓她去醫院看看。
母親搖搖頭,說不用,然後伸手摸他的頭和臉,目光無比溫柔,眼眶裡都是熱淚。
母親說,你一歲的時候,媽媽無意說了句,每次給你餵奶都很疼,你就再也不吃了,那時候,媽媽就知道你是個孝順的孩子,知道心疼人,媽媽果然冇看錯。
慕北卿的心狠狠的揪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