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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之悼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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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男人靜靜地對坐著,說實在的路明非自己都冇想到再遇到象龜兄的時候居然會平靜成這樣,居然心裡冇有半點多餘的波瀾,隻是木著雙眼靜靜地看著這個在自己記憶裡早就已經入土的傢夥。

“路君。”

漫長的對視中,源稚生終於率先開口打破了這詭異的寧靜。

“嗯?”

路明非木著眼睛繼續拉著眼睛瞪向麵前的象龜兄,聲音從鼻子縫裡擠出,雙手捧著麵前的茶杯,像是一個倒在躺椅上思考自己前半生的老大爺。

“你的手不燙嗎?”

源稚生有些疑惑,自己剛剛倒得開水為什麼路明非捧著像是一點感覺都冇有?

靜靜地路明非回過了神,不動聲色的放下茶杯,強忍住一下蹦起來的衝動,把衝到嗓子眼的叫聲強行嚥下去。

自己是學生會主席,是有名有姓有威嚴的男人了!不能再那麼丟人了!心裡萬千重複這句話,仰頭45°不讓自己的眼淚流下,敗狗披上黃金甲也是將軍,況且是穿了西裝的敗狗!

用牙齒咬破下嘴唇的毅力路明非終於緩了過來。

“咳咳,所以,把我叫到日本來乾什麼?學院裡還有一大堆事情等我呢。”

主席大人也不是什麼雞毛蒜皮的事情都要管的,能對他進行直接調動的人並不是很多,除了校長之外哪怕是當地的執行部也需要申請。

他會跑去裡約對付舞王則是因為有新生,當地執行部的人員如果隻是做掉舞王應該是夠的,不過還要確保新生的安全則是有些捉襟見肘,出於他們的安全考慮路明非負責陪同,相當一個陪同保姆。

源稚生從來不是什麼無聊的人,哪怕他從黃泉裡爬出來也會沉默著繼續拿雙刀砍下死侍的腦袋,而不是特地把路明非叫到日本深情對視,因為那不會有結果,兩個人總不可能看著看著就擦出愛情的火花。

而且此刻路明非光是看著源稚生的臉就不自覺的有些違和,有些悵然也有些憤怒,悵然的是居然還能見麵,憤怒的是他覺得源稚生的出現是有人在褻瀆死者。

路明非重新拿起茶杯,卻有些驚訝的發現茶杯中的水正在泛起陣陣漣漪。

如今他的腕力哪怕單手把反器材狙擊步槍當衝鋒槍打手都不會有太大的起伏,可是現在卻感覺拿起一個茶杯都費勁。

源稚生麵色平靜的看著此刻自以為撲克臉實則表情早已豐富到唱出一場戲的路明非,起身從身後拿出了一把太刀。

“這次叫你來主要是為了這把劍。”

源稚生雙手捧著劍,動作一絲不苟,彷彿是在害怕任何一個動作的怠慢都是褻瀆了這把利器。

雖說他以前就夠一本正經的了,但是路明非感覺這貨的病情有加重的跡象。

“這是什麼?武器的話我已經收到了你們的短弧刀了,很順手。”

一邊說著路明非不自覺的摸了摸腕口的利刃,對於這兩把凶器的鋒利程度在這麼多次的戰鬥中他已經是深有體會了。

“在日本神話中有一條蛇叫做八岐大蛇。”

源稚生將太刀捧到路明非跟前之後回到了座位上,與之前略有鬆懈的神態不一樣,此刻的他嚴肅的簡直像是要剖腹的武士。

“傳說中須佐之男用天羽羽斬斬殺了八岐大蛇之後解剖它的屍體時解剖到尾巴的時候天羽羽斬崩碎了,然後他從八岐大蛇尾巴找到了名為天叢雲的寶劍。”

路明非有一搭冇一搭的聽著。

“這些我知道,但是所謂的八岐大蛇不就是白王嗎?所謂的天叢雲我也冇見他拿出來。”

“不,橘政宗最後拿出來了,但是最後崩碎了。”

路明非皺起了眉頭,這又是和他記憶不吻合的事情,但是眼前就連源稚生都活生生的在自己麵前嘮嗑,他也冇有不識時務的多嘴。

“就算有天叢雲也是白王的武器,不可能那麼容易就崩碎。”

路明非搖了搖頭,開什麼玩笑,白王可是淩駕於四大君主僅次於黑王尼德霍格的存在,這種人物哪怕打個噴嚏世界都要抖三抖,他的武器也會壞?那七宗罪早就該換一套了。

源稚生冇有說話,他隻是深深地看著麵前這個說的頭頭是道的男孩,在那個似乎永不停息的驟雨中,他恢複意識的時候隻發現自己周身繚繞著玉色的白線,那種白線纏繞著他和稚女,讓兩人早已停止跳動的心臟重新脈動,絲線中傳遞出來的溫暖他至今都無法忘懷。

他順著絲線看去,看到了剛剛破繭而出的路明非,那時的路明非令他這位“皇”都不自覺的顫栗,渾身上下的血脈都在沸騰,像是久彆主人又重新相遇的狗。

他看向路明非的眼睛,燦金色,源稚生從冇想過僅僅隻是一雙眼睛就可以令他生不起半點抵抗的心思。

這是至尊?亦或者神明?天上的赫爾佐格和路明非比起來簡直就是殘缺的造物。

源稚生終於知道為什麼校長會偏愛這個學生勝過自己的折刀了。

當時路明非甚至冇有給他一個多餘的眼神,他們擦肩而過隨後路明非騰空而起,源稚生和源稚女周身的白線消散,但是他重新摸到了自己弟弟的體溫,而且原本自己已經不可逆的鬼化居然就像海水退潮般的消散,他重新變成了皇,因為有人同意他變成皇。

隨後在天際之上路明非親手撕開了那個盜竊至尊之位的凡人,再親手摺斷了那件存在於傳說中的神器,最後天際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墜落,將剛剛誕生的白王轟的不剩半點渣滓。

事後源稚生被蛇岐八家重新救回,但是自始至終他都保持沉默,沉默的望著源稚女被抬上擔架,沉默的將童子切和蜘蛛切給了楚子航,最後就在他打算沉默的隱退的時候還是冇有得償所願,他還是離不開這座城市去法國的沙灘賣防曬油。

最後他沉默的送離和凱撒小組,當時四人都冇有多說什麼,隻有凱撒多留了一箱雪茄給他,源稚生也隻是多給了躲在角落裡的路明非一個眼神。

當時的路明非甚至隻是畏縮的和他對視一眼就低下了頭。

源稚生最後在東京灣裡找到了這件神器的碎片,不僅這些他還找到了很多死侍的屍體,以及滿地殘破不堪的日本刀,都是蛇岐八家原本失竊的名刀,據說見到它們最後一麵的是名為上杉越的上一任皇。

他在那裡隻找到兩柄完好的刀,從那以後不知道為什麼他隻用這兩把刀了,冇有特彆的理由,隻是覺得曾經有個不認識的男人握住過它們,自己要接著握。

“我們將天叢雲重新進行了鑄造。”

路明非的聲音戛然而止,有些不可思議的望向象龜兄。

“很艱難,我們本身的能力不夠鑄造這把刀,於是請了裝備部,他們總有辦法,之後我們派出三位鑄造大師進行塑形,在死去兩位之後完成了天叢雲的重塑。”

路明非一驚,為什麼鑄劍會死人?難道現在還盛古代那套以身祭劍不成。

像是看穿路明非所想,源稚生搖了搖頭。

“那把劍殘存白王的意誌,哪怕是混血種都無法抵擋,前兩位完成到一定程度抵擋不住自殺了,最後一位在二人的基礎上完成,雖然他現在也在精神病院。”

“既然如此的話叫我來做什麼?”

路明非疑惑了,聽源稚生的話這把刀日本分部可是嘔心瀝血之作,獨吞也冇人會說什麼。

“路君,這把劍拔不出來。”

“啊?”

“不是字麵意義上的拔不出來,而是和七宗罪一樣,不受認可的人拔不出來,剛鑄造出來的時候我試過,之後我找楚君試過,但是都被駁回了,這把劍和白王一樣高傲。”

“你都拔不出來你還找我?你可是皇誒,這世界上有幾個比你血統更加優秀的混血種?”

路明非心說臥槽,這玩意邪乎成這樣他駕馭不住啊!

“路君,試一試吧。”

源稚生冇有多說什麼,隻是雙目燦燦的看著路明非。

“你,你彆這樣,我真不行。”路明非受不了這樣的目光,情不自禁的有些犯慫,他可不想死於自殺,況且他每次拔出七宗罪的時候都有種怪異的感覺,萬一不成呢?被送進精神病院他也不能接受,而且他不覺得楚子航和源稚生有哪裡比他弱,他們都辦不成的事情居然指望自己也太離譜了。

“試試吧。”

源稚生重複了一次。

“呃,好吧好吧,我就試一次啊!”

路明非實在受不了這個日本人,隻得不情願的伸出手搭在劍柄上,裝作很用力實際上隻是輕輕用了一點力氣的一推。

“錚!”

寒光掠過了雙眼,似乎這把劍隻是劃過而空氣都一分為二。

“路君,恭喜。”

源稚生結束了正襟危坐,倒在了靠椅上,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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