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梟雄傳 第6章 投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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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哥哥為何這般說？”
秦明不由一陣驚愕，問道！
晁蓋放聲大笑！
“兄弟，你可曾想過，這宋公明一心想要踏入官場，口口聲聲說是要為兄弟們謀求前程，實則是想借兄弟們之手來記足他的私慾，這點你可有考慮？”
不容秦明分說，晁蓋繼續說道！
“據我所知，我被埋入棺木的第二日，宋江便急不可耐地將聚義廳改名忠義堂。何為忠義？無非是要卑躬屈膝地向官家儘忠罷了。他早就將忠義二字視為踏入官場的墊腳石。”
“當年宋江為篡奪梁山泊主之位，每逢戰事皆主動請戰，每戰必招兵買馬，籠絡英雄豪傑，一步步將我架空，使我逐漸淪為傀儡。到頭來，江湖之上隻聞梁山上有宋江，而不知有晁蓋。唉，追根究底，都怪我當初對他過於信任，以致落得個身敗名裂的下場。怪不得彆人，隻怪我自已太過輕信彆人，將兄弟情義看的太重了……秦明兄弟，不知我說的可對？”
這一番話落地有聲，振振有詞，說的秦明是瞠目結舌，無言以對。
“我知道你秦明還是想要歸順朝廷，期盼著光宗耀祖，你本是青州兵馬統製，世代清白，卻落草為寇，背了反賊的罵名，夜裡想起列祖列宗，怕是也難安睡吧？
晁蓋話鋒一轉。
“可是你可曾想過，如今朝廷腐朽昏聵，奸佞之臣掌控朝政，百姓生活苦不堪言，這樣的主子，你是否值得為其賣命？而且當年梁山攻打青州，斬殺知府慕容彥達，那慕容彥達乃是當今慕容貴妃之兄，此等血海深仇，慕容貴妃豈會坐視不管？你們招安之後，豈能有好結局？再者，蔡京、高俅之輩都是與梁山有著刻骨仇恨，也不會輕易放過你們，這種種緣由，秦明兄弟可曾想過？”
秦明此時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甜酸苦辣鹹攪在一起，說不清什麼滋味，隻覺得進退皆是兩難，胸中說不出的憋悶……
許久，秦明幽幽說道！
“天王哥哥，你說的這些兄弟我都明白，可公明哥哥待我等不薄，我怎能違逆他的意思，棄他而去。”
“不薄？”
晁蓋放聲大笑，像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似的，他用手指著秦明，厲聲說道！
“秦明啊秦明，你實在是愚不可及，荒誕至極。你好好想想，當年在青州，是何人令你踏上這落草為寇的絕路，雖說慕容彥達殘害了你的妻兒，但這一切的元凶是誰，你可曾想過？宋江那賊子為了讓你入夥，喪心病狂，不擇手段。竟派王英等人假扮你的樣子，屠戮青州百姓，慕容彥達這纔不分青紅皂白滅你記門，這一切說到底罪魁禍首便是那宋江，可笑的是你還不明事理，為其效命。你這不是兄弟情深，簡直就是愚忠，不可救藥。”
晁蓋頓了頓，繼續說道！
“那宋江為了讓你死心塌地為其賣命，將花榮的妹子許配給你，可你捫心自問想想，這場無愛的婚姻你幸福嗎？你愛她嗎？這樣的生活是你想要的嗎？你不過是宋江棋盤上的一枚棋子。這樁婚姻，是宋江用花榮的親情、用你的歸宿讓賭注，逼你斬斷所有退路，隻能跟著他宋江，任他擺佈驅使，一條道走到黑。”
晁蓋語重心長地說道！
“兄弟，醒醒吧，莫再執迷不悟，一錯再錯了……”
史二也走過來，拍拍秦明的肩膀。
“秦明兄弟，迷途知返，善莫大焉啊…………”
晁蓋的一字一句猶如千斤大錘，狠狠地砸在秦明心上……
秦明呆立著，雙眼無神，嘴唇哆嗦著，猛地踉蹌著後退幾步，蹲在地上，雙手撕扯著頭髮，痛苦地說道！
“這一輩子，我活的人不人鬼不鬼，簡直如通傀儡，任人擺佈，連愛與不愛，都由不得自已…………”
說罷，秦明放聲痛哭起來，就像一個三歲孩童似的，彷彿積攢了半生的委屈、恨意與不甘，全都在這一刻衝破了枷鎖。他雙手捂著臉，肩膀劇烈顫抖，哭聲嘶啞而絕望，冇有半分梁山好漢的剛毅，隻剩被命運反覆磋磨後的脆弱。
哭聲在房間裡迴盪，帶著撕心裂肺的痛，彷彿要將這些年所受的所有苦難，都通過這哭聲傾瀉而出。
此時他想起青州瓦礫場的焦土與妻兒的哭喊，想起宋江設計的婚姻枷鎖，想起自已如通傀儡般被擺佈的人生，那些強撐的堅硬外殼轟然碎裂，他本是朝廷兵馬統製，何等風光，前程似錦，卻落得家破人亡、身不由已的下場，連哭一場都要等到此刻纔敢放肆地宣泄……
秦明漸漸停止了哭聲，擦去臉上的淚水，猛然屈膝跪倒，抱拳道！
“天王哥哥，小弟從此願追隨哥哥鞍前馬後，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說完秦明深深一拜下去。
晁蓋疾步上前將其攙起，一臉鄭重地說道！
“賢弟，自此往後，你我兄弟攜手並肩，共創新天地。”
晁蓋隨後笑道！
“秦明兄弟，我給你介紹一人，日後咱們便是一家人了。”
史二笑嗬嗬地走過來，拱手作揖道！
“秦明兄弟，日後還望多多提點。”
“兄弟，你可知這史二是何人，說來，他與咱們梁山也頗有淵源，他便是那曾頭市教師史文恭的嫡親弟弟——史文通。”
“噢…………”
秦明吃了一驚。
史文通麵露悲色，緩緩說道！
“當年我在外拜師學藝，聞得梁山泊攻打曾頭市，心急如焚，匆忙下山，隻可惜為時已晚，曾頭市已化作一片廢墟，全莊之人皆遭屠戮，無一倖免。我哥哥也…………”
史文通眼神中閃過一絲狠厲，指節緊握，哢哢作響。
晁蓋歎息一聲！
“一日，我外出辦事，偶遇文通，二人一見如故，惺惺相惜，大有相見恨晚之感，此後，文通便在我莊中住下。說到底，我們都是有著共通仇人，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秦明麵露難色，猶豫道！
“兄長，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晁蓋爽朗地笑道！
“自家兄弟，但說無妨。”
“兄長，文通兄弟的兄長史文恭可是與你有不共戴天之仇啊，當年你那一箭……”
史文通憤然說道！
“秦明兄弟有所不知，我家兄長雖非正人君子，卻也不屑行此卑鄙之事，他武藝高強，何須暗箭傷人，而且在箭上刻下‘史文恭’三字，此乃明擺的賊喊捉賊！”
晁蓋亦頷首！
“文通兄弟所言甚是，這事我這些年也一直在想，我當年中箭之事甚是蹊蹺，史文恭一世豪傑。斷不會行此卑劣之舉，必定是那宋江黑廝設下奸計，嫁禍於人。”
秦明忽然問道！
“那前幾日鬼臉兒杜興被害，不知此事與哥哥可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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