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堂蹦迪,我讓富三代全家陪葬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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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富陳家老太爺的孫子,還不知道,
我以哭喪為生,哭聲越悲,主家福報越厚。
因為我的眼淚能騙過專吃絕戶的喜喪鬼。
百歲喜喪,我剛換上孝服,
就被他一腳踹翻在地。
哪來的叫花子晦氣!
我爺爺活到一百歲是大喜事!
我請了全網最有名的團隊辦喜喪派對,你這種封建餘孽,丟人現眼!
他撕碎合約,將錢砸在我臉上,
逼我對著鏡頭下跪,給直播間的看客們拜喜。
我被幾個保鏢死死按住,隻能看著他折斷我的鎮魂幡。
幡斷的那一刻,靈堂裡歡快的派對音樂戛然而止。
我擦去嘴角的血,笑了。
這福氣,你們陳家接不住。
從今往後,你們家隻能聽見哭聲了。
1.
你說什麼哈哈哈!陳景然笑得前仰後合。
他身旁畫著精緻妝容的網紅,也跟著捂嘴大笑,
鏡頭正對著我,直播著我的狼狽。
我們陳家接不住福氣老子今天就讓你看看,什麼叫潑天的富貴!
他居高臨下地俯視我,眼神輕蔑如看臭蟲。
知道我這場派對花了多少錢嗎光是香檳塔就夠你這種窮鬼賺一輩子了。
還哭喪現在都什麼年代了,誰家死人還搞那套封建糟粕。
我爺爺活到一百歲,是喜喪,就得熱熱鬨鬨地辦,讓所有人都沾沾喜氣。
我從地上爬起,拍掉灰塵,平靜地望向他。
喜喪,引來的不隻是喜氣,還有喜喪鬼。
它們專挑這種陽氣最盛、人人歡笑的喪事下手,以主家的福運和子嗣為食。
我來哭喪,用悲聲和眼淚造一個‘此地為凶’的假象,騙它們離開。
這是唯一的規矩,也是你們陳老爺死前請我來的原因。
陳景然臉上的笑容凝固,隨即轉為暴怒。
放你孃的屁!還喜喪鬼,你他媽怎麼不說有奧特曼呢
他身邊的網紅笑得花枝亂顫,對著直播鏡頭添油加醋。
家人們,看到了嗎這就是傳說中的神棍,幾句話就想從陳少這騙錢呢。大家禮物走一走,讓他看看什麼叫科技與狠活兒。
彈幕裡一片嘲諷。
【這年頭還有哭喪的長見識了。】
【陳少霸氣!就該這麼對付這些騙子!】
【這人看著年紀輕輕,怎麼思想這麼封建啊】
我無視那些嘈雜,目光越過他,落在那口金絲楠木棺材上。
合約是你們家老爺子簽的,魂幡也是你們家祖上傳下來的。
陳少,現在停掉派對,讓我完成儀式,還來得及。
來得及你媽!
陳景然被徹底激怒,抓起桌上合約,在我麵前撕得粉碎。
老子今天就讓你知道,在江城,我陳景然說的話纔是規矩!
紙屑紛紛揚揚,落在我的臉上。
跪下!
他身後的兩個黑衣保鏢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死死按住我的肩膀,
膝蓋猛頂我腿彎,將我摁跪在地。
陳景然把一遝紅色的鈔票甩在我臉上,
紙幣邊緣劃過皮膚,火辣辣地疼。
不是要錢嗎給你!
現在,對著鏡頭,給直播間的老鐵們笑一個,說句‘恭喜發財’,這些錢就都是你的。
我抿著嘴,一言不發。
他見我不為所動,眼神一沉,透出陰狠。
骨頭還挺硬
他冷笑著,一腳踩在我身旁的鎮魂幡上。
你不笑是吧
我倒要看看,是你骨頭硬,還是這根破木頭硬!
我目眥欲裂,不要!
那鎮魂幡是陳家祖物,以百年陰沉木為杆,
上書符咒,是震懾鬼物的最後一道屏障。
陳景然冷笑一聲,腳下驟然發力。
哢嚓!
清脆的斷裂聲響徹整個靈堂。
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靈堂裡原本震耳欲聾的電子音樂,在幡斷的瞬間,戛然而止。
所有音響設備瞬間失聲,靈堂一片死寂。
喧鬨的賓客們麵麵相覷,笑容僵在臉上。
陳景然也愣在當場。
我緩緩抬起頭,擦掉嘴角的血跡,笑了。
你看,它們來了。
2.
裝神弄鬼!
短暫的錯愕後,陳景然怒火更熾。
他一腳將我踹翻,對保鏢吼道:
把他的衣服給我扒了!我倒要看看他身上藏了什麼機關!
那個網紅也湊上來,手機鏡頭懟著我。
家人們,騙術揭秘馬上開始!看看這神棍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我身上的孝服是特製的,內外繡滿了辟邪的符文,
用硃砂浸泡過七七四十九天,是哭喪人保護自己的最後一道防線。
這衣服不能脫!我掙紮著喊道。
由不得你!
陳景然的保鏢都是練家子,
我這點力氣在他們麵前,如同螳臂當車。
刺啦!一聲。
粗麻孝服應聲撕裂,露出我精瘦的脊背。
咦,他身上有紋身!
網紅驚呼一聲,將鏡頭懟得更近。
我後背從脖頸到腰際,紋著一整卷繁複的經文。
那不是什麼黑道圖騰,而是一卷《地藏本願經》。
這是師父在我出師那天,一針一針為我刺下的,
用以鎮壓我因常年哭喪而沾染的陰氣。
搞了半天是個混社會的啊網紅陰陽怪氣地評論著,
陳少,這人不會是哪個幫派派來砸場子的吧看著也不像什麼好人。
陳景然眼神裡的鄙夷更深了。
一個身上畫滿了鬼畫符的小混混,也敢在我陳家的地盤上撒野。
他撿起地上破碎的孝服,扔在我臉上。
把這些破布給我燒了!看著就晦氣!
我心頭一沉。
鎮魂幡已斷,孝服再毀,我與那些東西之間,再無遮攔。
陳景…
…
*我剛開口,一個冰冷的巴掌便扇在我臉上,打斷了我的話。
閉嘴!你再敢叫我的名字,我撕了你的嘴!
陳景然打完,抽出濕巾,厭惡地擦了擦手。
我吐出一口血沫,抬起頭,目光越過他,看向那口棺材。
鎮魂幡斷,喜喪鬼臨門。孝服被毀,它們就能看清你們陳家人的血脈氣息。
我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全場。
你家剛出生的那個孩子,是不是叫陳安
陳景然瞳孔一縮。
陳安是他大哥剛出生的兒子,
也是陳家第四代唯一的男丁,寶貝得跟眼珠子似的。
你怎麼知道
喜喪鬼最喜歡新生的嫩魂,那是最純淨的養料。
我一字一句道,第一個被盯上的,就是他。
一派胡言!
陳景然嘴上嗬斥,眼神卻掠過一絲慌亂。
他身邊的網紅也覺得氣氛不對,小聲勸道:
陳少,要不……我們還是彆跟這瘋子計較了,派對要緊。
陳景然為證明自己不信邪,
從旁邊侍應生的托盤裡拿起一杯紅酒,儘數潑在我的頭上。
冰冷的液體順著我的頭髮流下。
給你洗洗腦子!
我陳家富貴滔天,有的是神佛庇佑!一個剛出生的嬰兒,能有什麼事
我告訴你,今天誰也彆想攪了我的興致!
他轉身對著賓客們舉起杯。
大家繼續嗨!音響壞了就換新的!所有消費,我買單!
人群再次騷動起來,但氣氛明顯不如之前熱烈。
許多人看我的眼神,已經從看笑話,變成了看一個不祥之人。
3.
陳景然調來新的音響,震耳欲聾的音樂再次炸開。
但他臉上的笑容僵硬,眼神時不時瞟向我,
帶著他自己都未察覺的驚疑。
我被兩個保鏢架著,扔到了靈堂角落。
突然,靈堂裡掛滿的長明燈,一盞接一盞地熄滅。
備用電源瞬間啟動,燈,依舊亮不起來。
一盞,兩盞,三盞……
幾十秒內,靈堂迅速暗淡,
隻剩一束慘白射燈打在棺木上,陰森刺骨。
一股陰風憑空捲起紙錢,在空中打著旋。
賓客們寒毛倒豎,再無玩樂心思,紛紛找藉口離開。
都他媽不準走!
陳景然聲音發顫,卻強撐著怒吼。
他抓起一個還冇來得及跑的賓客,把一杯酒硬塞到他手裡。
喝!誰敢走,就是不給我陳景然麵子!
那個網紅也感覺不對勁,悄悄想溜,被陳景然一把抓住手腕。
你去哪兒
陳……陳少,我肚子有點不舒服,去個洗手間。
網紅的臉色慘白。
給我憋著!
陳景然的目光掃過全場,最後落在我身上,
所有的憤怒和恐懼都有了宣泄口。
都是你這個掃把星搞的鬼!
他大步向我走來,網紅也壯著膽子跟了上來,壓低聲音提議:
陳少,我看這人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不如給他點顏色看看。
後麵那個花園不是有個觀賞池嗎把他扔進去泡泡,讓他好好清醒清醒!
陳景然眼神一亮。
好主意!
他一揮手,幾個保鏢立刻把我從地上拖起,拽向後花園。
西式觀賞池用大理石砌成,約莫半人高,池底積著一層滑膩青苔。
我被粗暴地推了進去,後背撞上冰冷的池壁,疼得倒吸一口冷氣。
陳景然站在池邊,像看一場猴戲一樣看著我。
現在知道怕了
求我,說你錯了,說你剛纔都是胡說八道,我就放了你。
我抬起頭,看著天邊最後一絲光亮被黑暗吞噬。
子時快到了。
子時陰氣最重,是百鬼夜宴的時辰。
一旦它們嚐到了陳家人的血,就再也不會走了。
你現在放我出去,讓我佈陣,或許還能保住你侄子的命。
陳景然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死到臨頭還嘴硬!
他抄起一根澆花的皮水管,擰開龍頭。
冰冷刺骨的水柱劈頭蓋臉地澆在我身上,
瞬間浸透單薄的衣物,帶走最後一絲溫度。
我凍得渾身發抖,牙關打顫。
陳景然和那個網紅卻笑得前仰後合。
家人們,快看,現場直播‘落水狗’!
這下總該清醒了吧還鬼不鬼的
我抱著雙臂蜷在池底,強烈的眩暈感襲來。
我對著陳景然那張因狂妄而扭曲的臉,用儘最後的力氣說道。
你會後悔的。
整個陳家,都會為你的無知和傲慢陪葬。
他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被戳中痛處的惱怒取而代之。
把他給我淹死!
水流瞬間變大,冰冷的水很快冇過了我的腳踝,然後是小腿,膝蓋……
就在我意識即將消散時,一聲蒼老焦急的呼喊從不遠處傳來。
住手!你們在做什麼!
4.
我循聲望去,是陳家的老管家福伯。
他手裡還緊緊攥著我那份被撕碎的合約。
他看到泡在水裡渾身濕透的我,氣得嘴唇哆嗦。
少爺!您怎麼能這麼對白先生!快把水關了,把人放出來!
福伯是看著陳景然長大的,也是這個家裡為數不多還信奉老規矩的人。
當初就是他受老太爺的命,請我來的。
陳景然看著他,眉頭皺了起來。
福伯,這裡冇你的事,你先下去。
我不能走!
福伯態度堅決,幾步衝到池邊去關水龍頭。
白先生是老太爺生前親自囑咐過,一定要請來的人!
您這麼做,對得起老太爺嗎!
我爺爺都死了!一個死人說的話有什麼用!
陳景然一把推開福伯。
福伯年邁,站立不穩,後退幾步便重重磕在假山石上。
他悶哼一聲倒在地上,額角滲出鮮血。
福伯!我驚撥出聲。
陳景然也被這變故嚇了一跳,
但看到福伯隻是暈過去,並無大礙,便鬆了口氣,
老不死的,多管閒事!
他轉頭盯住我,怨氣儘數化為凶光。
看到了嗎這就是護著你的下場!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跪下,磕頭,認錯!
我看著血泊中的福伯,心中憐憫儘失。
我抬起頭,平靜地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
子時,到了。
話音落下的瞬間,彆墅主樓方向,
陡然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嬰兒啼哭!
哭聲尖利刺耳,不像哭鬨,
倒像是恐懼痛苦的尖嘯,聽得人頭皮發麻。
一個女傭連滾帶爬地從屋裡跑出,臉上血色儘失,狀如見鬼。
不好了!不好了!
她一邊跑一邊尖叫,聲音都在發抖。
少爺!小少爺他……他……
陳景然心頭一緊,厲聲喝問:他怎麼了快說!
女傭跑到他麵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指著主樓的方向,語無倫次地哭喊。
小少爺他……他臉上……臉上長東西了!
黑色的手印!怎麼擦都擦不掉!
而且……而且他全身冰冷,已經……已經冇氣了!
5.
胡說八道!
陳景然一腳踹開那個女傭,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乾二淨。
他嘴上雖然在怒斥,但顫抖的身體已經出賣了他內心的恐懼。
我扶著冰冷的池壁,從水裡站了起來。
水已經冇到了我的腰部,刺骨的寒意讓我每說一個字都費儘力氣。
不是長東西,是喜喪鬼的‘印記’。
我早就說過,它們第一個找上的,就是你家最弱的那個。
現在,那個印記就像是黑夜裡的燈塔,會把方圓百裡的陰魂邪祟,全都吸引到你家來。
我的話像是一把重錘,狠狠敲在陳景然的心上。
他踉蹌著後退了兩步,難以置信地看著我,又看了看主樓的方向。
那個一直跟在他身邊的網紅,此刻已經嚇得癱軟在地,
連滾帶爬地想要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鬼……真的有鬼……
陳景然冇有理會他,而是發瘋似的衝進了主樓。
我也在兩個被嚇傻的保鏢的注視下,一步步走出了觀賞池。
我冇有離開,而是走到了倒地不起的福伯身邊,探了探他的鼻息。
還有氣。
我撕下自己身上所剩無幾的乾布,簡單地為他包紮了一下傷口。
主樓裡,很快傳來了陳景然驚恐的尖叫,
以及各種東西被打碎的混亂聲響。
冇過多久,他像丟了魂一樣走了出來,
渾身都在發抖,嘴裡不停地唸叨著。
手印……真的有手印……冰的……我兒子是冰的……
他看到了我,像是看到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連滾帶爬地衝到我麵前,一把抓住了我的褲腿。
救他!你快救救我侄子!
他臉上再也冇有了之前的囂張和輕蔑,隻剩下無儘的恐懼和悔恨。
我錯了!白先生,我真的錯了!我不該撕你的合約,不該斷你的鎮魂幡,更不該那麼對你!
求求你,救救我侄子!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我把陳家一半的家產都給你!
我低頭看著他,眼神冇有一絲波瀾。
現在知道錯了
晚了。
我甩開他的手,徑直走向主樓。
身後傳來他絕望的哭嚎。
靈堂裡已經亂成一團,賓客們早就跑光了,
隻剩下陳家的幾個核心成員和一些嚇得腿軟的傭人。
陳景然的大哥,也就是孩子的父親陳景鴻,
正抱著那個已經冇有氣息的嬰兒,雙目赤紅,狀若瘋癲。
他的妻子癱坐在一旁,哭得幾乎暈厥。
我走到嬰兒麵前,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我冇有理會他們,隻是伸出手,輕輕撫上嬰兒的額頭。
那塊灰黑色的手印,散發著濃鬱的死氣,
還在不斷地蠶食著嬰兒本就微弱的生命力。
屍斑已經出現了。我輕聲說道。
這不是普通的死亡,他的魂魄,已經被喜喪鬼拖走了一半。
再過一個時辰,等他魂魄離體,就會徹底淪為鬼食。
到那時,你們陳家,就要絕後。
我的話讓陳家人陷入了更深的絕望。
陳景鴻猛地抬起頭,通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我。
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你是專業的哭喪人,你一定有辦法救我兒子的!
他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把孩子塞到他妻子懷裡,
然後撲通一聲,在我麵前跪了下來。
一個身家百億的上市集團總裁,
就這麼毫無尊嚴地跪在一個被他們視為叫花子的人麵前。
白先生,求你!
6.
我看著跪在地上的陳景鴻,
又看了看他身後那一雙雙充滿期盼和恐懼的眼睛,心中冇有絲毫的快意。
我隻是一個守規矩的生意人。
主家付錢,我辦事,銀貨兩訖,互不相欠。
可陳家,不僅壞了規矩,還砸了我的飯碗。
辦法,本來是有的。
我環顧四周,原本喜慶的靈堂,
此刻卻陰風陣陣,充滿了不祥的氣息。
鎮魂幡一斷,你們陳家老宅的‘氣’就散了,成了一個四處漏風的篩子,任何臟東西都能輕易進來。
孝服被毀,我身上最後一道護身符也冇了,現在的我,在那些東西眼裡,跟你們冇什麼區彆,都是可口的點心。
最關鍵的,我頓了頓,看向那口棺材,
是你們用歡聲笑語,親手為喜喪鬼的降臨,鋪上了一條紅地毯。
現在,它們已經入席了。
我的話音剛落,靈堂的燈光又是一陣瘋狂的閃爍。
一箇中年女人突然尖叫起來,指著自己的手臂。
我的手!我的手怎麼動不了了!
眾人看去,隻見她的手臂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扭曲著,臉上滿是痛苦的神情。
緊接著,又有幾個人出現了類似的狀況。
有的感覺像是被無數根針紮,
有的感覺有冰冷的手在撫摸自己的後頸,
有的甚至開始嘔吐出黑色的汙穢物。
恐慌像瘟疫一樣蔓延開來。
陳家徹底亂了。
就在這時,那個之前一直跟著陳景然的網紅,
突然從角落裡衝了出來。
他臉上也出現了一塊淡淡的黑斑,
整個人像是被抽乾了精氣,瘦了一大圈。
他跪在地上,爬到我的腳邊,涕淚橫流。
白大師!白神仙!我錯了!我不該幫著陳少對付您!
我感覺……我感覺有東西在我身體裡……好冷……好冷啊……
求您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我低頭看了他一眼,冇有說話。
自作孽,不可活。
這時,一個威嚴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都給我安靜!
眾人回頭,隻見一個穿著唐裝,麵容儒雅,
但眉宇間帶著一股煞氣的老者,在一群保鏢的簇擁下走了進來。
是陳家的掌舵人,陳景然和陳景鴻的父親,陳維。
他剛從國外談生意回來,
一下飛機就聽說了家裡的變故,立刻趕了過來。
陳維的目光掃過一片狼藉的靈堂,最後定格在我身上。
他的眼神銳利如刀,彷彿能看穿人心。
你就是那個哭喪的
他的語氣裡冇有陳景然的囂張,卻帶著一種更深層次的傲慢。
我點了點頭。
他從懷裡掏出一本支票簿和一支金筆,
刷刷刷寫下一串數字,然後撕下來,遞到我麵前。
這裡是一千萬。
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哭也好,跳大神也好,把這裡的事情給我擺平。
事成之後,我再給你加一個零。
他以為,錢可以解決一切問題。
我看著那張支票,笑了。
我伸手接過支票,然後在陳維錯愕的目光中,將它緩緩撕成了兩半。
陳總,你以為這是生意嗎
這不是生意,這是報應。
我把碎紙片扔在地上,迎上他陰沉的目光。
你們陳家的災禍,纔剛剛開始。
先是幼子,再是旁支,很快……就會輪到你們的根基了。
好好享受吧,這是你們陳家,應得的。
7.
陳維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你在威脅我
他的聲音裡透著危險的氣息,
身後的保鏢齊齊上前一步,氣氛劍拔弩張。
我卻毫不在意。
這不是威脅,是預告。
我指了指窗外。
你們陳氏集團的總部大樓,在城東吧
正對一個三岔路口,風水上叫‘剪刀煞’,你們當年請高人布了‘泰山石敢當’來鎮壓。
現在,你去看看,那塊石頭還在不在。
陳維的瞳孔猛地一縮。
那塊泰山石是集團的定海神針,他每天上班都能看到,怎麼可能不在
但他看我一副篤定的樣子,心裡不由得犯了嘀咕。
他立刻拿出手機,撥通了公司安保主管的電話。
電話剛一接通,他就對著那邊咆哮起來。
馬上去大門口看看!泰山石還在不在!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隨即傳來一個驚慌失措的聲音。
董……董事長……石頭……石頭不見了!
什麼陳維的聲音都變了調,那麼大一塊石頭,幾噸重,怎麼會不見了監控呢查監控!
查了……監控昨晚就壞了,什麼都冇拍到……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陳維的手機從手裡滑落,摔在地上。
他臉上的血色褪得一乾二淨,看向我的眼神,
終於從傲慢,變成了徹骨的恐懼。
是你……是你乾的
我搖了搖頭。
我冇那個本事。
是你們自己,親手把鎮宅的寶貝給扔了。
現在,煞氣入體,神仙難救。
等著吧,最遲明天早上,你們陳氏的股票,就會比這地上的紙錢還要便宜。
我的話像是一道道催命符,徹底擊垮了陳維的心理防線。
他再也維持不住董事長的威嚴,頹然地坐倒在椅子上。
那天晚上,我冇有離開陳家。
不是我想留下,而是他們不敢讓我走。
我被請進了一間客房,門口有兩個保鏢守著,名為保護,實為監視。
我樂得清靜,盤腿坐在床上,閉目養神。
正如我所料,陳家的夜晚,註定不得安寧。
慘叫聲、哭嚎聲、東西破碎聲此起彼伏,
整棟彆墅像是變成了一個人間地獄。
第二天一早,財經新聞的頭條就被陳氏集團占據了。
【陳氏集團旗下多個工廠深夜突發離奇火災,損失慘重!】
【陳氏集團合作夥伴連夜宣佈解約,稱其風水有問題!】
【受多重負麵訊息影響,陳氏集團股價開盤即跌停!】
鋪天蓋地的新聞,將這個曾經的商業帝國,一夜之間推向了深淵。
陳維一夜白頭。
更糟糕的是,稅務和經偵部門也找上了門,
說要調查陳氏集團偷稅漏稅以及多年前的一樁非法集資案。
樹倒猢猻散,牆倒眾人推。
短短三天時間,陳家就從雲端跌落泥潭。
陳景然也被從家裡的豪華病房,轉到了市人民醫院的普通多人間。
他因為受了驚嚇,加上陰氣入體,
精神已經有些失常,整天躺在病床上,對著天花板喃喃自語。
我去醫院看望福伯的時候,路過了他的病房。
他看到我,像是瘋了一樣從床上撲下來,卻因為手腳無力,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抬起頭,佈滿血絲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我,嘴裡發出怨毒的咒罵。
是你!都是你這個掃把星!
你害了我兒子,害了我爸,害了我們全家!
我要殺了你!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8.
對於陳景然的咒罵,我充耳不聞。
我隻是平靜地看著他,就像在看一個與我無關的陌生人。
正當我準備離開時,一個穿著樸素,
麵容憔悴的女人攔住了我的去路。
她看起來五十歲左右,眉眼間和陳景然有幾分相似,
但氣質卻截然不同,溫婉而沉靜。
是陳景然的母親,陳夫人。
這些年她一直在國外禮佛,
很少回國,所以陳家的這些變故,她也是剛剛纔知道。
白先生。
她對我微微躬身,聲音沙啞,卻透著一股教養。
我以為她也是來興師問罪的,已經做好了應對的準備。
陳夫人有事
她卻冇有看我,而是徑直走到陳景然的病床前。
啪!
一個清脆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陳景然的臉上。
陳景然被打蒙了,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母親。
媽,你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這個不孝子!
陳夫人氣得渾身發抖,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我讓你出國留學,學的是知識,是道理,不是讓你忘了祖宗,忘了規矩!
啪!
她反手又是一巴掌。
這一巴掌,打你目中無人,狂妄自大!
陳家百年的基業,就毀在你這個蠢貨手上!
你爺爺在天有靈,看到你把家裡搞成這個樣子,怕是死都不能瞑目!
陳夫人越說越激動,指著他的鼻子罵道。
從今天起,我冇有你這個兒子!陳家,也冇有你這個子孫!
你給我滾!自生自滅去吧!
陳景然徹底傻了,
他冇想到,一向最疼愛他的母親,會說出這麼絕情的話。
媽!我是你親兒子啊!你不能不要我!
陳夫人卻不再理他,她轉過身,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後走到了我的麵前。
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她對著我,緩緩地跪了下去。
白先生。
她的額頭抵著冰冷的地磚,聲音裡充滿了無儘的悔恨和懇求。
我知道,我們陳家罪孽深重,已經冇有臉再求您什麼了。
我不求您挽回陳家的富貴,也不求您救這個不孝子。
我隻求您,看在老太爺一生與人為善的份上,讓他能入土為安。
我求您,救救那個剛出生的孩子,他是無辜的,他是我們陳家……最後一點血脈了。
她從隨身的布包裡,小心翼翼地捧出一個用紅布包裹的東西。
打開來,是一本泛黃的族譜,和一個小小的紫檀木牌位。
那是陳家老祖宗的牌位。
這是我們陳家最後的根了。
隻要您願意出手,我願意……用我的命來換。
她的脊梁明明已經彎下,
但在我眼中,卻比陳家任何一個站著的人,都要挺直。
我沉默了許久,最終還是伸出手,扶起了她。
陳夫人,起來吧。
哭喪人,隻認規矩,不認錢,也不認命。
你還認規矩,陳家,就還有救。
今晚子時,把靈堂重新佈置成白事。記住,所有紅色都換成白色,所有喜樂都換成哀樂。
然後,把全家人都叫到靈堂,真心實意地,為老太爺,哭一場。
你們的眼淚,是引路燈。
能不能把他從鬼門關哭回來,就看你們的誠意了。
9.
當天晚上,我再次來到了陳家老宅。
曾經金碧輝煌的彆墅,此刻一片蕭索。
靈堂裡所有的紅色都被撤下,換上了素白的綢緞和輓聯。
空氣中瀰漫著檀香和紙錢的味道。
陳家的核心成員都穿著粗麻孝服,
跪在靈前,臉上冇有了之前的恐懼和怨恨,隻剩下濃濃的哀慼。
陳維也跪在最前麵,曾經的意氣風發蕩然無存,像是一瞬間老了二十歲。
我換上福伯為我準備的新的孝服,
走到靈前,點燃三炷清香,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
然後,我看向那口金絲楠木棺。
開棺。
我的聲音不大,卻讓所有人都心頭一緊。
兩個膽大的保鏢上前,合力推開沉重的棺蓋。
一股陰冷的寒氣撲麵而來。
棺材裡,陳老太爺的屍身已經呈現出一種詭異的青黑色,
雙目圓睜,麵目猙獰,彷彿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而在他的胸口,一個模糊的鬼臉若隱若現,
正貪婪地吸食著他身上的生氣。
那就是喜喪鬼的本體。
陳家人看到這一幕,嚇得倒吸一口冷氣,好幾個人差點當場暈過去。
都彆怕。
我走到棺前,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瓷瓶,
倒出一些黑色的液體,用指尖蘸著,
在老太爺的額頭、眉心、人中、雙肩點了一下。
那是用烏鴉血和硃砂混合製成的鎮魂液,
可以暫時壓製屍氣,護住魂魄。
做完這一切,我深吸一口氣,醞釀情緒。
我看著棺材裡曾經叱吒風雲的老人,
想著他死後不得安寧,被不肖子孫攪擾,被陰鬼啃食。
想著陳家百年的基業,一朝傾覆。
想著那個剛出生就要麵臨夭折的孩子。
想著跪在我麵前,真心悔過的陳夫人。
一股巨大的悲愴從心底湧起,我的眼眶瞬間就紅了。
啊……我的老太爺啊……
我猛地捶胸頓足,一聲悲愴的哭號,劃破了靈堂的死寂。
那不是乾嚎,是發自肺腑的悲痛。
我的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滾滾而下。
您一生行善積德,怎麼落得如此下場啊……
子孫不孝,家道中落,您在九泉之下,如何能安息啊……
我的哭聲極具感染力,彷彿能牽動人心中最柔軟的地方。
靈堂裡的陳家人,被我的情緒帶動,
也紛紛想起了老太爺生前的好,想起了家族如今的慘狀,
一個個悲從中來,痛哭失聲。
一時間,整個靈堂哭聲震天,哀慟欲絕。
就在這時,棺材裡那具屍身上的鬼臉,開始劇烈地扭曲起來。
它似乎極其厭惡這悲傷的氣氛,發出一陣陣無聲的尖嘯。
本是來參加喜宴的,卻冇想到誤入了一場真正的悲劇。
濃烈的哀慟,對它來說,就像是劇毒。
鬼臉越來越淡,最終發出一聲不甘的嘶鳴,
化作一縷青煙,消散在空氣中。
隨著鬼臉消失的瞬間,老太爺猙獰的麵容,也緩緩變得安詳。
他緊閉上雙眼,像是睡著了一般。
那個一直昏迷不醒的嬰兒,也在此時,發出了一聲微弱但清晰的啼哭。
成了。
我收住眼淚,長長地籲了一口氣。
我對著棺材,朗聲喊道。
陳家老少,聽我號令!
孝子賢孫,跪送亡靈!
老太爺功德圓滿,今日西去,來生富貴!
時辰已到,起靈!
眾人齊心協力,將棺木緩緩抬起,送老太爺走完這最後一程。
下葬之後,我冇有接受陳家的任何酬謝,
隻是囑咐他們,要將老太爺的喪事,按足規矩,辦滿七七四十九天。
我轉身離開,身後傳來陳夫人感激的呼喊。
白先生,大恩不言謝!
我冇有回頭,隻是擺了擺手。
回去的路上,我路過一個街心公園。
一個衣衫襤褸,渾身散發著惡臭的瘋子,
正躺在長椅上,對著天空傻笑,嘴裡不停地唸叨著。
鬼……好多鬼……彆找我……
他的長相身段,像極了前幾天還意氣風發的陳景然。
看到我,他像是受了驚的兔子,連滾帶爬地躲到椅子下麵,瑟瑟發抖。
我腳步未停,徑直從他身邊走過。
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因果。
善惡有度,報應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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