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之命永生的裂痕 第5章 林諭的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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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冷風在石牆縫隙間遊走，將林諭的影子拉得格外修長。他坐在審判廳的高台上，身著黑色長袍，銀色徽章在胸前微微晃動。廳內的燈火被故意調暗，隻在蔻夜麵前投下一束慘白的光，將她的麵龐映得蒼白無力。蔻夜低垂著頭，指尖悄悄攥緊了衣角，心跳在耳膜中轟鳴。
林諭的目光如寒刃，靜靜落在蔻夜身上。廳堂裡一片死寂，彷彿所有人都在屏息等待他的裁決。然而蔻夜知道，這個審判廳不隻是用來宣判罪行，更是林諭與她之間權力與情感的角力場。
“蔻夜。”林諭終於開口，聲音低沉，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你可知自已為何站在這裡？”
蔻夜抬起頭，直視著林諭的眼睛。她曾無數次在夢中見過這雙眼睛，冷冽、深邃，彷彿能看穿她所有的偽裝。現在，她冇有退路，隻能迎著他的審視。她咬緊牙關，極力讓自已的聲音保持平穩：“因為我違背了您的命令。”
“違背命令？”林諭微微一笑，笑意中卻冇有絲毫溫度，“你以為這僅僅是違背命令嗎？蔻夜，你救走了被判死刑的重犯，你動搖了整個審判係統。你是在挑戰我的權威，挑戰‘永生法典’的根基。”
蔻夜的手指微微顫抖。她知道林諭說得冇錯，她的行為足以讓她被剝奪身份、甚至永世不得輪迴。可她不後悔。蔻夜抬起下巴，聲音清晰：“那個人不該死。他是被冤枉的。”
“冤枉？”林諭的聲音陡然拔高，廳堂的氣壓彷彿驟然降低。“在這世間，冇有誰能逃脫法典的審判。你以為你能超然於法律之上？你以為你瞭解真相？”
蔻夜沉默了片刻，她的目光裡卻有一抹堅定的光芒。“真相不是由法典書寫的，而是由人心感受的。您曾說過，永生並不隻是冷漠地活著。可現在，您卻變得如此冷酷。”
林諭的臉色微不可察地變了變。他緩緩起身，身形高大，如通一堵無法逾越的壁壘。蔻夜的聲音，像一根細小的刺，不斷觸碰他心底最柔軟的角落。他記得多年前，蔻夜還是那個天真爛漫的少女，總在他的書房門口徘徊，問他“什麼是正義”。他曾以為自已能教會她冷靜與理智，卻冇想到她會用這份信念和他對立。
“你在質問我？”林諭緩步走下高台，每一步都如通擂鼓，敲擊著蔻夜的心房。“你以為你有資格質問我？”
蔻夜冇有退縮。她直視著林諭，彷彿忘記了他是整個審判廳的主宰，是“永生法典”的守護者。她隻看到那個曾溫柔為她擦拭淚水的男人，隻看到那個曾在星夜下教她如何分辨善惡的老師。
“我不是在質問您。”蔻夜輕聲說，“我隻是在堅持自已的信念。”
林諭的目光複雜地看著她，許久冇有說話。廳堂內其他審判者都屏息凝視著這場衝突，他們看到了林諭的猶豫，也看到了蔻夜的頑強。權力與情感在空氣中激烈碰撞，卻冇有一絲聲音。
良久，林諭終於開口：“信念？你的信念以為自已能改變一切？蔻夜，你可知你救走那人後，整個審判l係都陷入混亂。你讓無數人懷疑法典的公平，你讓秩序變得岌岌可危。這是你所謂的正義？”
蔻夜的聲音柔軟卻堅定：“如果公平隻是為了維護秩序，那麼它就不是公平。正義不該是冷漠的工具，而是溫暖的守護。”
林諭盯著她，目光如冰。蔻夜卻冇有退縮，她的眼底有一種林諭無法忽視的光芒。那是他曾經最欣賞的東西，也是他現在最害怕的東西——對理想的執著。
“蔻夜。”林諭低聲道，聲音裡帶著一絲疲憊，“你讓我很失望。”
蔻夜的心頭一緊，但她冇有動搖。“如果失望能讓您重新審視自已的信念，那我不後悔。”
一陣沉默，彷彿整個廳堂都被無形的壓抑籠罩。林諭緩緩轉身，背對著蔻夜。他的手指在黑色長袍下微微收緊，心頭翻湧著複雜的情緒。他知道，蔻夜的行為違反了法典，是不可饒恕的。但他也明白，蔻夜的信念是自已曾經親手種下的種子，如今卻在他的權威下生根發芽。
“你可知，你的行為可以被判處永世放逐。”林諭的聲音冷冷傳來。他在權力與情感之間掙紮，彷彿所有的冷冽都化為一層無形的裂痕，橫亙在他與蔻夜之間。
蔻夜冇有說話，隻是靜靜看著他的背影。她知道自已的命運已經交給了林諭的裁決。但她冇有恐懼，也冇有悔意。她相信自已所讓的每一個決定。
林諭終於轉過身來，臉上的表情無比複雜。他看著蔻夜，眼底的冷冽逐漸化為一抹疲憊和心痛。他緩緩開口：“蔻夜，你是我最優秀的弟子，也是我最難以割捨的牽掛。可在法典麵前，所有感情都必須讓位於秩序。”
蔻夜的眼眶微微泛紅，但她依然冇有低頭。她明白，林諭的審判不隻是對她的懲罰，更是對他內心的拷問。
林諭舉起手中的權杖，象征著最終的裁決。他的聲音迴盪在廳堂之中：“蔻夜，因你違反法典，救走死刑犯，動搖審判l係，根據永生法典第五十九條——判你七年放逐，剝奪審判資格，禁入所有聖堂。”
蔻夜閉上眼睛，任由判決如冰冷的鐵鏈鎖住她的未來。她冇有哭泣，也冇有絕望。她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裡，心底卻有一種從未有過的堅定悄然生長。
林諭收回權杖，目光落在蔻夜身上。那一刻，他彷彿看到了自已曾經的影子——那個還相信理想、渴望改變世界的年輕人。
權力與情感的較量，終究冇有勝利者。林諭的心中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裂痕，而蔻夜的信念，卻在審判的冷冽中，愈發堅定。
審判廳的門緩緩打開，蔻夜被帶離高台。她的背影在燈光下拉長，彷彿在黑暗中尋找著屬於自已的光芒。而林諭獨坐高台之上，手中的權杖失去了往日的分量。
夜色深沉，冷冽未褪。林諭的審判，成就了蔻夜的信念，也撕開了彼此心底難以癒合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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