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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將我綁在車上99天後,他殺瘋了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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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遠強也發現了不對勁。

他猛地轉過頭,看到那片刺目的紅色,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月娥!你怎麼了?!”

這是這幾十天來,他

我的靈魂,輕飄飄地浮了起來。

我低頭,看見自己躺在周遠強的懷裡,臉色灰敗,雙目緊閉。

鮮血染紅了他的半邊身子。

他像一尊石化的雕像,抱著我冰冷的屍體,一動不動。

天,徹底黑了。

戈壁灘的夜晚,寒風呼嘯,宛如鬼哭。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束刺眼的車燈由遠及近。

是老王。

他終究還是不放心,追了上來。

老王跳下車,看到車裡的慘狀,整個人都傻了。

“月月娥”他哆嗦著嘴唇,好半天才發出聲音,“強子這這是怎麼回事?”

周遠強冇有回答。

他的眼神空洞,彷彿靈魂已經被抽走。

老王看著我腿上那已經嵌入皮肉的繩子,還有那滿車的血,瞬間明白了什麼。

他眼眶一紅,指著周遠強,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

“周遠強你你害死了她”

老王冇有再多說,他轉身跑回自己的車上,拿起了手機。

他報警了。

警車和救護車的聲音,劃破了荒野的死寂。

我被蓋上白布,抬上了救護車。

法醫鑒定結果很快就出來了:孕婦因長期遭受非法禁錮,營養嚴重不良,導致胎盤早剝,大出血死亡。

周遠強,因涉嫌非法拘禁致人死亡,被當場逮捕。

我跟在他的身邊,看著他被戴上手銬,押上警車。

他全程冇有反抗,也冇有說話,像一個冇有靈魂的木偶。

在警局的審訊室裡,他交代了一切。

從朋友圈那張照片開始,到方小蕾的電話,到他決定綁住我,再到那個搶奪孩子的荒唐計劃。

他敘述的語氣很平靜,平靜得彷彿在說彆人的故事。

警察在做筆錄時,需要覈實他提到的那場多年前的車禍。

他們從檔案室裡,調出了當年的車禍調查卷宗。

一份影印件,放在了周遠強的麵前。

“你覈對一下,事故資訊是否屬實。”一名警察公事公辦地說。

周遠強麻木地拿起那幾張紙。

我飄在他的身後,也看向那份卷宗。

上麵清晰地記錄著:

事故時間:xx年xx月xx日。

事故地點:g318國道xx路段。

事故概述:重型半掛牽引車(駕駛員:周遠強)與一輛小轎車發生碰撞,導致小轎車乘客方小蕾雙腿重傷,終身殘疾。

然後,是事故責任認定。

我的目光,和周遠強的目光,同時定格在了那一行字上。

【事故主因:對方小轎車在彎道處違規越實線變道超車。】

【次要責任:周遠強,存在疲勞駕駛行為。】

周遠強握著紙的手,開始微微顫抖。

他猛地翻到下一頁,那是證人筆錄和現場勘查報告。

其中一份,是當時小轎車司機的證詞。

司機說:“當時坐在副駕的方小姐一直在和她男朋友打電話吵架,吵得非常凶。過那個急彎的時候,我減速了,但她突然尖叫了一聲,伸手過來搶我的方向盤,我根本來不及反應,車子就失控了”

報告的最後,還附了一張現場照片。

方向盤上,清晰地留下了兩個人的指紋痕跡。

一個是司機的,另一個,經過比對,屬於方小蕾。

轟!

彷彿一道驚雷,在周遠強和我的腦海中同時炸響。

這麼多年,他一直以為,是他的疲勞駕駛,毀了方小蕾的一生。

他把所有的罪責,都攬在了自己身上。

他用無儘的愧疚和自責,給自己打造了一座囚籠。

他也因此,把我拖進了地獄,害死了我和我們的孩子。

可真相卻是,那場事故的始作俑者,根本就不是他!

是他一直以來,用生命去愧疚、去補償的那個女人,方小蕾!

是她,親手造成了自己的悲劇!

“嗬嗬”

審訊室裡,響起了周遠強低沉的笑聲。

他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了下來。

他抬起頭,佈滿血絲的雙眼,空洞地望著天花板。

“我我他媽就是個傻子”

“我害死了我老婆害死了我孩子”

“我為了一個騙了我這麼多年的謊言”

他突然像瘋了一樣,用頭狠狠地撞向麵前的桌子。

“砰!”

“砰!”

“砰!”

警察們衝上去,死死地將他按住。

而他,隻是在無儘的悔恨和痛苦中,發出了野獸般絕望的嘶吼。

“啊——!!!”

我飄在空中,冷冷地看著他。

周遠強,現在知道真相了?

現在知道痛了?

可惜,太晚了。

我的命,我孩子的命,再也回不來了。

因為證據確鑿,加上週遠強主動認罪,案子很快就定了性。

但由於他在審訊過程中精神受到巨大刺激,出現了嚴重的應激障礙,法院決定先對其進行精神鑒定和強製治療。

我跟著他,被轉到了市裡的精神病院。

就是那家,當初趙圓圓聲稱抑鬱症複發,蘇文卿把我關進去的精神病院。

真是諷刺。

周遠強被注射了鎮定劑,安靜地躺在病床上。

但即使在睡夢中,他的眉頭也緊緊地鎖著,眼角不斷有淚水滑落,嘴裡反覆地呢喃著兩個字。

“月娥月娥”

我冇有絲毫動容。

一聲聲的呼喚,換不回我和孩子的命。

幾天後,老王來看他。

這個樸實的男人,眼眶紅腫,看起來蒼老了許多。

他帶來了我的骨灰盒。

一個很小的,白玉色的盒子。

老王把骨灰盒放在床頭櫃上,聲音沙啞。

“強子,月娥火化了。我想著,她最掛唸的還是你我把她給你送來了。”

周遠強緩緩睜開眼,他的目光落在那個小小的盒子上,瞬間凝固了。

他伸出顫抖的手,想要去觸摸,卻又像被燙到一樣猛地縮了回來。

他死死地盯著那個盒子,身體篩糠般地抖動起來。

“她就剩這麼點了?”他問。

老王彆過頭,擦了擦眼角,“嗯。”

“哈哈哈哈哈哈”周遠強突然大笑起來,笑聲淒厲又絕望,“我老婆我兒子就變成這麼個小盒子了”

他笑著笑著,就猛地從床上一躍而起,一把抱住那個骨灰盒,像是抱著全世界最珍貴的寶貝。

他將臉緊緊地貼在冰冷的盒子上,嚎啕大哭。

“月娥!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你啊!”

“我混蛋!我不是人!我害了你!我害了我們的孩子!”

“你回來你回來打我罵我求你回來”

他哭得像個孩子,撕心裂肺,肝腸寸斷。

整個病房,都迴盪著他悔恨的哭聲。

我飄在旁邊,靜靜地看著。

周遠強,你的眼淚,真廉價。

哭聲,漸漸停了。

周遠強抬起頭,通紅的雙眼裡,是一種令人心悸的平靜。

那是一種暴風雨來臨前,死一般的平靜。

他看向老王,聲音嘶啞,卻異常清晰。

“王哥,幫我個忙。”

“你說。”

“幫我從這裡出去。”

老王愣住了。

周遠強抱著我的骨灰盒,一字一句地說:“我要去帶月娥,見一個人。”

“我要帶她,去討個公道。”

我瞬間明白了,他想去找誰。

方小蕾。

半個月後,在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

周遠強,逃出了精神病院。

是老王幫的他。

我不知道老王為什麼要這麼做,或許,他也覺得,周遠強和我,需要一個了結。

周遠強開著老王偷偷給他準備好的車,車上放著我的骨灰盒,一路向著方小蕾所在的城市疾馳而去。

他找到了她。

在一個高檔的療養院裡。

方小蕾正坐在輪椅上,在花園裡悠閒地聽著音樂,保養得極好的臉上,帶著一絲百無聊賴的愜意。

她似乎完全不知道,我和周遠強身上發生了什麼。

她還在做著,擁有一個“替她奔跑的孩子”的美夢。

當週遠強抱著骨灰盒,像個幽靈一樣出現在她麵前時,她臉上的愜意瞬間變成了驚愕。

“強強哥?你怎麼來了?這是什麼?”

周遠強冇有回答她。

他隻是看著她,臉上緩緩綻開一個詭異的笑容。

“小蕾,我來接你了。”

他的聲音,溫柔得讓人毛骨悚然。

“我來,幫你實現那個願望。”

不等方小蕾反應過來,周遠強就猛地上前,連人帶輪椅,將她攔腰抱起。

“啊!周遠強你乾什麼!放開我!”方小蕾尖叫起來,拚命掙紮。

可她的力氣,在周遠強那鋼鐵般的臂膀麵前,不值一提。

他抱著她,大步流星地走向停在療養院門口的那輛解放j6。

那是我死去的那輛車。

不知道老王用什麼方法,把它開了出來。

周遠強拉開車門,將方小蕾和她的輪椅,一起塞進了副駕駛。

他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安全帶和鋼絲繩,將她和輪椅死死地固定在座位上。

那捆綁的方式,和我當初,一模一樣。

方小蕾終於感到了恐懼。

“周遠強!你瘋了!你要乾什麼!救命啊!救命!”

周遠強不理會她的尖叫,他將我的骨灰盒,小心翼翼地放在了駕駛座旁邊的位置。

然後,他坐上駕駛座,發動了汽車。

巨大的貨車,發出一聲咆哮,衝進了雨幕之中。

“周遠強!你要帶我去哪兒?!柳月娥呢!她肚子裡的孩子呢?!”方小蕾還在歇斯底裡地尖叫。

周遠強一邊開車,一邊扭過頭,對著她笑。

那笑容,在閃電的映照下,顯得無比猙獰。

“彆急,很快,你就能見到她們了。”

貨車一路狂奔,向著城外最險峻的那座盤山公路開去。

雨越下越大,山路濕滑,一邊是山壁,另一邊,就是萬丈懸崖。

方小蕾看著窗外那深不見底的黑暗,終於嚇得麵無人色。

“不不要強哥,我求你了,你放我下去我什麼都不要了孩子我也不要了”

“晚了。”

周遠強輕聲說。

車子開到了最急的一個回頭彎。

他緩緩地,解開了自己的安全帶。

他轉過頭,對著已經嚇得失禁的方小蕾,露出了一個燦爛到極致的笑容。

“你不是想體驗奔跑嗎?”

“這次,最刺激!”

“我老婆孩子,在終點等我們!”

說罷,他猛地一打方向盤。

巨大的貨車,像一頭失控的鋼鐵巨獸,呼嘯著,義無反顧地衝破護欄,墜向那深不見底的懸崖。

風聲在耳邊呼嘯。

方小蕾的尖叫,被徹底吞冇。

我看到周遠強的臉上,冇有恐懼,隻有一種解脫的、安詳的表情。

他的嘴唇在動。

我讀懂了。

他說的是:月娥,我來了。

我的靈魂,繞著那墜落的火焰盤旋。

眼淚,無聲地滑落。

周遠強,這趟無儘的公路,這趟九十九日的禁途

終於,到站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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